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
不知不觉，方域和杨萍相好已经一年了。方域本来想教杨萍做古董生意，但是见她只知道玩，根本就无心干正经事，也就死了这条心。为此他对杨萍很失望。因为杨萍怕别人看到她跟一个老头子在一起，所以两人不在一起散步，也不在一起跳舞了。方域也意识到了杨萍的情感，自觉避免跟杨萍一块在公共场合露面，只是三四天幽会一次。
这一天，方域和杨萍幽会，本来有些话要对杨萍说，无奈杨萍的传呼机又振动了。她看了看呼机说："班长叫我呢，咱们上床吧，你快点。"说着就脱衣服。
方域觉得非常扫兴,不高兴地赌气说："你马上就走吧！"
杨萍急忙穿上衣服，匆匆走了，去演另一出床上戏。
原来这班长叫鲁大勇，长得五大三粗，杨萍还在岗上工作的时候，是杨萍的班长。杨萍讨厌他的长相和人品，他为了占有杨萍，为杨萍花过一点小钱。一天下班以后，鲁大勇叫住杨萍，说有事，待工友们都离开车间，鲁大勇把杨萍拽进更衣室，动手解杨萍的衣服，杨萍反抗。鲁大勇说："谁不知道你是破鞋，装啥假正经！"杨萍骂了一句"流氓"，在鲁大勇手上咬了一口。鲁大勇"啪、啪"左右开弓，狠狠给杨萍两个嘴巴。杨萍被镇住了，稍有迟疑就被鲁大勇扒掉了裤子。"流氓！老子今天就流氓一次让你看看！"说着强行动作。杨萍知道鲁大勇力大，反抗也没有用。再者鲁大勇是班长，她也怕鲁大勇今后报复她，让她下岗，就屈服了。
事毕，杨萍"嘤、嘤"哭了起来。
鲁大勇"扑嗵"给杨萍跪下，用两只手轮流扇自己的脸。说： "我该死！我混蛋！我对不起你，我一时冲动干了坏事！"
杨萍见一个男子汉这样，气也大部分消了。鲁大勇毕竟才三十多岁，身强力壮，休息几分钟就又来了劲，再次爬到杨萍身上。
杨萍虽然是被强奸，但也撩起了性欲，况且想到反正是他的人了，就不再反抗。鲁大勇第二次射精就比较困难了，竟搞起了持久战。一会儿杨萍双手搭在了鲁大勇的肩背上，又一会儿，禁不住双手抱紧鲁大勇。
杨萍对于鲁大勇的粗野一方面有反感，而另一方面又觉得有异乎寻常的刺激，有强烈的性感。她是个性欲特别强烈的人，所以只要性感良好，其它方面她就茫然惘然了。鲁大勇的所作所为，一般的女人是根本不可能接受的，而杨萍竟然接受了，主要原因就在于此。
杨萍第一次被强奸出了一个丈夫；第二次被强奸出了一个情夫。可见她的懦弱和糊涂。
从此，只要一有机会，鲁大勇就拉杨萍到更衣室作爱，即便在杨萍的月经期间也不放过她，每一次杨萍都有被压抑的感觉，心中不快。可是为了保住工作岗位，不得不忍受。
后来鲁大勇和杨萍都下岗了，杨萍就主动和鲁大勇疏远了。
不久，几个广东人承包了厂里的一个车间，鲁大勇重新上岗了。他不甘心失去杨萍，就心生一计，勾结一个叫区亚男的广东人，以帮助杨萍上岗为诱饵，再次玩弄杨萍。
杨萍来到鲁大勇的家，鲁大勇发泄完毕，就带杨萍到一个酒店，会见区亚男。
区亚男身材短小，皮肤黝黑，两眼深陷，额头短扁斜削，颧骨高耸，嘴巴突出，活活一个黑猩猩。年龄三十六，西装革履，腰里别着手机，手指戴一个镶金翠戒。一付大老板的气概。
区亚男点了五、六个菜，一捆啤酒，三个人吃喝聊天。
区亚男说他没有老婆，看上杨萍了，想娶杨萍。现在他可以给杨萍在厂里安排个工作，将来把杨萍带回广东，还说他家有一座小洋楼，他家如何有钱。
鲁大勇对杨萍说："你男人长得那个吊样，又没有钱，跟他离了，跟区科长！"
杨萍说："俺老头不跟我离。"
区亚男说："给他钱,叫他开个价,十万、八万老子都拿得出!"
"给他钱他也不离。"
"不离就宰了他！"区亚男气势汹汹地说。
三个人把一捆啤酒喝光了。
杨萍喝得头晕脑胀，席间两个人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介意。
散席后鲁大勇送杨萍回家，路过一座未峻工的楼房。鲁大勇把杨萍推进楼内，让杨萍站在那里，双手扶墙，弓下身，裤子脱至脚脖，蹶起屁股，自己也把裤子脱到脚脖，干了一回。完毕，厉声对杨萍说："对那个姓区的，你哄他点钱花，可不要跟他来
真的。不听我的话，我宰了你！"
（二）
方域十点多钟时给杨萍打个传呼，杨萍回话说她正在跟区亚男逛商店。下午一点打个传呼，没有回话，因为这时杨萍正在跟李卫东作爱。
李卫东跟杨萍断绝关系以后不久就结婚了。他的妻子是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但是没有杨萍漂亮，也没有杨萍懂得风情。他让妻子支撑着家庭，生儿育女，让杨萍满足他性生活的多样性。对于杨萍来说，李卫东是她第一个有点爱情而发生性关系的男人，在感情上有很深的印象，所以就原谅了李卫东对她的背叛和欺骗。李卫东婚后一年两人就又勾搭上了。
方域已经总结出了一个规律，下班时间，也就是十二点至两三点之间,晚上六七点以后,或者是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是杨萍最忙的时候。凡是打传呼不回话，十有八九是正在跟男人上床。
第二天，杨萍应约来方域的住处。方域心有不满，不想跟杨萍作爱，就在马路边接杨萍，跟杨萍走进饭店，要了两个菜，两瓶啤酒，跟杨萍边吃边谈话。
杨萍把她跟区亚男、鲁大勇的事大部分告诉了方域。她说区亚男问她跟鲁大勇的关系。她说"过去跟鲁大勇有关系，现在没有了。鲁大勇很坏"。区亚男花近一百元给她买了身衣服，在饭店吃了一顿饭，要跟她去旅店开房间，她没有去。
方域听后心情很沉重，说："你不去是对的。到公共场所搞男女关系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区亚男的口音是个广东人，长得又是那个样子，在旅馆搞男女关系十有八九是要出问题的。"
杨萍问方域有啥意见。
方域说："你如果真心征求我的意见，我就告诉你：区、鲁都是流氓、无赖，你跟他们搅和肯定要吃亏。介绍你上岗可能就是个骗人的诱饵。即使真的让你上岗了，区、鲁都纠缠你，别的头头见你身上有便宜可占，也要搞你。你怕丢失工作不得不顺着他们。你看看，你不是成了免费公共汽车！那不是太不值得了吗！性禁锢不好，性放纵也不好，性放纵不但是道德品质的堕落，而且在卫生健康方面会产生不良的后果。我感觉到你太放纵了。"
杨萍说："我听你的。"
方域对杨萍逐渐了解了，他估计杨萍未必会听他的，心情忧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萍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方域，并用一只手摇动方域的膝盖,央求地说："怎么？不跟我好了？不跟我睡了？"
方域本来不打算跟杨萍作爱了，但他禁不住杨萍的乞求，心肠软了，就领杨萍到自己的卧室，作起爱来。谁知不到五分钟，杨萍的传呼机又响了，她说是余来福呼她，她要走。方域立刻起身穿衣，要杨萍快点走。
方域觉得有被杨萍愚弄的感觉，觉得受了侮辱，越想越生气。他对杨萍身上的缺点看得越来越清楚,百般劝解，看来也不起作用。他觉得到了重新评估杨萍，检讨他和杨萍的关系的时候了。
（三）
今天晚上杨萍的老公外出了，杨萍觉得机会难得，约区亚男到家里来。区亚男一个晚上折腾她五次，搞得她几乎一夜未曾合眼。杨萍本来估计区亚男会给她三百五百的，谁知天一亮区亚男起身一分不拔就要走。杨萍说："我想买个手机，差五百元钱不够，我想借你点钱。你是个大老板，还能拿不出五百元钱！"
区亚男笑笑说："我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了，还能不懂，借给婊子钱永远别指望还。我不是大老板，是给老板跑腿的，一个月一两千块钱的工资还有正经用途。我已经在你身上花了二百多元了，对得起你了。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一百元打一炮，要多少有多少，三十多岁的只值三十、五十。看你床上功夫还不错，以后每打你一炮，我给你五十元钱。等招工的机会来了，我介绍你上岗。"说完扬长而去。
杨萍如梦方醒，方知上当受骗。过去她就听说过南方商人鬼精鬼精的，今天她算是领教了，可是为了争取上岗，她不得不维持跟区亚男的关系，每叫必到。
中午时，鲁大勇呼她，她约鲁大勇到家里来。
鲁大勇一见她就气呼呼地质问说："昨天晚上九点钟我呼你，你为啥不复机？"
"我睡着了。"
"跟谁睡的？"
"跟谁也没睡，我自己。"
"放屁！你以为我是傻瓜！我昨天晚上十点去找区亚男，他不在宿舍。今天早上我又去找他，他的同事说他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告诉过你，不要跟他来真的，你这么快就跟他搞上了！那黑猩猩的鸡巴啥滋味你也要尝尝，真不要脸！"
杨萍恼羞成怒，吼道:"你凭啥管我！你管不着我！"
鲁大勇照杨萍脸上打两个嘴吧，鲜血顺着杨萍的嘴角流下来。他恶狠狠地吼道："我今天非管你不行！你跟那黑猩猩睡觉不说，还要甩我！你当我是好欺负的！我今天非把你的××叉不行，让你成天欠××！"说着就动手扒杨萍的裤子。
杨萍了解鲁大勇的野蛮，不敢反抗，任其蹂躏。
（四）
中午一点多钟，方域给杨萍打传呼，杨萍当然没办法复机，三点钟杨萍应约来到方域的住室，方域见杨萍神情恍忽，无精打采，面容憔悴。
杨萍坐床沿上，好象是无话找话，语无伦次地说："昨天晚上俺老公没在家。"
方域凝视着杨萍说："你昨晚跟哪个男人折腾了一夜，今天中午又跟谁折腾，而且没有好气，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了。"
"你怎么知道？"杨萍吃惊地瞪大眼睛说。
"我能掐会算。"然后挨着杨萍坐下，拉着杨萍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萍萍，我理解你需要男人，需要爱，你的追求也是无可厚非的。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也是个实际问题。我不是不让你交男朋友，只是希望你选择值得爱，他又爱你的男人，找两个也就可以了，不要不加选择地乱交男朋友，不要交得太多。你是在走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你明白吗？"
"你不叫我理那个广东人和班长,我听你的,没有答理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方域半信半疑, "我指的不仅是他们俩。"
两人作爱完毕，都觉得索然无味。
杨萍对方域说："我也认识几个古玩商和收藏家，他们说搞到一件东西挣点钱也是很难的。你为啥得到那么多好东西？"
方域说："孙子兵法上有一条，叫'出奇制胜'，我用的就是这一招。为人们所不敢为，做人们所未曾做。对一件希奇古怪未曾见过的东西，人们大多怕赔钱，不敢买，我则不然，觉得差不多，有三五成把握，价格不是很高，就敢冒险买下。错了，不过赔点小钱，却长了知识，得了经验，进步快；对了，则捡个漏。
"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大将风度。怕受伤，怕死就当不成将军，哪个将军没打过败仗？哪个将军没受过伤？ '三十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炕头'没有风险,对不起,你拍一辈子牛屁股吧!"
"本地多是汉唐的东西,大家常见,都认识,都了解价格,你还能捡到什么便宜！我偏不搞这些，专搞繁杂难认、本地又很少见的宋瓷，专搞珍稀少见的珠宝，翡翠。方能出手不凡,得手惊人。"
杨萍看了看方域的收藏品，说："我想干点正事，星期天我去古玩市场上给你卖东西吧？"
方域说："学做生意是好事，可以，你挑选吧。"
杨萍选了两件瓷器。
方域说："这两件瓷器是九百元钱买的，在本地市场上三千元钱能卖。"
杨萍把这两件瓷器包好，走了。
（五）
过了三天，方域给杨萍打传呼，杨萍复机，在电话里说："我最近身体不好。"
方域知道杨萍在说假话，说："你说什么时候可以见？"
"半个月后。"
方域怒火中烧，说："不要说半个月之后，半年之后，三年之后再见也可以！现在你我就在老地方见面，我有话对你说，说完我们就可以分别了。"
两人见面后，方域心平气和地说："萍萍，我知道你不能克服年龄观念，嫌我年纪大，觉得委屈。我对你也有意见，我最近也很苦恼。我想我们分手吧，哪怕是暂时分手一个时期。
"我的心只在你一个人身上，你的心分散得太多，我在你心中只占很小一个位置。你大概有六七个男人，还有一两个供你花钱的，我就是那个排在最末位，供你钱花的最臭的一个人。我不想当你的臭老九了。
"我想我们分别之后，双方都冷静地思考一下，总结一下，等你觉得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或者等你的花心，野心有所收敛的时候，或者等别人都不要你的时候，我再要你。"
对方域的态度，杨萍觉得突然、愕然。
杨萍最缺少的就是理性，一贯随心所欲，凭情绪处理事情，也就是所谓"跟着感觉走"。李卫东在杨萍家里曾见到过方域，鲁大勇也听说杨萍认识方域。他们对杨萍说："你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好，不是糟贱自己！敲他一笔钱，不要理他了！"
她本来就觉得方域年龄太大，觉得别扭，她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人，现在受李卫东等人的影响，就更没主意了。从理性方面说她觉得方域是个好人，也是真心对她好，李卫东等人都不是好人。但从感情方面，李卫东等人跟她是同龄人，感观较好。她并不想和方域断绝关系，只是想增加价码，就说："我也没说不跟你好了, 过两三天我给你打电话。"
方域说："我看不必了，那两件瓷器我不要了，就算送给你作纪念。那两件东西，我根本就不计较它，它也不值钱,你为此丢失我对你的信任,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杨萍心里很乱，不知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理曲，有愧。
"你还年轻，生活的路还长着哩，为了对你负责，不管你听进去听不进去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你目前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是很危险的。你是拿你的生命去冒险，是拿你的生命开玩笑，要自重、自尊、自爱！"
"你给我的恩情，我将永远铭记在心，报答以在将来！"方域说完，深情地看了杨萍一眼，扭身便走。
杨萍看着方域远去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
（六）
星期天天刚蒙蒙亮，方域就冒着零下八九度的严寒和刺骨的寒风，向古玩市场走去。
星期天上午逛古玩市场，是方域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方域感到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星期天口袋里没有钱买他看中的古董，经常借钱买古董，成为人们的笑柄。
他看到一位农民摆的地摊跟前围了几个人。方域挤进去，见地上摆着一只小钵，口经约
围观的人中有一个说是明清的仿钧；大多数人说是赝品，是新东西；也有一人说是元钧。卖家说："我也弄不懂是啥东西，我是二十元买的，只卖三十元。"
方域掏钱把它买下。回到家中，在明亮的阳光下，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钵上的釉显得特别厚，釉里气泡密集，中有幽幽柔和的蓝光。
"这是北宋钧台窑官窑钧瓷的乳浊釉！"方域下结论道。
这种釉跟所有的古代、现代瓷器的釉都不同。乳浊釉厚，其它的釉薄；乳浊釉好象中间有水，显得特别滋润，其它的釉是干的；乳浊釉是空的，其它的釉是实的；乳浊釉中有篮光，釉光在内，其它的釉中有色而无光，釉光在外。如果把瓷器的釉比作玉的话，那么只有这种乳浊釉最够资格，而且不是一般的玉可比，只有和田玉才如乳浊釉那么滋润、细腻、幽美。
再仔细看，釉中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呵，这是蚯蚓走泥纹！"
"这是北宋河南禹县八卦洞钧台窑的钧瓷！"
北宋末期，有一个工匠，根据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全凭经验和感觉，烧了这种釉瓷。他的大部分作品作为御用品进了宫庭，民用品生产得极少，他既无师承，又没有传徒。所以传世的这种钧瓷器屈指可数，以后历朝历代再也没有人能烧出这种釉。
现代用化学、光学手段，只能测出釉的成分和光学特征，而那工匠的操作过程是失传了的，是没有办法得到的，是绝活，因此怎么仿制也仿不出来。所以民间有"家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的谚语。
"珍宝，稀世珍宝！其价值不是三十元，不是三百元，不是三千元，不是三万元，也不止三十万元！是无价之宝！"
"想我一介小民能得到这件国宝，真是洪福齐天！真是苍天惠我！苍天佑我！苍天报我！"方域仰视天空激动地叹道。
他白天拿在手里，放在面前的桌上欣赏；晚上放在枕边抚摸，一连激动了好几天。
第十章
（一）
今天是杨萍的生日，她一大早就从家里出走。在余来福的家里，她跟余来福玩了一上午。余来福的鸡蛋捞面她吃得次数太多了，今日午饭，余来福为了祝贺她的生日，特地做了肉丝捞面招待她。下午她跟李卫东玩。晚饭时李卫东请她下馆子，要了两个菜，两碗米饭，一瓶葡萄酒，算是为她祝贺生日。余、李对她的怠慢虽然令她失望，但是，一天的肌肤之乐还是令她满意的。
晚上九点钟，她回到家里,见到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张卫红正在看电视，告诉杨萍"是
方域跟杨萍分别已半年多了，她为方域的生日礼物惊喜，说："你为什么不留他在家里吃晚饭？"
张卫红说："我留了，他一定要走，他说让我今天晚上好好为你过个生日。"
杨萍在沙发上坐下，凝视着面前的蛋糕，心潮起伏。她这一生，包括她的爱人张卫红，还从来没有一个人送给她生日礼物。她想起方域对她的恩情，觉得眼里有点发酸。她拿起刀子切了一块蛋糕，尝了两口，说："我今天有点累，早点休息吧。"
张卫红没有好气地嘟囔道"干的什么好事累得了" ！杨萍并不回答，走进自己的住室睡去了。她和张卫红分床已经多年。半个小时后，张卫红赤膊走进她的住室，掀起被子钻进了她的被窝。杨萍这时似睡非睡，朦朦胧胧意识到了她又到要履行做妻子的义务的时候了，她依照惯例变侧卧为仰卧，也不睁眼，任凭张卫红脱下她的裤头，爬到她身上。在张卫红的猛烈冲击下，她的睡意渐渐消失。遗憾的是待她刚刚有点兴奋的时候，张卫红就完成了动作，下来侧卧在她的身旁。
杨萍处理完卫生,不满地说："我跟你从来就没有过性高潮。"
张卫红没好气地说："跟谁有性高潮？"
"我自慰。你就不能控制一点射精时间？"
"哪能控制住！"
杨萍想起了余来福给她看的书"莱温斯基自传"，这本书的内容有大量露骨的性生活的描写，她津津有味地看了两遍。她想让张卫红看看这本书，长点性知识，对改善夫妻性生活的质量有帮助。就把这本书从枕下拿出来，递给张卫红说："这本书挺有意思的，你看看。"
张卫红躺在被窝里翻看了十几分钟，粗暴地问："哪个男人给你的这本书？"
"我买的。"
"不对!都旧成这个样子了,根本就不象才买的新书！"
"我从旧书摊上买的。"
张卫红无言以答。人的嘴是园的，舌头是扁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信口雌黄习以为常的人来说轻而易举，对听者来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张卫红根本就不相信杨萍的话，但他除了生气毫无办法反驳。他气愤地说："这是流氓书！看这些书的人是流氓。"
杨萍也气愤而失望地说："就你好，就你正派，就你伟大，就你不流氓！你这么正派为啥还要天天往我身上趴？以后你少往我被窝里钻！"
"伟大也吧，不伟大也吧，反正我只×过你一个女人！"
"你比克林顿还伟大，还高尚！如果你到美国，就凭你这只×过一个女人的德性，你可以顶替克林顿当美国总统了！走吧，走吧！我瞌睡了！"
张卫红气呼呼地回自己的住室了。
两口子总是这样磕磕碰碰，话不投机，斗嘴怄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个人都有责任，原因是多方面的，深层次的，说起来话就长了，是一本豆腐帐，哪个清官也算不清，理不顺！
在张卫红看来，强奸妇女不是流氓，而夫妻之间探讨改善一下性生活质量，提高一下性生活的艺术水平是流氓。类似张卫红把性知识的封闭视为光荣，把对性生活的无知视为正派，把性文化视为流氓，视为黄色的人，不是少数，尤其是在经济文化欠发达的内地和广大农村，是绝对多数。张卫红是有典型性的，他的观点是有代表性的。因对性知识的封闭和性生活的无知，而造成的家庭纠纷，家庭暴力及由此引发的种种社会问题，是相当普遍的。看来万德巽"传统性观念的现代化"的观点，是不无道理的。张卫红由于愚昧和自私，满足不了他的老婆的性欲，不得不由别的男人代劳，看来说他"活该戴绿帽子"，并不太过分。
第二天七点多钟的时候，杨萍醒来，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念方域，张卫红赤膊推门走了进来，就要往杨萍被窝里钻。杨萍急忙裹紧被子严厉地说:"早上×× ，我的肚子一个上午都觉得下垂,不舒服。我不叫你弄我！"
张卫红知难而退，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杨萍想到过去跟方域作爱的情景，跟张卫红相比，方域的温柔、体贴、关爱、多情，令她难以忘怀。她决定约会方域，重续旧情。
（
二）
两人见面后，方域把手中的一支红玖瑰送给杨萍。杨萍接花在手，红霞飞上了面庞，温情涌上心头，凝视着方域说："你不见老。"
方域说："你还是那么漂亮。"
两人并肩坐下。方域问："你近来生活好吗？"
"还是老样子，混日子过呗。"
"你身体好吗？"
"还好，只是有时觉得腰疼，老毛病了，医生说是肾脏亏虚，问题不大。"
"恐怕是你生活不检点造成的。"
"你的身体还好吗？"
"身体还好，只是精神失去了寄托，觉得空虚、伤感，我几乎每天都想你。"
"我也想你，你看我现在还穿着夏天穿的裤子，想买条裤子都没有钱。只有你给我钱花，他们都不给我钱。"
方域心想：杨萍还是那么直爽，说："你跟你老公的关系怎么样？"
"他还是跟过去一样，不是对我冷冰冰的，就是跟我吵架。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弄我一回，今天天亮的时候他还想弄我，我没叫她弄。我一点都不想跟他作爱。"
杨萍跟过去一样，有些事一点都不背方域，有啥说啥。
"你老公还是爱你的，他现在对你够厚道了，还是很难得的，你还是要尽量跟他搞好关系，培养感情。"
"我是这么想来着，但他一点都不知道长进。"
方域说："你跟你的那些男朋友的关系怎样？"
"都断了。"
方域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有的关系断了，如跟厂长的关系。
跟区亚男的关系也断了。杨萍察觉区亚男帮她上岗纯是骗局，对区亚男也就冷淡了，区亚男又嫖上了新欢，两人就断了。
跟鲁大勇也疏远了。
"还是你对我好。"杨萍说着倒在方域的怀里。方域双手捧住她的面庞，凝视半晌，说一句"我的亲爱的，我爱你" ，热烈亲吻杨萍。
"我孩子给我要钱买个新书包我都没有钱。"杨萍说着哭了起来。
方域跟她分别的时候，她存折上还有方域给她的四五千元钱，半年都花光了。
方域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给杨萍，叫她给孩子买书包。
两人言归于好。有道是"久别胜新婚"，甜蜜、温柔、热烈的情景不必细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