那一首失落的歌
(2010-02-21 06:5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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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些文章,时而被其中的几句文字触动,就好像迎面突然过来几张熟悉的面孔,让人忍不住站在路边讶然“呀,这人我是曾见过。”但在何时,在哪里曾见,却未必寻得见答案,而那许多精彩的文字会令我在欣赏与品读同时为这情感上不期然相遇而觉得庆幸。 今夜,我是《从星星开始》看起的,出自曾丽华的散文集《流过的季节》。光看书名就已让人陷入莫名的遐想之中,“流过的季节”,是前尘往事,还是原先纷扰,先前人事,或深或浅,或淡或浓,完全取决作者落笔时思绪,那一腔娓娓而淡淡,偏偏又如到深情的诉说,应该便是那季节之中的点滴,流过了,又在如今烙刻印记。 她说:“有人相信他们虽然没有幻想却相爱,有人相信他们只是幻想却不真是相爱。而我以为是爱,他却以为只是生存的一部分。多么奇怪,我们一再重演错上加错的故事,直到彼此变老,彼此坠入失色的年龄,最后只剩下星星悲伤的眼睛。” 也许真是如此,我们不也那么真心地曾经以为伟大的爱,可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正在忘记的梦而已。昨日今朝,谁看清楚那纷纷扰扰,我们争执,我们和好,我们受伤,我们疗伤,一并一并,重复地把伤口越剌越深,越剌越大…… 随着文字的律动,我静静品尝她们,如同咀嚼一道后味魅力的佳肴,顺着《第一个怪声》,我看见孩子未经世俗加工的好奇天真,他们——好像也就只有孩子,会为一个理由无偿找一份温暖,于是理由也很温暖,而我们成人则因为关注太多反而失去了最本质、最质朴的感动。 她问关于爱的时间,爱的景致,“四月碰撞的火花到十二月还能令我脸红不自然码?”接着是关于幸福的,她又说起,“很可能,茫茫几年中,只有几天是觉到一点幸福的。假装把这幸福当成永远……”我在想,这样的境界是否已然就是幸福了? 后来是用《失落的歌》来结束那种欣赏的旅途,我们不知不觉用失落的形式表达往往陈旧发黄的事,我尤其震撼这样一句描述,她描述失落——谦卑得仿佛化成灰烬都还要说抱歉。于此我的体会那般深刻,正是因为在各种因素中的不对等,我于付出的过程中居然也是谦卑到伏地三尺还不停说着抱歉。那份相似的感受,在这个春日逼近但却寒冷依旧的夜,我突然寒颤满身。 为此,我宁可把那些属于以往的情节和段落深深埋藏在冬日飘雪的皑皑之中,哪怕是对着那一片无谓的雪白做发呆的梦,感受寂寥同寒冷,至少我在心上不再起伏难熬,不用面对一堵有气息的墙壁阐述我那不曾全部消逝的情感了。于是,在这夜我选择一个人倾听内心深处这首失落的歌,真正的不去奢望这歌为另一个人所听见,因为明白即使听见若得不为所动的纠结与尴尬,那时自己又将如何是好呢? 作者最后说:“谁知道呢,到冬天我们已经避免再提起彼此的名字。有什么花草在黎明之前便已被浓霜所摧。” 至此,我不胜唏嘘,不胜唏嘘—— 但是那终究,我又捡拾起文字自我治疗。 “季节的变换是这样流过我们的眼前,流过我们的生命。什么时候我们的眼睛可以渐渐坚定凝结,像沉入水里的小石头。当我真正懂得关起大门并且打开所有的窗子时,缓缓吸入的竟然已是沉冬忧郁的夜晚,没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