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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父与子

(2024-01-12 05:04:23) 下一个

在爸爸面前,儿子永远是儿子。

记得那次我们去Harbor Freight Tools买东西。我们已经到了停车场,还有几步就到了。忽然他看到眼前的肯塔基烤鸡店,他马上就说饿了. 还像他小时候那样,见到快餐店就嚷嚷饿了要进去吃,也不知道是真饿还是嘴馋。大概孩子们都这样。

记得有一次在xx动物园看火烈鸟,中午饿了,我拿起面包就吃。前面一位三十来岁的爸爸抱着一个三四岁金发小男孩。孩子的头从爸爸的右肩探出,孩子的双眼紧耵着我的面包。其实面包也不是什么好面包,那孩子也未必就饿了。也许食物就是孩子的天使,就像初生婴儿只有母乳才能止住他们带有乞讨性的嚎哭一样。

他要了六七块鸡块,不是能要的最少的也不是能要的最多的。他坐在小桌的一头,用手就往嘴里放。我赶紧拿出一小片酒精纸给他。他好像没有一点犹豫就接过去了。擦了擦手继续用手把鸡块往嘴里放。显然他在享受着刚刚炸好迸发着诱人的肉香的炸鸡。我坐在小桌的对面。他好像我并不在那儿一样,用心地嚼着,偶尔发出上嘴唇碰到下嘴唇的咋咋声。也不问我饿不饿,想吃不想吃。就像一只嗷嗷待脯的初生小鸟,得到妈妈嘴里送来的食物, 是决不会把食物再放回妈妈嘴里的,也不会再想妈妈会不会也在饿着。

记得有一次回北京,爸爸已经八十三了,大概记得我上次回来喜欢吃炸灌肠 (其实我早忘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是爸爸还记着我小时候带我去大珊栏吃炸灌肠我喜欢的), 还拄着拐杖,坐着公共汽车(因为退休干部免费,  他是决不会坐出租车的)去给我买灌肠。晚上十一点还没回来,让大家着急。炸好后,爸爸看着我吃。我大概也是那样, 忘了问爸爸是不是想吃。

看样子天下的儿子都不会在吃上想着爸爸, 但是爸爸总是想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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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xia23 回复 悄悄话 谢谢你有同感。天下的父亲都一样,儿子只有失去了父亲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父亲了,否则他永远是儿子。想起爸爸总想流泪,他为我做得太多,我对他做得太少。
小棒棒 回复 悄悄话 八十三岁的爸爸去买他认为的儿子喜欢吃的东西,被感动了。坐公交而不舍得打的这点跟我父亲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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