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影子（七十八）

兰向门口望了一眼，跳着跑过去，拽住辛直后面的男生的胳膊，扭了扭腰：萝卜头，那本书多借我一晚上啊。我昨晚可没睡觉，看了一晚上也没看完，不信你问丽。我明天一准还给你，好不好？好不好嘛？

兰边说着，望着萝卜头的眼睛，又扭了几下腰。丽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对着墙上的‘学生头’。

辛直大声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喂喂，注意精神文明啦啊。请别在小孩子面前又拉又扯，拉胳膊拽腿的。某些同学要注意影响了。

说完，又装模作样地用手点了点，学着广东话的腔调：说的就是你这位女同学，还有你这位男同学。要注意影响嘛，人家都要不好意思了。

兰放了萝卜头的手，转身捶了辛直一小拳头。辛直立刻哎哟哎哟喊着做痛不欲生状，拿眼睛扫了扫丽的后背：怎么就没人心疼我呢。我还帮人家说话，不想我挨了打都没人心疼。

丽忍不住噗地笑出声，转过身把兰拉到一边说：我们下次再照吧。

辛直凑过来：女生躲着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们也听听。

兰拍了一下辛直的肩膀，嚷道：萝卜头，把你小弟弟管好了，别叫他捣乱。你们去外面等会儿，我们照完相就来。

萝卜头给辛直使个眼色，向外面努了努嘴。两个人一前一后推搡着走了出去。辛直扭头作了个鬼脸，抛回来一句话：这哥哥什么都要听嫂子的。男人啊男人啊！

兰看着丽惊讶的神情，朗朗地笑了笑：什么呀，你还当真了？什么哥哥嫂子的，他那是开玩笑。我们一起经常开这些玩笑的。

两个人各照了一张2寸的相片，走到外面。辛直和萝卜头，还有别的几个人围着一张台子，看文艺委员用根长杆子戳台桌上的小球。

兰拉着丽过去看了一会儿，和几个人说笑一回。然后陪着丽走开，往丽回家的路上送了一程。后面有急促的自行车铃声赶过来，两个人往路边让了让，回过头去，却见文艺委员蹬着车，招呼着：等一等，等一等。

及到跟前停下来，喘吁吁地说：我正要回家。我带丽回去吧。

兰帮扶着丽在椅垫后面坐好，笑笑地看着自行车上路了，转身往回走去。丽紧紧地把着椅垫的支架，看文艺委员一上一下蹬着车很吃力，歉歉地说：我下来走一走，过这个坡再坐吧？

文艺委员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说：别，别动，这就上来了。

车子爬上了坡一下子轻巧起来。丽回头，看到兰和萝卜头说着什么，辛直站在旁边，朝这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