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怎么啦?耷拉着脑袋,想什么呢?”,当我们在拍摄《游戏规则—部落》电视系列片时,摄制组的一个人问另一个队员道。“没什么,我来例假啦”,“去买条丹碧丝,不就行了嘛”。这类男人间的玩笑话可以帮助咱们揭示月经的生物社会定律的本质,作用和职能。男人来月经,母牛下蛋或是毛驴讲英语都会令人自动发笑。自动爆发出惩戒性的笑声,表明发生了一件生物社会定律的违规事件,因此说,这类定律是存在的。
一个男人来了“例假”是某种非正常现象(违规),而同时一个女人来例假是正常现象(执行了定律)。咱们又找到定性和区分男女的一条新定律:
男人 无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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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有例假
正如我们在“爱的生物社会机制”一章里所讲,在所有女性,,并仅仅在女性体内,植有一个生物社会时钟,在她们大约12岁(因人而异)的时候闹钟敲响,从哪个时刻起,每隔28天就再次敲响月经的闹钟,放出一颗小小卵子,周而复始,一直到绝经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才会永远地停止下来。
描述这种严格女性现象的“例假”,“月经”这些词汇显露一些正确的方面,那是出自老百姓直觉的社会人类学。月经指出了一条不可抗拒的,强迫执行的定律,它是科学般精准,是女人就必须照办,无论她持何种政见,拥有什么社会地位,什么国籍或是什么思想意识形态。事实上,无论一位彻底的女权主义者,还是一位选择了独身的修女,也都只能在这条生物社会定律严格和无情的帝国里匍匐,这定律自动运行,从来不向她们任何本人请示批准。(小便或是排精的欲望定律,是要向本人请示的,尽管在某种场合下,会强压过个人的意愿,盖过他抵制这种两重机制的心理搏斗。)
例假一词揭示了这条定律的另一个重要侧面:由生物社会计算机所精确节制的周期性职能。每个月---大致如此---在长达30年的一个周期里面,大自然在外形和心理上描画着一幅女性色彩强烈的图景,积极活跃地决定着女人的社会地位,那是一种独特的,跟男人的地位所不同的地位。大自然用物理颜色(染成红色)和心理色彩(营造出一个内心情绪有些低落以及痛苦或强或弱)把一个女人绘制成母性。
每个月大自然都会用(物理的和心理的)双重语言组成的戏剧语汇对着女人说:“记住你是女性而非男性”。这种语汇男人的生物社会电脑是完全理解的:“我不是女性,所以我不会有类似月经这种事情”。另一方面,当月经的时刻到来时,大自然会浓墨重彩地在女人耳畔低声细语:“你又失去了一次做母亲的机会,一个达到母性而能获得强烈心理补偿的最新机会,这是某种女人垄断专属的珍宝,你是知道的”。
而对那些没能找到丈夫的女性,则是残酷的语言;同时对那些由于某种伦理或宗教的理由而放弃母性的妇女,则是一种沉重的牺牲。对那些要抹除一切将男女区分开来的女权主义者来讲,则是一种令她们不舒服和难堪的语言。可对大自然来说,这都无所谓。你可以不去跟任何人不结婚。大自然依旧继续严格不懈地,节奏精准地,色彩强烈地和声调固定地敲响这座生物社会时钟。
女人,跟母猴或其它雌性动物一样,都要服从“月经”或这个根据类似生物自然机制来运行的定律。但是跟在性别结构的这个领域以及其它生物社会领域里面一样,在人类身上,自然定律总是伴随着一些文化生物定律,并且后者对前者有着保护作用。母猴受月经定律的约束,但却不受另一些女人要知道和遵守的附属定律的约束。咱们再次遇到了一些,将人类中的男人跟女人区分开来的新定律和机制,这些东西在男女之间划出了一些疆界。人类中的女性被迫遵守一些生物文化定律,这些都是跟专为女性事物严格设计的卫生巾,棉条以及其它物品相关的定律。
一个男人来“例假”或去买棉条就会自动引人发笑。这些新的严格女人单一性的物件儿或是用品由此而创造出一条崭新的(带有生物文化特点的)生物社会定律:“所有女性,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和应该使用某个这类物件儿或用品。任何男性不能使用这种严格地为妇女保留的物件儿”。每当这个领域里产生出新创的物品时,这条生物文化定律就得到进一步加强。报纸,杂志和电视上的广为张扬的这类新创物件儿,就更加有利于强调这条生物文化定律。每个这类产品的广告除了别的营销效果之外,实际上都在为这条生物文化定律,在做义务宣传,并且有助于维持两性的差异架构本身。
我们可以再次证明,这些人类文明的最新发明创造,是怎样变成了大自然自身设计的这些社会定律的谦卑奴仆。亚当肋骨的神话传说为电视上广而告之,讲棉条如何卫生,舒适又隐形的最新广告助了一臂之力。围绕这种自然现象而如花盛开,并且继续花儿朵朵的等级本身,无论是技术层面的还是家庭特点的,就是一种在任何其它物种中,都不存在的崭新生物文化机制。
“来例假”或是“有月经”---这是对比“动物”而抹掉人的动物性本质所使用的一种委婉说法,总有些人觉得不然的话太跌身份了,这是一种堂吉诃德式的作法。要是母猴明白了这话后面深藏的关键玄机的话,一定会觉得太好玩了。这些个哑谜似的话语后面所藏匿的奥秘,跟乳罩的作用是一样的:一直在突显本来想隐藏的那个事实。
在有些地区的文化里面,对月经还创造出了一些附加的定律,除了别的作用外,更加给这结构之火添加了干柴。这些规矩就是,在那个特定时期内,禁止女人们举办某些社会活动,禁止她们进入某些地方,禁止说一些话和禁止她们碰摸某些器物。例如说,例假期间的妇女继续进行香肠的手工制作的话,就会使这些肉食,丢掉所惯有的香味(在欧洲不少地方的乡间都保存有这种民间习俗)。
我们不想在此仔细研究各式文化中经过深度加工了的这种信念法规,这些被另外的人类学者们称之为“月经禁忌”。这里我们仅仅感兴趣的是:指出这样一个事实的存在,它是作为月经生物文化定律可能的一种变化形式。同样在所有的文化中,尽管形式不一,第一次月经的到来,在家里---甚至在家庭以外的环境里----,都被当作一个小小的事件来对待。小姑娘顿时成了受到特殊关照,慈爱和优待的对象。
而男人的第一次射精,是不去对任何人讲的,也没有这千万种优待。我们进而找到了男女区别的一个新的文化机制,这是在狼或是大象的社会里所不存在的。停经同样在妇女的一生中也是个突出重要的时刻,这在男人生活中也是没有的。
由于这如此严格专一的,就是女人的事情,并且是她生命周期中极其有意义的事情,停经就成了将女人跟男人决然分开的一条精确分界线,因而也不存在可以在那封闭的界线两侧,穿过来跑过去的通行证。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到例假,卫生巾,月经禁忌或是停经的领域。要进入到这些特别保护区里,必须要拥有女性生物自然的和生物文化的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