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情感不满足于肯定和宣扬自己的语言是最高贵的,最有诗意的,最文雅的和最精练的;不止步于坚持认为自己的民间文艺是最丰富的,最绚丽多彩,最文明的;不满足于宏扬自己的历史,将自己的伟业称为最英勇的,最值得敬佩的,最崇高的。部落情感走得比这些还要远得多。不仅本部落的事物和事情这表面上的东西是不同的,独特的,当然是最高等的,而且藏于视线之下根系本身,基础或是基底就是不同的,独特的,当然也就是最坚固的和最坚实的,最深远的。
部落情感不仅仅希望或是肯定部落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最高级的,而且构成其部落的一切以它独一无二的,无与伦比的优秀而卓然出众。部落情感坚持认为鼓舞本部落的精神或是灵魂,它的本质或层次是特异的,当然也就是层次最高的,最值得钦佩的,这里我们所遇到的是部落信仰的一条基本原理:确信自己的部落的道德特点和精神本质是不同于任何一个其他部落的,不仅如此,还是远远超然于其他部落之上的。
从无法记忆的远古年代直到我们今日,希图把这部落信仰的原理提升到一个具有科学特点的或至少有学术性质的理论高度的思想家或诗人不乏其人。知识分子和学术人员一直以来用热忱和毅力来捍卫以此为基础而设立的是非好坏标准,一些人称之为无可辩驳的科学理论,另一些人说那不过是只能用来辨别天使性别类的经验之谈,无论如何,在一般民众之间和学术界里有一种观念却是根深蒂固的,即坚定地相信要保持本部落的精神和道德价值。这些是同任何别的部落,尤其是相邻部落,是决然不同的,毫无可比之处。这里,就如同在部落人的其它任何一个疆界里一样,我们找不到一种论断不是深深地受着部落情感的影响
甲部落的人断言,坚持或确信 ---- 本质上都是一回事 ---- :乙部落的人是由一种发育不良的和卑劣的精神所驱使着:他们虚伪,虚荣,离经叛道,好吃懒做,等等一堆类似的骂人话。当然,乙部落是不接受对其部落的精神和道德的这类评论,并把这种对其部落的评定归罪于甲部落的受嫉妒,仇恨和卑劣情感所毒化的性格。 我们来看两段霍达谣曲,从中可以看到,把纳瓦拉人的种族情感在精神或道德方面说成是某种高贵的品质:
如果你丧失了信心,
就要把它去追寻,
芸芸众生何处搜索,
就在纳瓦拉人的灵魂。
* * *
要作个纳瓦拉好汉,
哪怕是生在潘普罗纳
要作个纳瓦拉的好汉,
就得去参加奔牛,
就得要高尚勇敢。
就如同我们在上述霍达谣曲中所看到的那样,它突出赞扬了一些精神品德:高尚,勇敢,坚定来作为纳瓦拉人的气质和性格的特点。显而易见不是所有相邻的部落都认可纳瓦拉人对自己特点所归纳的信念和评语。确实如此,《Codex Calixtinus》 的作者就以一种极其不同的方法来描述了纳瓦拉人民精神和道德特点。
《Codex Calixtinus》是一部十二世纪由一个法国人写的旅游指南类的书籍,书中向去圣地亚哥 . 德 . 孔波斯特拉 ( 西班牙西北部圣城 , 传说耶苏使徒之一的圣地亚哥最后于此处升天 ---- 译者注 ) 去朝觐的人介绍采用什么路线,沿途能看到什么地方和风景,和最危险的极端情况下遇到一些土著人会有什么样的风险。书是用拉丁文写成的,这里我选取个别段落,译成西班牙文,它提醒朝圣者说纳瓦拉人远不具备霍达曲中讲的那些精神品质,下列一组贬低之辞构成了他的 特点:
“纳瓦拉人喜穿黑装,长短到膝盖,就如同苏格兰人的服饰一般;脚上穿他们称作‘拉瓦尔卡斯’的东西,一种用未加鞣制的,还带着皮毛的皮子制成的鞋,就这样用皮条栓在脚上;这种‘拉瓦尔卡斯’仅仅护住了人的脚底板,脚的上面部分裸露着。身披一种羊毛制成的深色披肩,长及肘部,类似斗篷,他们叫它“萨亚斯”。他们穿的差,吃的差而喝的也差。
“在纳瓦拉人中,全家,无论主人和仆人,吃一个灶锅里的饭,饭菜混在一起并且不用勺子,用同一个杯子喝酒。看他们吃饭,会以为看着一群狗或猪在贪婪地吞食。听见他们说话会以为是听见狗在吠叫。他们自己的语言是粗野的,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这是些粗野的人民,不同于任何别的人民,无论是他们的习惯还是他们的种族,都充满了坏,黑色和其它令人不快的方面,人是道德败坏的,邪恶的,不忠不义,腐败堕落,淫荡好色,酗酒成风,深谙各种各样的暴力,凶残,野蛮之事,撒谎骗人,寡廉鲜耻,缺乏同情心又毫无教养,凶恶好斗,即无接受良好情感的能力而又受到各种陋习和邪恶的教唆。
“就其狠毒之行为而言倒是很类似撒拉逊人(欧洲人中世纪对阿拉伯人的称呼 ---- 译者注),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是我们法国人民的死对头。就为了一只肥肥的母狗,一个纳瓦拉人或称巴斯克人会去将一个法国人杀死。在他们国家的一些地区,在比斯卡亚和阿拉瓦,当欲火上升时,男子就直接把他们的羞处展露给女人,女人也向男人同样地去作。‘In quibusdan horis eorundem, in Biscagia scilicet et Alava'---- 拉丁原文写道 ---- 'dum navarri se calefaciunt, vier mulier viro errenda sua ostendunt. “此外,纳瓦拉人还和牲口淫乱。据说,纳瓦拉男人给他们的母骡和母马都戴上贞节带,以防止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得以近身。无论是女人还是母骡都是他们获得肉欲愉悦的对象。”
不同部落的成员在评价他们各自部落特点,精神本质或灵魂时要达成一致意见是很困难的甚至是完全不可能的。由于《Codex Calixtinus 》一书作者写作于十二世纪,某些人可能会认为一个象上述这样的中世纪引文在当今二十世纪里毫无价值。尽管有人可能认为是谎言,但是思维方式或更准确地讲, 《Codex Calixtinus》 一书里所显露的感觉方式在今天同在十二世纪时是一样地坚定不移,并将持续坚定不移,或更准确地讲,这同一类的激烈攻击在部落与部落之间继续进行着,有时是放在银托盘上端出,有时是披着外衣用一些“科学的”术语和十足的教研的口吻出现,再有时是采用 《Codex Calixtinus》作者同样直接的,激烈的和极端的语调。(没有比相信和想象那些每日持续不断地发生在我们自己眼前的现实更为困难的了。相信那些我们没看到的东西是简单和容易的。相信那些我们目睹的事情是复杂和非常困难的)。
尽管我们并非清醒地甚至更非深思熟虑地有所意识,我们所有人都是非常深深地确信,我们自己的部落以其最大量的和最优秀的精神或道德财富卓然于所有其他部落之上。一个部落的成员们可以被迫承认人均收入低于邻国,因为有统计数字为证,但是他们部落里的每个人都感到他们部落精神银行里的人均收入要比任何别的部落都要高得无法计量。
作为说明,我们来引用一位杰出西班牙学者的几段话,就这个课题,他曾试图在一本书里分析西班牙人灵魂的基本特点。他断言朴素是伊比利亚人的精神支柱之一:“朴素是西班牙人特点的基本素质。” 这种朴素是同对物质财富的不感兴趣和无所谓,以及对宇宙间事件的发展禁欲般地无动于衷相联系在一起的:“西班牙人,固执地忍受着各种短缺,内心里sustine et abstine “ 坚定地抵抗着和坚强地回避着”,这是将人置于各种背运倒霉之上的聪明的作法;骨子里带着一种特别的,直觉的和基本的禁欲主义。 在那即使未达到禁欲主义“冷漠”的极点,也跟它血脉相连的黄金年代里,一种对无论是倒霉的还是奢华的生活的普遍的毫无兴趣带来一种性情上的平和,一种不为所动的宁静,这如此确指的西班牙人,以至于我们的神职人员称赞他们是“什么也难使其动心”。
“西班牙人在性情心灵上与这种很高的德行为伍的另一些性情是高贵程度丝毫不差的,纯洁的仁慈,亲密的博爱,和在别的国家里并不普遍的平等倾向。” 这位杰出的西班牙学者继续说:“朴素是高度地平等的,这样西班牙人自然而然地倾向于塞尼加的如此完美的自我节制的思想:灵魂是人唯一的价值,而她对奴隶和绅士是平等的。
这种仁慈变作一种将社会等级和阶级拉平的强烈倾向;乞丐拿着他的“小纸头”,那可怜的烟卷在大老爷们的雪茄上借火,而后者非常宽容地准许他这样去做;侯爵夫人回家时笑吟吟地跨过睡在她家门槛前流浪汉衣衫褴褛的身体,或是外出旅行时毫不犹豫地跟给她赶车的车夫用同一个杯子饮水;和那些让人把信放在托盘里端来,自己用镊子来取的英国人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在这部书里,也一直接受西班牙人特点上的一些缺陷,但仅仅是作为画的背影,作为伊比利亚灵魂宽宏大量和举世无双美德的不可避免的负面衣裳滚边。相反,一个有名的英国人,并被认作是一个学术权威的人,他的看法却是大相径庭。在这位英国学者写的有关西班牙的书里,对伊比利亚人这些心灵美德是这样讲的:“西班牙,实际上,生理上或智力上与别的任何一个国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无论如何,这位英国院士还是准备容许某些不同,但是远不是象西班牙学者所愿意讲的那样,是西班牙人心灵天生宽宏大量的结果,据英国学者说,是一些极为平庸的,毫不高贵的东西的结果和当然也就不是什么部落骄傲的理由。
“西班牙与其它国家的区别来自于他作为国家的缓慢发展。”这些不同,按这位英国学者所说,是“前工业社会时期欧洲的某些面貌,诸如个人荣誉的最大重要性和缺乏对物质利益的兴致。” 因而,这位英国学者确切地断言,在人种心灵方面西班牙和其它国家毫无差别。而就同每当“部落人”发挥作用时所发生的一样,在书的下一页,他马上以一种最昭然若揭的方式自相矛盾,他是这样断然地说绝对论和狂热是西班牙人典型的基本缺陷: 太阳与阴影间的明显色差是西班牙风光的最突出的特点,这些在里贝拉( 1591-1652 ,西班牙著名画家 ---- 译者注)的绘画中得到完美地反映。以同样的狂热在西班牙来传播这些政治思想是最典型的西班牙式的 ----peculiarly Spanish---- 。从来没有过什么人像西班牙狂热分子那样如此狂热。怀有各种主张的律师们都以一种绝对的单一性来把自己的的观点强加于人并且以十六世纪驱逐摩尔人和犹太人时同样的野蛮性和同样的彻底性来驱逐其他论敌。
各个团体都希图仿效纳尔瓦埃斯将军,他临死前躺在床上当问他是否宽恕他所有的敌人时,他答道:“我的敌人们?一个也没有了。我已经把他们全都给毙了”。我把两位学者的“具有学术性的” ---- 当然在引号里的了 ---- 论断对比地放在一起来研究,因为他们都是受人尊敬的,严肃的,当代的和著名的学者,又由于在那些最受人尊敬的,不偏激的的和客观的研究人员和思想家中这种争辩的形式依然是相当普遍存在的。
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在街头巷语中,部落信念的信心条款:自己部落精神道德的崇高性和相邻部落心灵和人种上的低下性总是经常不断地闪现出来。人们会容许甚至称赞相邻部落的精神境界的突出的一些美德,但是同时决不会不突出其它的一些缺陷,差错和他们性格上并非永久性的溃疡面;用这种方法,人们庆幸没出生在相邻部落而是感谢上苍使自己属于他自己的部落。
我们来看几个西班牙人在伦敦的一次聊天,他们有些人是过路的游客,有些人是定居数年的侨民:
一人 ---- 当然喽,当你初次进到这个岛国时你会发现你是在一些懂得象上帝安排的那样和睦相处的人群之中。你会乐于在英国驾车出行。没人向你按喇叭,所有的人都给你让路,行人过马路得到礼让。
另一人 ---- 哪象马德里呀,是吧?那可怜的行人每当走人行横道时,都得冒着生命危险。什么国家呀!咱们还嫩了点。
又一人 ---- 可不是吗,当行人想过马路时 … 和在可以过马路的地方过马路时,他也没有任何不方便。所以,你开车时到处都碰到过马路的人。谁想在哪儿过,就在哪儿过,谁也不管谁。我们是个小丑共和国。
另一人 ---- 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在西班牙当咱们开大灯晃人时是叫对方“没皮没脸”或“畜生”和对他说“当心点,我来了!”。而在这里,不知你们注意没有,当有人向你打大灯时,他们想对你说:“先生,请了,您可以先过。我给你让路。”
另一人 ---- 哎,昨天我碰到了一件新鲜事,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这样,我在公共电话亭给西班牙打长途,在投了七十便士后由于线路故障而无法通话,我不知所措。最后,我跟总机小姐讲我损失了七十便士,因为这个投币机给吞了而我无法把它们取出来了,她对我说:“不必担心。请留下您的地址,我们将寄给您一张与这些便士同等数额的支票。”结果,你们想相信吗,真是令人叫绝!昨天我收到了这七十便士的支票。你们瞧,在这儿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看这种事除了这个国家别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太棒了!
另一人 ---- 对,对,那是当然了,在这个国家一切都循规蹈矩,象毛驴一样。 另一人 ---- 是的,不过使我触动最深的是那电话员相信人而寄给你了七十便士的支票。她怎么知道你已经投了七十便士呢?
另一人 ---- 在这个国家里对人采用一种成熟的方法进行教育。使他对事情负起责任来。在西班牙,从学校里,我们就以偷抄作业,违反校规,嘲弄老师而自吹自擂。对孩子进行监视,对他们不给一点信任的空间因而孩子们就想尝试一下他能办到的和抄袭。把他们当孩子进行教育因而他们也就象孩子一样行事。在这里学校里不进行监视也没有人抄袭。这个社会是以相互信任和相互尊重为基础而运转的。
另一人 ---- 我认为这里边有很多故事,许多是门面似的东西,许多表面现象。英国人在我看来是些很用心思的哥们。非常可亲,非常有教养,非常笑容可掬,非常彬彬有礼,但是非常腐朽。咱们西班牙人甭管是什么样,可咱们是更完整的人,我说,咱们还用本名来称呼东西。可一个英国人永远既不向你肯定也不向你否定。所有都是“您瞧,从另一个观点来看也许是可能的 … ”,可你永远也不清楚他想向你说什么。我以为连这些英国人自己当他们肯定或是否定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另一人 ---- 确实如此。你怎么能去相信一个人民,他们写的是 future 而发音却是 fiucha 。(与英语不同,西班牙语除H外,基本上每个字母都要发音 ---- 译者注) 另一人 ----Fiucha。这些哥儿们还真嫩。
另一人 ---- 还有就是那些委婉说法也这样。世界到处都用婉转词,而英国人在伪装实际,隐藏真实的所有方面那可是大师级的。我宁愿管国王家族陵殿叫尸腐所 * ,这种咱伊比利亚的有些恐怖的叫法,也不愿意用“ public conveniences ”---- 公共适宜处 ---- 来称呼公共厕所。要选择的话,我愿意用尸腐所这类的说法。虽说有些令人恐怖,而且你要讲的话,把帝王们的陵殿叫作尸腐所有些不雅,但是我愿意管面包,就叫面包。因为用那么多的委婉说法和那么多的谦恭礼貌,你永远不清楚一个英国人要同你说什么。
另一人 ---- 对我来说,最可气的是那些英国人永远不正面对你。一贯用一种间接风格对你。他对你说:“我不能确信你所肯定的那些东西是否与事实的实际情况天衣无缝般地吻合”,而他想向你说:“您是个特号大骗子”。他们对你说:“也许您没能完好地掌握有关这事的信息”,那就应该这样理解:“您生来就是个傻瓜蛋。”英国人是很好的喜剧演员。而对喜剧演员谁也别想占到他们的便宜。 到如今,没一个英国人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送过礼物。他奶奶的。? ================================================================================== * 国王家族陵殿并不叫尸腐所。此词特指埃斯克里亚尔夏宫的一个厅堂,王族成员去世后,其遗体在迁往国王家族陵殿中相应的棺椁之前将在那里停放一段时间。在这段引用的话和在其它所引的对话中的这种不准确和其它一些不准确或是错误的讹传,均原文照述。
另一人 ---- 他们是厚颜无耻,我说。厚颜无耻而又连骨子里都是伪君子。每天每日里说着 sorrys 和 thankyous 。明明白白的就是别人对他们来说不足挂齿。在英文里非常简单:你照着一人的小腿踢上一脚而后对他说一声:sorry ,接着照样过日子。 Sorry 哲学是一种包藏众多脓疮腐朽的清教徒哲学。
另一人 ---- 我觉得一英国人当他独自一人放了个屁的时候,也会变得严肃起来并跟自己道对不起说:“ I am very sorry. ”
另一人 ---- 各位,当我第一次收到一封用英文写的信时,他们在抬头上称我为“ dear Mr. X” ,我翻字典 看到“ dear ” = “亲爱的”,我想:好家伙!我大概给这些人的印象还真不错,都称我为 dear 了,可是这 dear 他们用来叫所有的人,说“亲爱的”就和说“无耻之徒”,“婊子养的”或是说“不小心您把我弄到这世上来了”都是一个意思。
另一人 ---- 还有一事引人注意的就是,如果你们留意一下,每日里他们嘴上都念叨着 “to be honest” ---- 为了对您更诚实 ---- , “to tell you the truth”---- 为了对您说实话 ---- , “to be quite frank”---- 为了对您完全地坦率 ---- , “honestly”---- 我将诚实地对您讲 ---- 。或者说,你没问他们几点了而他们总是持续不断地提醒你他们要跟你说实话了并且他们是诚实的。这世上哪还有另一个民族象着了魔似的要证实自己是诚实的和说的都是真话呢?
另一人 ---- 还有你瞧,他们管一些学校叫 “public schools”---- 公立学校 ---- 而那里只能是一些高等的,非常高的阶级才能上得起。“公立学校”,什么东西呀。当然了,然后我对他们整日里向别人表白自己的诚实性也就毫不奇怪了。
另一人 ---- 还有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卑贱,吝啬,小气。在别的地方都说“节省”钱,但是在英文里说“ to SAVE money”----拯救钱 ---- 。在西班牙“拯救”用于灵魂。西班牙人拯救灵魂,可英国人拯救钱。瞧这比喻!除了在这个岛上你们还在哪里见过在众人面前掏出一盒烟来谁都不请的?听着,你们注意听着。我就碰到过一回。好象是我胡说八道似的。由于我老犯糊涂有一天分文没带地就上了公共汽车。售票员过来了而全车也就都知道我没带钱了。结果谁也不替我付这小小的七便士而我只好在下一站下车了。那还有这么小气的人呢!在意大利时我也发生了这么一次,别说全车人都要帮我买票,连那售票员他也不想收我的钱。
正如可以从这个对话里看到的那样一个种族团体的人们可以承认甚至赞赏另一个种族团体的某些道德,但是他们不会放弃用强烈的笔触来突出描述他们认为是道德品格上的基本缺陷,并且因此从总体上进行严厉的和轻蔑的判决,用这种方法间接地来宣扬自己部落的精神价值和道德的优越。
相信自己部落精神上的优越的这种信念我们已经把她铭刻在身心的最深处而她根据情况经常不断地冒突到表面上来。尤其是当不同部落的两个人或是两个部落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这种认为相邻部落精神道德低下的信念就会变成一种激烈的和极端的腔调,就象
Codex Calixtinus 的书作者和下面这个 1974 年发生在一个阿尔及利亚女人和与之结婚的一个英国男人间的一幕:
阿尔及利亚女人 ---- 我家乡的人早对我说过。“千万别和英国人结婚,他们是人类的渣滓”。我是畜生。他们太有道理了。没听他们的劝告我真是头畜生。
英国人 ---- 在你家乡是对你怎么说的我都无所谓。你瞧我是否现在担心阿尔及利亚人怎么说。阿尔及利亚人!有谁把阿尔及利亚人说的东西当作一回事?而阿尔及利亚人是谁呀?
阿尔及利亚女人 ---- 我早就知道对一个英国人来说,就象你所讲的,任何一个“ bloody foreigner” 任何一只外国狗,都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在心里你们知道全世界都看不起你们。我们地中海的人甭管是什么样,但是我们是人。你们,不是。你们都是一些虐待狂。你们折磨人和渐渐地以文火来摧残人为乐趣。你们是一群坏蛋。你们心术不正。各国都是人们在郊游,聚会时喝醉酒。可是你们英国人只是在自己喝威士忌时醉酒。你们不能容忍任何人。因为你们连自己都不能容忍。
英国人 ---- 真好玩!真有趣!结果现在是我们需要一个阿尔及利亚女人就我们种族的缺陷来上一堂课。你瞧这可太好了!多么令人同情呀!“女士们和先生们:一个阿尔及利亚女人,脸遮面纱,全身裹紧,她来向人类揭示不列颠灵魂的内在品质。先生们,掌声鼓励!”
阿尔及利亚女人 ---- 我真是太可怜了!我是满怀恐惧结的婚,因为预感到和一个英国人结合是做了件蠢事。但是那时不知道这些人的无情无义和残忍冷酷能到什么程度。
正是在这种情绪激动的场合下,其他部落在根本上就是彻头彻尾地低下的这种内心的感情或是深刻的信念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力量萌发出来。特别是当两个部落处于对抗和浴血厮杀争一雌雄之时,人们就会用 Codex Calixtinus 的书作者和上述夫妻吵架所用的语调和粗野劲来讲话,更有甚者,是每句话都加上最下流的语言和最粗鲁的漫骂。
在这个时刻 ** 塞浦路斯的两个种族集群正在卷入新的部落冲突,听着塞浦路斯希腊族讲出生在这个岛屿上的土耳其族的精神道德品质或是听土耳其族来讲希腊族的心灵特点,就会遇到 Codex Calixtinus*** 一书里所用的那类极端的和咒骂的话语。 Codex Calixtinus 成书于十二世纪,但是 部落人 及其所有的原则,它的信徒们,它的虔诚的追随者们,它的异教者们直至它的学者们却无日期。他们在二十世纪仍然如同十二世纪,如同公元前十二世纪一样如此地生机勃勃,如此地坚定不移,如此地根深蒂固,如此地高深莫测。在部落性的所有原理中有一条最基本的,如同我们看到的一样,在围绕着这种主观的和激动的信心在运转,它愿意,它认为和它肯定,即不仅仅那些我们部落所拥有的一切,而是此外 ---- 这点是非常细微和严重的 ---- 还有那些构成我们部落的一切,都是与众不同的,不一般的和高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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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指 1974 年。
*** 在我与西班牙国家电视台“游戏规则”摄制组横贯五大洲的旅行中,我得以再次证实这种“对比相邻部落心灵 - 种族的低劣和退化”而相信本部落心灵 - 种族的优越的信念是根深蒂固的。我们在甲国听到对正与之陷入或多或少“冷”或“热”的敌对中的乙国的一些激烈的种族辱骂。几天之后我们来到乙国时又碰到这些毫厘不差同样的种族辱骂,这次人们是以一种天真和良好的信心对着甲部落在发泄了 。
这种坚信自己部落道德上的高超,和坚信自己部落就是高超的信念如此根深蒂固是同另外一个并非不根深蒂固,并非不生机勃勃,和并非不主观臆想的信念成双配对并且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就是相信自己种族的高超。种族是从部落情感中直接产生出来的用语和观念。因此,每当有部落人运行其中,我们就会遇到一些激情满怀的和主观的东西。我们已经遇到了部落信仰的第一条款本身,即在这种情况下宣称:“我们的种族才是个种族”,并使用定冠词。“我们的种族是最高超的种族”。 我们已经遇到了部落人的另一个高度激动人心的信条,它的狂热的信徒们,装扮成学识渊博和受人尊敬的知识分子把它捧为一种理性的论断。我们再次碰到这些先生们,整整一批精英人物他们绞尽脑汁用一些“事实证明是”理性的,客观的和一致的论据来证实,等记上大学的种族是最高贵的,最纯正的,最美好的,最有生机的,最强大的,最聪慧的,总之,一句话,是比任何其他种族都更加富有人性的种族。
种族:部落人惟其优秀的关键观念和情感幻想,无人不知,它曾经被作为借口,并在今天继续作为借口,被一些部落用来践踏其他种族,他们因而得以最厚颜无耻,最恬不知耻并甚至以一种天真无邪的表情,进而良心平和地行恶。种族的观念或是情感幻想使一些部落不仅仅统治和侮辱其他的部落,而且还奴役他们,折磨他们,拆散他们和消灭他们。但是这本身不算什么,尽管这些已经是非常过分了。而实际上值得我们重视的是 , “我们的种族是最好的”信心条款和“某种族是低劣的和亚 - 人类”的推论,这种部落信念自然地是建立在为西方的唯理论所接受的“科学”理论之上的,正是以此为基础,一个部落进而达到凌辱,摧残和消灭另一个部落的地步,并把这些作为一种对人类和文明作出贡献的途径,也许还当作是对造物主的祭品,想象着他有意创造了一个种族,毫无疑问也会不经意跑出个变形的或畸形的种族。
造物主被想象为一个面包匠,他做得一手好面包,但是不留神出了一炉没做好的和也许是烤糊的面包。那么毁掉这炉烤糊的面包,意味着是对面包匠作了件好事,因为消灭了某种可能会败坏面包匠名声的东西,因而是值得赞颂的事情。因此,用这同样的方法设想毁掉一炉坏面包,一个不小心面没合好又没蒸好的种族,毫无疑问,也是对造物主作了件好事。基于这种种族不同和优越的观念,尤其是有史以来并且今天依旧,一些部落不仅将一些最屈辱的和最低下的条件强加于别的部落 ---- 譬如今日之种族隔离,昨天之奴隶制 ---- ;不仅消灭别的部落 ---- 臭名昭彰的种族灭绝 ---- ,而且,我再次强调,他们还把这种行为建立在一种假定的种族的基础之上,建立在一些假设的清教徒式的伦理根基之上,而非建立在一些假设的宗教或非自然的基理之上。
什么是种族呢?或者说什么被认为是种族呢?我们不在部落人如此基本的问题上作过多的纠缠,但是的确要突出强调一些最重要的侧面,正如在这种事上现实存在的或纯粹激情幻想的那样。
在各类种族群体之间存在一些或多或少的明显的体格上和生理上的差异:皮肤的不同颜色,面部的一些轮廓,某种特有的体质,个头的或高或低。但是根据这些跃入眼帘的经验性的资料就有人来建立起了四处买弄和荒谬不堪的伪理论,认为种族的本性和心灵状态是和皮肤的某种颜色为伍的。白色要比黑色优越。句号。部落情感要求这样,因此就是这样。
另外我们还已经拥有了一批知识分子精英他们准备要用那些虚假的理性资料来证实在哪一点上和为什么某种族比另一个种族要优越。自然,黑色皮肤的种群是绝不会接受这些白人种族优越的伪理论的。当一个种族对比另一个种族时,在所有的体格特征中,皮肤的颜色也许是特别引人注意的一点并以此产发出精神上,知识上和道德上优越的信念。举例来讲,我们看看历史上,白色人种优越的情结曾达到什么程度并达到什么极点,时至今日依旧根深蒂固,距离变成远久年代的纯粹回忆还相距甚远。
我们暂停片刻来看看具有重要情感意义的两分法:白的与黑的。所有色彩包藏着满负积极和消极情感的全部象征性语言。当我们讲“玫瑰色的”小说,讲“绿色的”笑话(即中文中的“黄色笑话”同义 ---- 译者注),或单纯说“红色人”时,我们讲的不是物理范畴的现实,而是心灵范畴的现实:审美的或伦理的。在西方文化中,白和黑的两分法是被当作对立的和伴有积极的和消极的价值的两个极点。白色的是和积极的意义相连的,而黑色的则是与消极的相连的。诸如“我正黑着那”(意即情绪不好 ---- 译者注)或“ 我走黑运”这类话语都与消极意义相连。相反,不存在类似的与白的有关话语是与消极意义相连的。特别是黑的是与道德低下相连,而白的是与道德高尚相连。我们可以看到在“有一个白色的灵魂”和“有一个黑色的心灵”的两句话中的对立意义。在英语和其它语言中说“黑色信件” ----black mail---- 来形容讹诈,不道德的行为,说“黑市” ----black mail---- 来讲非法市场,相反,把美国总统的官邸叫作 White House ---- 白宫 ---- ,作为总统和他的政府诚实和卓越的象征。
所谓的白人种族,开始使用了一个形容词 白色的 ,特别是从道德角度来看与积极价值有关的词语, ---- 这是有意义的 ---- ,但是尤其有意义的是,如果我们注意到在描述和界定为白色的时候,是再一次非常愉快地对客观现实加以忽视。我们再一次身处大战风车的境地。因为从物理和实际的观点来看,在牛奶或石灰的颜色,即白的颜色与被称为白人的皮肤的颜色之间是有天壤之别的。因而,再次提请注意部落人改变了人们的视网膜,以及改变了极其感情用事和极少理性的人的想象力和思维。这样,当被界定为白人时,就不言而喻地被界定为一个本性优越,具有更纯洁,更高贵的心灵倾向和道德品位的人,一个道德更崇高的人。此外面对黑人和 coloured , “有色”人种 , 这词本身就含贬义,白人毫不羞愧地宣称自己高人一等,并且同样在历史上心安理得地对待“非白人”比对待牲口更少尊重和情义。不列颠帝国正是建立在黑奴身上的,他们受到鞭打,象牛羊一样地被买来卖去,食物很差,被剥夺了做人的尊严。
成千上万的黑奴被输送到美国,他们象猪群一样在最屈辱的条件下,非人的,非动物的条件下被运来的。在殖民过程中,我们欧洲人是以高人一等的精神来对待那些非白人的,这同我们要宣扬的福音是背道而驰的。不论由于什么理由,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我们没有象其他欧洲殖民者那样系统地剿灭非白人,也没有去发明和实行种族隔离。那我们就可以将这种思维和行事的方法叫作文明了吗?也许部落人以确信同白颜色有关的道德和智力上的优越为借口,已经达到了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极端。
我们来看一下这首在四十年代非常流行的一首歌的歌词:“描绘教堂的画师,你画的是多美丽的小天使,可是你从未想过,添上个黑色的天使。画师呀画师,你要是用爱心在绘画,为什么歧视这个颜色?要知道在那天堂,上帝喜欢五彩飞扬。” 这歌曲已经不再流行了,但是对黑色的歧视和与此相关的所有的一切仍然停留在一些白人灵魂的某些角落里,当然也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活力在一些国家里复活,在那里大批的黑人仍然受到歧视和被隔离。
一首六十年代的英语歌曲唱道:“如果上帝再度显身,他将在我们家受到欢迎,现在,我们只希望,他不要以黑皮肤降临。” 也许画一个黑天使还能容忍,可是尤其对某些白人来说,要接受一个以黑皮肤显身的上帝,那乱子可就大了。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想法!上帝显灵,下凡化作人身,这是多美妙的事情呀,他们想,可是下凡化作黑皮肤的人身,这可太难受了并且无法忍受。
伦敦, 1972 年,一个西班牙人去找一个黑人要转交他们两人共同的一个朋友托带的一个小包裹。他按了门铃,出来了一位夫人。
西班牙人 ---- 早上好,夫人。
夫人 ---- 早上好。
西班牙人 ---- 某某人住在这里吗?
英国妇人 ---- 我不认识叫这名字的人。
西班牙人 ---- 不是有一个叫这名字的黑人住在这儿吗?
英国妇人 ---- 感谢上帝,这街区里的黑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西班牙人 ---- 我没看出您一个黑人也不认识同对上帝的感谢之间有任何联系。还是您认为上帝也是白人?
这件实际发生的事情不代表当今英国的舆论,远远不能。不论是在英国还是在美国,大部分人是把白人种族优越当作一种虚伪的信念和伦理上不能接受的东西来加以反对的,至少在外表上是这样的。尽管如此,在这两个存在着一大批“有色人种” ---- 如所说的 coloured people, ---- 的国家里,认为自身种族优越的信念,在内心里存活着,并使人以数千种方式和在数千种场合下感受到它的存在。在这些国家里,持续采取一些措施以避免肤色成为阻挡一个具备资格的人获得应有职位时的障碍。但是在实践中,一个白人会以一种不好的眼神看待他的头儿,他必须要尊重和服从的人是个黑人,故此,要消除一道无形的,但却是坚实的和牢固的障碍是非常艰难的。
在美国 * 黑人实际上仍然所处的最差的生存条件促使马丁 . 路德 . 金发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说,随后遭到暗杀,为自己追求的理想献出了生命,成为历史上争取人,无分肤色的人的普遍权利的第一人 。
但是白人优越的信念存活得最顽强的地方也许是南非。种族隔离一直是这种信念在各个时期所引发的最极端的后果。因为种族隔离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即使是为了使白人在南非的政治霸权有幸可以江山永固。举一个最近的例子,葡萄牙人一直到不久前都采取将殖民地继续当作葡萄牙的海外省来保持其在非洲的霸权的政策。但是葡萄牙从来就没想过要建立种族隔离,这种制度的唯一的目的,看来就是要满足一种种族类的极端的部落骄傲,即甚至不能容忍使用同一个公共厕所小便。
这种不准许黑人和白人在同样的地方行走,不容许黑人使用同一个教堂来祈祷,在同一个酒吧喝饮料,在同一个公共厕所小便的隔离措施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呢?除了采用所有的手段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形式来表明和宣扬白人比非白人优越的信念,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但是种族的观念不是仅仅体现在肤色和其它非常突出的身体特征上。在欧洲范围之内曾经讲过并继续讲西班牙种族,讲雅利安或德国种族或讲盎格鲁撒格逊种族。就在本世纪,希特勒,如他所说,他的种族,雅利安种族,一个 Herrenvolk 的种族,“领主式的人民”,或“领主式的种族”,是最优等种族,用这些观点或信念来电击和灌酒似地将群众煽动起来。希特勒直感到部落情感是一种深刻的和有生机的情感,用种族的幻想去加强之可以获得特殊的力量,而他所做的就是巧妙地使这种情感获得勃勃生机。这种深藏在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并不是由他来播下种子的,他仅仅是使它振动起来,强化了它并把它用到极限。他公开地讲雅利安种族的优越,心安理得地决定消灭上百万的犹太人 ---- 消灭所有可以抓到的犹太人 ---- ,确信用这种方法消灭了一个劣等的和可诅咒的种族,不然的话,他们会玷污 Herrenvolk 种族的优秀和纯净。
这些是部落情感可以导致的极端事件,尤其是当它化为种族优越信念的时候。在西班牙也讲种族 ---- 或许是更加有比喻意义上的 ---- 但所指的是西班牙的文化,并且仍然在庆祝所谓的“种族日”。我们来选取乌纳穆诺( 1864-1936 ,西班牙著名哲学家和作家 ---- 译者注)谈论这一题材的一段话,其中介绍了西班牙人民对种族的观念:“穷横!这是另一种本地以外的人所不理解的气质。就是即使很穷,但却比任何人都更加自尊自重;就如这句俗语极其精确地所表达的那样,民族的每一个成员在内心里自己都是国王。一群贫穷,但却充满想象力的人,经常有人这样讲西班牙人,而他们的确是这样的,根据我对财富的理解,因此他们是富有的。同地球上的其他人相比,我们的同胞奇思异想,具诗人气质,风情万种,极富激情和幻想,比亚广场的乞丐就是他们的全部代表,而这乞丐,昨天我把他们作为全种族的象征。
我们再次提出这个问题:什么是种族?有关种族的观念中有什么公正的客观性吗?一些身体的差异例如皮肤的不同颜色和面部的不同轮廓。这些是唯一的现实。现在好了,归因于特定身体区别的的心理及道德的差别以及各种群所愿意归因于皮肤的颜色的道德和心灵的高尚,这些纯粹是部落情感走到极端的主观臆造。种族,这种观念不是基于自然界的现实,而是基于部落情感最趾高气昂的主观性。
对所有相信人的平等和尊严是高于一切的人们来说,对所有愿意把人类视为一个真正的家庭来对待的人们来说,对所有把人,无分这种肤色或那种头发,而是单纯的人,不加任何形容词的人置放于他的价值层次中的最顶端的人们来说,相信种族优劣以及由此而带来的一切后果是在人类的历史上可以寻见的最堕落和可恶的蠢行之一,而如果不用所有力所能及的方式来设法推翻不论是这些信念得以立足的伪理论,还是那些以这种名义建立的所有栅栏,大墙,围障和边界,这些人便将难以获得心灵上的安宁。
尽管如此,在面对这种植根很深的和普遍的信念时,人类学的研究者问道,那么它的作用和宗旨是什么呢?它就没有任何积极的和富于创造性的原因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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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本世纪里,由于种族的原因不乏暴力事件。 1976 年 10 月福特政府的农业部长的一席话被国际媒体广为传播:“有色人仅仅对三件事感兴趣:一条紧窄的 X ,一双宽松的鞋子和一个暖活地方好拉屎。”这些可以被当作无关紧要的轶事。纽约的海尔雷木街区却并非轶事。那是部落人众多侧面里给我们西班牙国家电视台“游戏规则”摄制组在五大洲的旅行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地方之一。不能信口指责某个人或某个国家是“种族主义者”或“最种族主义的”,即使在他的生活中的某一阶段或是它的历史上发生过这类可悲的事情。永远不知道 ---- 科学地来讲 ---- 别的人或是别的国家在这同样的具体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情。如果我们的分析是正确的话,伦理 - 种族上的优越的信念在所有国家和所有个人中都是根深蒂固的。这才是我们感兴趣的理论层面。
** 本书的另外章节来探讨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