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在多伦多的梦（十二）

第十二章

陈溪向公司申请到上海的办事处工作，没有什么周折就拖着三个大大小小的皮箱到了上海，在艾苇附近找了房子，艾苇欢天喜地的帮陈溪收拾房间，买这买那。陈溪不太热衷，心思好像总是飘荡在某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是艾苇不知道的。

“还没有稳定的男朋友？”艾苇还是喜欢和陈溪像大学里一样叽叽喳喳。

“没有。”陈溪的话却不多了起来。

“还是没有看上眼的？”

“谈的越多，越没有合适的。”

“什么样的你觉得合适？”

“不知道。”陈溪含糊地应付着。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让艾苇知道，她喜欢周帆这样的，艾苇从和周帆交往开始，她就像是艾苇的一本日记本，艾苇对她无话不说，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地不喜欢她交往的男友，一个一个换，却找不到恋爱的感觉。而那种恋爱的感觉，竟然是在周帆的旁边，艾苇毫无顾忌地允许她做电灯泡的时候。爱情就是这么毫无道理，你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

陈溪有一张白皙的脸，洋娃娃一样的眼睛，头发永远是直顺顺的飘逸着，个子不高却比例匀称，凸凹有致，在学校的时候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所以身边总是不缺乏成排的追求者，她交男朋友交的快，也换的快。艾苇总是笑她太花心，她也觉得自己很花心，直到有一天，艾苇哭着和她说，周帆毕业要去日本，她们毕业也就要分开了，她竟然觉得有一点开心也有点失落，说不出来的感觉交杂着，她不用再听到周帆的名字，不用再听艾苇讲故事把自己幻想成艾苇了，她有点嫉妒艾苇，一点都没有女人味的艾苇怎么会让周帆死心塌地，而周帆只是当自己是艾苇的同寝室的姐妹，男人怎么会对她不动心？

“你来上海我太开心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周帆闹别扭，我真的很需要你在身边。”艾苇还在忙来忙去地帮陈溪布置新居。

陈溪做决定来上海，就吓了自己一跳，她为什么要来呢。当听到艾苇和周帆来上海的消息，她着实震惊了一下，她以为他们就此各自天涯一边了。来上海和他们短聚了两三次，就推诿工作很忙，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电话也越来越少，她不想再走进艾苇和周帆，她不想看着别人幸福却自己心痛，当听到艾苇结婚的消息，她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胡思乱想了，一切尘埃都落定了。她淡淡地对艾苇说：“恭喜你，你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陈溪告诉自己千万遍，自己不是喜欢周帆，只是喜欢艾苇口中的那个周帆，可是每次看到周帆，却忍不住地想要接近他，眼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脸上又匆匆拿回，看着他对艾苇笑，有时候她也会沉醉。这样一份隐约的感情，陈溪放在心中，身边总有男友殷勤着，没有人可以注意到陈溪的眼神有那么一丝幽怨。

一个半夜的电话铃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打破了多年来陈溪的寂静. 

周帆焦急地问她艾苇有没有打电话给她，他找不到艾苇，也打不通艾苇的电话。她凌晨就赶到了上海，看到周帆的时候，艾苇还在昏迷。她看着周帆的样子，那种多年来以为已经像潮水一样退去的感觉又像潮水一样涌来，周帆成熟多了，可是艾苇还是像个孩子。

周帆去超市买了毛巾和水，轻轻地帮艾苇擦洗身上的灰尘，艾苇的腿上和胳膊上到处伤痕累累，一路把她从酒吧抬到出租车到医院，不知道被碰了多少次，眼睛里面的柔和的关爱让陈溪觉得很感动也很难过。

“怎么会这样。”陈溪问周帆。

 “是我的错。”

“你做了什么，让艾苇这样折腾自己？”

“我的错，艾苇她太傻。”

“她要我不做销售，我做不到。”

“做销售怎么了，你做的那么好。”

“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在家，没有时间让她停止胡思乱想。”

“她那么信赖你，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那是以前。”

“现在呢？”

“你别问了，看来她没有和你说，我也不想别人知道。”

陈溪没有再问下去，她也猜出了十有八九，可是周帆现在看着艾苇的眼神不像是外面有女人的男人啊，不管发生了什么，她是了解艾苇的，艾苇太天真，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和周帆的感情是经受不起任何风浪的，太完美的东西就太容易破碎，艾苇给他们的感情灌注了太多的梦想，梦想让他们的感情反而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陈溪来了上海，好像三个人又回到了大学，周帆出差回上海3个人就一起吃饭，只是话最多的是陈溪，她和周帆说，和艾苇说，周帆和艾苇就像有赌不完的气一样，彼此不再好好说话。陈溪知道周帆不喜欢艾苇去酒吧，陈溪就邀请艾苇穿梭于不同的酒吧之间，艾苇知道周帆不喜欢自己去酒吧可是还要去，有陈溪在一起也不觉得一个人在酒吧怪异，只是再也没有喝醉过。陈溪知道艾苇不喜欢周帆做销售出差，却跟周帆说你最近多出差让艾苇自己静静，她想通就好了，周帆知道艾苇不喜欢他出差可是还是去了，有陈溪陪着她也不会觉得她孤单，只是很少再给艾苇打电话。 

陈溪开始打电话给周帆，说的最多的就是艾苇。

“周帆，是我。”陈溪打通周帆的电话，周帆一个人在酒店。

“哦，艾苇这两天怎么样？”周帆问。

“她挺好，今天又拉着我去酒吧喝了几杯，我看着她呢，别担心。”

“艾苇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周帆说

“你出差怎么样，还顺利吗？”陈溪转移话题。

“还不错，上次出差要谈项目比较累，这次只是和售前一起看一下安装环境，所以比较轻松，只是时间比较长。”

“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多照顾自己。”陈溪关心周帆，这一点是真的。

“我知道，你比艾苇成熟懂事。”

“艾苇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喜欢去酒吧，看见别的男人搭讪也不拒绝，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陈溪一半真一半假，有人搭讪艾苇，可是艾苇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别人一眼。

“她没有又喝多吧？”周帆还是关心艾苇，可是陈溪的话让他心乱。

“那倒没有，她的酒量你知道的。”

“你有空多陪陪她，她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

“嗯，你早点睡。”陈溪不想听周帆总是说艾苇。

“你也是。”

周帆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些懊恼，以前都是艾苇打电话给他，有时候故意讲笑话逗他开心，一起煲电话煲，毕业分开之后，艾苇爸妈心疼长途费，把长途关了，艾苇把所有的零花钱都买了IC长途电话卡，一打就是2，3个小时，打到最后一分钱都用完，可是现在，周帆叹了一口气，拿出了电话，想打给艾苇，拨了电话号码，想起陈溪对他说的话，艾苇现在喜欢在酒吧搭讪其他男人，他又把电话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