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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连载小说:落 叶 36

(2008-11-27 08:26:19) 下一个

三十六、走马观花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头,这是愚昧的年头;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希望的春天,这是失望的冬天;人们面前精彩纷呈,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狄更斯《双城记》

见我身心健康渐渐恢复,爹妈心情也好了不少,又开始帮我张罗对象了。和我刚刚与前妻离婚时相比,这次他们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大概是感到我的岁数确实不小了,而且又是丧偶状态,他们急于想为我找到一个女人,填补我感情上的空白。
本来军子跟他们说过大白兔的事,但是他们问了我几次后,发觉我对她极其不感兴趣,就又从其他渠道物色。
我也不跟爹妈唱反调,但是跟他们强调了一下:我不希望找个未婚的。理由是:要是找个未婚的,会让对方觉得我欠人家的;我了解我的性格,我不会拒绝女人,以这种软弱的个性,面对这种压力我又会步步退让。前妻之所以完全变成悍妇,除去她自己的本质缺陷这个内因以外,还有三个外因,一是丈母娘的教唆,二是择友不慎,三是我的软弱个性。因为我总是希望用自己的忍耐息事宁人,步步退缩,她才会步步紧逼,最后把我逼上梁山。
当然,我是意识到当年我犯下的错误了,可个性就是个性,即使意识到了,也很难改变;一时约束可能做得到,但时间久了,我心里没有底。要让我在女人面前变成凶龙恶虎,对我来说太难了,而且自己心里都难受。跟前妻最后两年我是变凶了,可是折磨她的时候,我自己也被折磨得够呛,想想都后怕。
爹妈听了我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他们也就把主要精力放在离异女身上,先后给我介绍了六七个女人见面。
我也体谅父母的苦心,一律来者不拒,先后约着见面了,心不在焉地请她们吃顿自助餐,吃完后就把她们直接over掉了。
这群女人大部分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但是她们给我一个感受:现在的女人对男人寻花问柳这件事看得很开,男人寻花问柳并不直接导致离异,而男人出轨后不放手、或者长期和单一的情人来往,才是她们离异的主要原因。
这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以前,我一直是把忠贞看做是夫妻关系的第一责任的,因此和前妻的十年婚姻尽管我非常痛苦,但一直严守忠贞,不越雷池一步。但是,我没有想到,不少女人跟军子老婆一样,并不是很在乎男人守身如玉。
我不由得联想起,跟前妻离婚前两年的冷战时,她曾经对我说过,宁可我出去乱搞,也不愿跟我离婚。甚至,她还曾经建议过,如果我觉得她满足不了我,那她允许我出去找小姐;只是,不许我找情人。她说她太了解我了,我一生注定难以用游戏的态度看待男女之事,只要找了情人,那必定会假戏真做。
我当然没有去找小姐,也没有找情人,因为那时我是对自己的忠贞观念负责,而不是对她负责。
以前我以为前妻和军子老婆是特例,但接触了这些女人之后,我发现不是特例,而是具有普遍性——不是全部,不能容忍的还是有。
这个发现很令我沮丧。我以前一直为自己的忍耐和负责感到自豪,现在我明白了,我做出了很大自我牺牲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在不少女人们眼中却并不是很重要。那我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就好像,你守着一块祖上传下来的石头,一直以为它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真的经过专家鉴定,它就是块一钱不值的普通石头。这对你是多大的打击?
这些女人都和我擦肩而过,有些甚至连相貌我都没记住。
只有两个在同一天先后遇到的女人,给我印象比较深刻。虽然跟她们也只是一面之缘,但她们俩的故事,却很有一些代表性。
她们就是G女和H女。
和G女认识是在一个单身人士约会QQ群上。
我早就说过,2005年刚离婚时,我曾经一口气加入了好几十个QQ群,这个单身人士QQ群就是其中一个。当时的我,为了筑巢引凤,把自己的空间装扮得忒充实,标准照运动照工作照生活照贴了一大堆,还故意把开车的一张照片和居家的一张照片贴了上去。秀人是假,秀车秀房子是真。只是当时我开那破威驰,不好意思秀外面,只秀了里面。
透过那两张照片,单身女们就能知道咱有房有车,属于成功人士。
后来,为了逃避B女的骚扰,我来了个挥刀自宫,废弃了那个号,好长时间没登陆。认识了后妻后,更是基本上不再上QQ了,甚至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孔雀开屏的空间。
偶然有一天,从外边健身回来的我觉得特别无聊,就顺手开了电脑。忽然想起自己的QQ好久没上了,又估计时隔这么久,B女大概也把我给忘了吧,就想上QQ聊天打发时间。
可输进密码之后,却提示不正确,连试了几次都无法登录。大概是长久不上线的原因,我连自己的密码都记不清楚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搞不成的事情,越是心不甘。
我通过问题提示找回了密码,再输入,这才顺利地登录了。
一登录,靠,一大堆未看信息,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立刻让我的计算机死机了好半天。等恢复过来了,我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就关。
正手忙脚乱地关信息,突然一个名叫“骑马找马”的人发来的一则信息蹦出来,映入我的眼帘,是这么写的:“变相怪杰,我很认真地看了你的QQ空间,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我们可以见个面聊聊吗?我很有诚意,我的电话138×××××××。”
骑马找马?靠,这是个男人吧?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刚刚看到这则留言,我还以为是被Gay给骚扰了呢。但是仔细一看,对方头像似乎是个女的,出于好奇忍不住进了空间看了一眼。
嗬,竟然是个有明星气质的大美女!简直和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一样漂亮。
面对着美女照片,我当时想:靠,这桃花运来了是挡不住还是怎么的?这么一个明星,居然撞到咱这根老树桩子上了?真的还是假的啊?
还是出于好奇,我给她留了一则信息:“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空间里的照片是你的吗?”
谁知对方恰好隐身在线,一分钟后信息回过来:“我是女的,我叫高××,空间里的照片就是我本人。认识你很高兴!”
因为这个“骑马找马”的女人姓高,我就暂且称呼她叫G女吧。
就这样一来二往聊上了,很难说我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好色,反正跟她聊上了。
聊了一会儿,我一边喝茶,一边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你空间里的照片可真是漂亮啊,简直就跟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一样漂亮。”
G女马上回复说:“是,我做过封面女郎,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啊,还真是封面女郎?
一惊之下,我一口茶呛了,咳了好半天才恢复。
双方又聊了一会儿,G女主动提议说,我们见个面如何?我一听,当然可以啊,正好能满足我的好奇心。然后双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G女比后妻小一岁。这已经是2007年,我遇到她时,G女已经30岁整了。
那天下午,我们到了约定的茶馆里见面。一看就知道她是有钱人:开个红甲壳虫车,手上戴着好几个戒指。
而我,当时是打车去的。
两人寒暄几句,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会起一个“骑马找马”的奇怪名字?
她叹了口气,跟我解释道:“唉,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现在还没离呢。就是觉得婚姻没指望了,可……可又不敢随随便便放弃,有很多顾虑……所以想……在离婚前,先自己找找看。遇到合适的男人前,只能骑着旧马找新马了。”
见是这样,我更有兴趣了。只是,不是想上她的兴趣,而是想听听,这个有钱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觉得婚姻没有指望、骑着旧马找新马?
男人在无聊时,有个美丽的异性陪着聊天,知道她的故事,哪怕不上床,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恰好,G女也处于一种特别焦虑的状态,急于找个不至于给她带来危害的陌生人倾诉一下。
于是,我洗耳恭听G女讲述。
G女点了一支女士香烟,浅浅吸了一口,又赶紧吐了出来,做出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我以前上大学时,长的算不错吧。而且,那时跟现在有点不一样,那时我身上有一种特清纯的气质,很有活力。那时候,我是我们学校模特队的队长,也是文艺骨干,校内校外的活动参加得很多。有一回在一次校外演出时,被××杂志一名摄影记者碰到了,完了他到后台找到了我,说我气质特纯,他一看,就联想起‘青春’俩字儿。所以,他想让我做他们杂志的封面女郎。我也喜出望外,然后就同意了,也就上了道,成了业余摄影模特。”
说这番话话的时候,G女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女人在回忆起自己青春的时候,总是伴随着甜蜜的微笑。
“嗯,我能想象得到,你当年的风采肯定很出众。”我一边欣赏她抽烟时的妩媚,一边赞叹了一句,由衷地:“就是现在,你还是很迷人啊。”
“唉,哪儿啊,现在老了,不行了,岁月不饶人啊。”G女苦笑了一下,又浅浅地吸了一口烟:“现在比那时可憔悴多了。”
“哪儿啊,你谦虚了。你现在啊,有种贵妇气质,连抽烟的样子看上去都挺优雅的。”我依旧恭维她。
“唉……”G女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往下叙述:“后来,我就遇到了现在的老公。我认识他的时候,才20出头,他也50岁刚过。”
什么?五十岁刚过?
听到这里,我被雷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跟大白兔不过差了12岁我就难以接受,丫跟她老公差了快30岁,这可是怎么接受的啊?
我瞪大了金鱼眼,不解地问道:“啊?那……你怎么会看上他呢?你俩……不觉得有代沟?”
“唉……”G女几乎每开口说句话,就要先叹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女人都挺虚荣的。他有钱,对我一见钟情,就跟他老婆离了婚娶了我。那时候他很疼我,很体贴,也感觉不出什么代沟来。还有啊,他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我也喜欢他。”
哦,我明白了,她是当了小三,嫁给了有钱的老头子。
她的这番谈话,不禁让我回忆起,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上大学时候,那些周末停在校园女生楼前的豪华车。车主一般是中年男人,挽着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在校园里招摇过市。
每每看到这类情形,我们宿舍的道德批判家老马,就会流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仰天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女人都不要爱情了,只要金钱;也不顾廉耻了,只顾享受。
不过,对G女的这番解释,我并不满意:要说我这三十多岁的半老男人有成熟魅力,那勉强还说得过去;要说一个五十岁、比她爹年纪还大的全老男人有成熟男人魅力,那他妈的鬼才相信。都土埋大半截了,还谈个球的魅力。这男人的成熟,也跟西瓜似的,太生的不甜,可太熟过了就是瘘瓜,那味儿还不如生瓜蛋子呢。
所以,我认为G女老公的魅力不是别的,就是丫的钱。至于对她体贴,那估计不是生活上的小心呵护,而是肯为她花银子。不过这也不奇怪,好多女人判断男人是否有真心的标准,就是肯不肯花银子。A女不就是这样吗?我前妻也是这样。那怪谁,你自己利令智昏,为了钱来了个明珠暗投,
我经常会听到某些怨妇的论调:我们女人年轻时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而男人年轻时是他一生最灰暗的时光;年轻的女人遇到年轻男人,不嫌弃他的穷和不成熟跟了他,男人就要对女人一生心怀感激。还有个流传于女人之间的所谓“米水理论”,大意是:两人的婚姻像酿酒,相遇结婚时女人有青春,值钱,出的是米;男人没钱没事业,不值钱,出的是水。
在我看来,这种论调太他妈的搞笑了:它把青年男女一开始就放在一种不平等的地位,为伪女权的骄横跋扈提供了借口。实际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青春都是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谁的青春都一样可贵。你要是铁了心想嫁有钱的糟老头子,谁他妈又能拦着你?你选择了青年男子,也是选择了他的青春。并不是女人的青春就算青春,男人的青春就不是青春。就比如说我,假如让我舍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奋斗成果,换回自己再回到二十岁从头来过,即使还像那时一无所有、白手起家,那我连一秒钟都不会犹豫。
怨妇们之所以会有这种论调,其实还是遵循了“我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的霸王思维方式:因为我认为我的青春比你的值钱→所以我的青春就比你的值钱→而我跟了你→那么你就欠了我→所以你得还我的债。
那么,为什么男人女人之间会随着岁月的流逝产生差异呢?为什么会有“男人越老越值钱”的说法呢?
男人并非越老越值钱,而是多数正常的男人,承担了经济责任,在社会上打拼,渐渐积累了经验和财富。但这些经验和财富,都不足以换走男人的青春本身。不信你问问李嘉诚,让他一无所有,但让他返老还童,你看他干不干?跟我一样,他老人家绝对干。你要真有这个本事让他重返青春,弄不好他还得给你烧高香磕响头呢。
而那些经验和财富,男人可以积累,女人也一样可以积累。这个世界早就“妇女能顶半边天了”,你要真的去当女强人,谁也拦不住你。你别抱怨这是个男权社会,这个社会之所以是男权社会,并非是法律与道德规定给女人以歧视和限制。相反,这个男权社会里,女人奋斗比男人更有优势。
一般男人遇到女人,多少会让着一点;女人出门办事,总比男人得到更多的便利和照顾;即使女人走投无路,也还可以哀叹一声,唉,大不了找个男人嫁了。可是男人在这个男权社会能怎样?只能自己靠自己。你没本事的话,连个媳妇都讨不来。当然,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有,问题是那依旧是特例不是规律。之所以这个社会依旧以男权为主导,是因为男人女人之间对社会角色不同的取舍倾向:男人总是自觉地担当起打拼的重任,而女人则总是不自觉地想依靠男人。
如果你放弃了对自身素质和道德修养的充实与提高,习惯去做个浅薄的泼妇,那你就别抱怨你的贬值。你必然贬值,到了最后,和过期罐头一样,一钱不值。
女人想依靠男人,这也没错。我想,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正常男人,都不指望女人养活自己。问题是,你别玩伪女权,一边依靠男人,一边又借口这借口那拒绝体贴男人。
伪女权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它的双重标准:什么都合着自己来,光享受权利,却一点不想尽义务,就像个无赖。
所以,男女之间的感恩,不在于女人在年轻时跟了同样年轻的男人,而在于两人一起走过的日子里,互相帮助和爱护。谁欠谁的,不在于两人相爱时男人是不是有钱,而在于相处后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要不有那句歌词“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呢?相处,那是需要付出的。
不过,对于某些自私过度的人而言,付出,可是件让他们很不爽的事情。所以伪女权就会给自己找一个天然的借口为自私辩解。只是,这个借口实际上根本经不起推敲,而且害人害己。要是一个女人抱定了“我跟了你,你没钱,你就欠了我”这种心态,那么自己会觉得永不满足,会以一种讨债心态对待自己的男人,给男人漠视、贬损、压力和刺激。而除了少数天生的贱骨头男人以外,多数男人都迟早会意识到,自己并不欠女人什么东西。面对女人咄咄逼人的压力,男人往往会做出反抗。如果这个女人对男人一直是关心的体贴的,那倒还好办;如果她以前一直就向男人讨债,那么她就留不住这个男人了。
人性的一个弱点,就是你拥有什么,就会忽略什么。
珍惜眼前人吧,别总觉得人家欠了你几百两银子。
而眼前的G女,就没有选择一穷二白的毛头小伙子做伴侣,而是选择了躺在金山上的“成熟男人”。这下谁也不欠谁了吧?那她过得幸福吗?我试目以待。
当然,我不会驳人家面子,好歹咱也让人家看入眼了,我可不能给脸不要脸。不管打不打算上她,继续听她讲故事吧。
G女喝了几口茶,继续讲述道:“当时我也很单纯,觉得他这人年纪虽然大了点儿,可一是事业有成,二是像个爸爸样的关心我,让我觉得挺温暖。你知道,女孩子很多有恋父情结的,我对年纪大的男人并不完全反感。他追我的时候,送我玫瑰,一送就是999朵,也很让我感动。我是外地人,想在北京站住脚,而且一开始就有了一个高起点,别的女人梦寐以求的车子、别墅、钻戒,还有不用再朝九晚五奔波的那份儿清闲,一下都拥有了。想到这儿,我也就跟了他。”
嗯,不错,一步登天,灰姑娘遇到王子的北京现代版。只是这王子稍微老了点。
G女接着说,她的老王子是从事外贸的大进出口商,原来有家室,遇到年轻漂亮的G女后,就把黄脸婆一脚蹬了,但给了一大笔钱作为补偿。G女结婚前,一直梦想着以女主人的身份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婚后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是一个花瓶,虽然她可以享受这一切,但她不能拥有这一切。也就是说,她只是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喜欢钱的女人,只有拥有钱的时候才会有安全感,这是自然的。再说了,这么老的男人,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人家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所以玩心眼的话,你还真玩不过人家。
G女接着说道:自己本以为这个老男人有了她——这位年轻美貌的封面女郎——做老婆就满足了,但后来发现,这位连顶都谢了的老头不那么简单,婚后很快就对她厌倦了,继续在外边鬼混。男人要是在外边鬼混的话,会经常拿应酬来搪塞。问题是G女的老王子一个月应酬二十八九天,这也他妈的邪门了一点。
女人是敏感的,G女很快失去了安全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经常趁老王子睡着的时候翻他的包包和手机,到移动局打他的通讯清单。
可越是怀疑越是出鬼,包里的伟哥避孕套就不说了,有一次在手机里发现了老王子录下的跟几个客户玩群P的录像,两三个男人,五六个女人,一个搂着两个搞,搞了一会还交换。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像大海,你舀一瓢水根本看不出来;男人不行,男人就跟暖壶里的水,你倒一杯就少一杯。一个快60岁的老头,即使是有伟哥伺候着,那也不完全济事。在外边搞多了,回来就搞少了。虽然G女还不老,但在老王子眼里她已经老了,起码是不新鲜了,所以对她奉行了“老婆基本不动”的原则。
“在外人眼里,我有钱有车有房,浑身珠光宝气,算个阔太太。可谁都想不到,我这些年受那么多苦。”讲到这里,G女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似乎又在回味她独守空床的不眠之夜:“更让我害怕的是,我还发现过他看性病的记录,当时把我吓死了,疑神疑鬼了好多天,自己跑到医院去检查。结果还好,大概他动我太少了,我没染上。”
“哦……唉……”听到这里,连我也禁不住为她惋惜。心想这个女人年轻时那么靓丽,却忍受那么多年的寂寞,在饥渴中浪费着青春,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可惜,可惜。要是我跟那个性冷淡前妻没离婚时遇着她就好了,我俩那才叫干柴遇到烈火,各取所需多好。
又一想,那也不行,万一老王子在外边染上什么病,再经过她传给我,那我也挺冤。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做宅男安全。
人跟人不一样,我心理素质差,有点洁癖,无法在外边嫖鸡。但有些男人不一样,正常的夫妻性生活反而觉得没劲,非要外边的“职业女性”伺候着,玩什么毒龙冰火红绳之类才新奇,才舒服。此外,还有个审美疲劳问题,新鲜两年,不稀罕这一期的封面女郎了,想换下一期看。即便是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守着,老王子依旧在外边寻花问柳。
“我是个很正常的女人,但这些都忍下来了。”G女讲着讲着,忍不住哭了,自己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又接着说道:“你不知道那种感觉。”
妈的,谁说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我李守杰也是独守空床好多年。不过,面前既然坐着一个怨妇,我就不当怨夫了,否则,那不成忆苦思甜控诉会了。
“有时候,晚上我睡不着觉,起身看看他,觉得自己真悲哀。他白天还好,晚上尤其可怕,睡觉的时候,皮肤往下耷拉着,一脸的老年斑,还经常发出一种垂老的人才会有的呼吸声。看着他这样,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我当初干吗要选择这个人?”
“唉……”我无语。心想,你不知道吗?你是为了钱,把自个儿给卖了。
“他老不说,问题是他的毒辣老练,才真让人觉得心寒和害怕。”G女继续她的血泪控诉。老王子的老练,体现在对自己财产的严密控制上。虽然G女嫁给他五六年了,但是他究竟有些什么财产,她却一无所知。虽然有豪华的住房,郊外的别墅,但都不是她的,甚至不一定是那老头子的,因为老王子从来不在家里放房产证。
至于老王子的公司究竟有哪些业务,财务情况如何,G女更是一无所知。反正外贸公司本身就是皮包公司性质的,既不需要厂房也不需要设备,在写字楼租个办公室就行了。一旦她想问,老王子就会换上令人恐惧的严厉神色,警告她不该操心的就不要操心,否则,把她扫地出门。
“你说说,这哪儿像夫妻啊?这比路人还不如。”G女继续哭诉。眼见老王子越来越老,对她也越来越厌倦,她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尽管看上去,她荣华富贵吃香喝辣,可这一切都是假的,随时都可能会被剥夺。
更离奇的是,老王子甚至不允许她怀孕生子。一对正常的夫妻,年龄差距大点也行。可老王子却连个子女都不打算有,那就证明他根本就没打算跟她白头偕老。为此,她抗争过,闹过,哭过,打过,但很遗憾,老王子年纪虽大,照样能把她打个鼻青脸肿。想想也是,人家六十岁高龄,照样能玩转双飞,这身子骨……
长期冷战热战,老王子也越来越无情,最后发展到每月只给她5000块的生活费,成了一名“工资太太”。她自己的心绪也越来越坏,因为家不在北京,自己孤苦伶仃的求助无门,最终发展到自暴自弃,曾两次自杀,一次割腕,一次服安眠药。
当然,都没死成,否则也不会跟我坐这里聊天了。
老王子把她送到医院救过来以后,依然我行我素。
G女也没有敢出去找小白脸儿混。老头子威胁过她,要敢给他戴绿帽子,会让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其实不想死。
所以,她的两次自杀,也只能被我理解成向老王子的一种示威,是苦肉计。
可怜的女人,消耗自己的青春,糟蹋自己的身体,图个什么?钱?钱能买来你的青春,你的幸福吗?
她让我看了看手腕上被一个宽宽的水晶手链遮盖了的伤疤。那伤疤大约长2~3厘米,至今仍旧是条深红色的疤痕,不过有水晶手链遮盖,她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我觉得,我被他这么轻视,还有厌弃,大概是因为我经济不独立。”G女喝了口茶,继续倾诉道:“所以,我不想再做金丝雀了,我想开店养活我自己。”
“哦,开了吗?”
“嗯,开了,开了个服装店。”
“哦,那挺好的。”
“唉……开店时,我没本钱,就跟老头子借。可老头子一听,眼里立马露出警惕的眼神,他是怀疑,我肯定又变着法骗他钱了。这个老东西,爱财如命,跟葛朗台似的。他警告我,不许胡思乱想。我跟他解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开个店,能挣点零花钱,没别的意思。他要是借我钱,我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他,要是信不过我,我写字据都成。可是他还是不信,到底,一分钱都没要出来。”
“他是对你没感情,也不信任。”我评论道。
“对,你说对了,他是对我没感情,不信任。”
“那你最后怎么又开了店呢?”
“唉,我也是被逼的。他那儿不能指望,可我还是要自立,就节省自己的生活费,几年里还是攒了点钱,又找朋友借了点,在中粮广场租了一个别人转让的店中店,主要是搞时装。”
“哦,那经营得怎么样?”我问道。
“还行吧,我在这方面还算有点品位。我自己挑的货,都挺时尚的,一般不会滞销。只是本钱太小,指望有大的发展也不可能。”
“没事儿,万事开头难。只要你下决心了,坚持下去就有成果。人哪,得自信点儿。”
“那是。”
“哦,改天去你店里转转。”
“呵呵,我那里只卖女装,男装暂时还顾不上。”
“哦,呵呵。”
G女擦干眼泪,又开始回忆起在大学里的她。一个人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时光,往往是最有激情的。不光是她,甚至我,甚至D女,都很怀念自己的大学时代。后妻一般不怎么提自己的大学生活,那时她遇到了自己的前夫,而且一直很为当时的选择懊悔。
G女的讲述很有场景性,让我不由得跟着她的语言,回到了10年前的大学里。那时的她,青春,单纯,自信,对未来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打算,走在校内外的T台上,站闪光灯的照射下,脸上流露着骄傲的微笑。
伴随着对她的过去的想象,再对比眼前这个徒有贵妇虚表的憔悴女人,不由得让我又产生了一丝怜惜,想起以前高中时学过的,白居易的一首诗《琵琶行》: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想到这里,我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又想起了以往经历的A女、B女,还有军子那些女秘书……这些连做梦都想着一步登天遇见大老板,实现“麻雀变凤凰”的童话的女人。
眼前就有一个实现了这些梦想的女人,可是问问她自己,她幸福吗?
“在QQ空间里看了你的照片,感觉你还可以,至少看上去给人一种安全感。”G女开始夸我了:“否则我不敢出来跟你约会。”
我心想,靠,这还不算约会吧,这叫认识。又想,也真是邪门,怎么女人见了我李守杰都觉得有安全感?看来我这衣冠禽兽可不是白当的。
“我要的其实不多,我只是想找一个有一定经济实力,但又能关心我尊重我的人。我有点坏脾气,有时有点歇斯底里,你能容忍我吗?”G女看着我问。
靠,谈话进入正题了。
虽然没有真正跟她拍拖的欲望,但听了她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想:什么叫有一定经济实力?月薪五千叫有一定经济实力,月薪五万也叫有一定经济实力,月薪五十万也可以叫有一定经济实力。而能够提出要对方“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大概不会满足于我这一个月一、两万的薪水吧?况且,这种做惯了大老板小老婆的弃妇,即使肯低就我这个工薪男,那心里依旧充满了不甘。尊重感暂时是满足了,但过一段时间,会有新的不满足产生的。这不怪她,只怪人性的弱点。人人都有贪欲,只是能不能掩饰,能不能自控而已。
还有,你的坏脾气,我也不打算容忍。我凭什么容忍你的坏脾气?我还有坏脾气呢,谁他妈的容忍我了?以前我是领教够了有坏脾气的女人了,以后,哪怕是昭君重生,西施再世,有坏脾气的话我一样不要。
你是骑马找马,可我并不打算给你当牛做马,我也骑着马呢,咱是走马观花,我可不想翻身下马。
所以我喝了口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她满足了我的窥阴癖,把隐私告诉了我,那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信赖的人。尽管我不是她要找的那匹“马”,但人还是要感恩,我就继续让人家高兴高兴吧。
我把话题转到了她的那些封面照片,想象她在封面上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G女是有备而来,听我又提到她做封面女郎的事情,她居然真的从包包里拿出一本发黄的杂志给我看。
果然,上面的封面女郎就是她。
画报上的她,戴着一顶棒球帽,一身运动打扮,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光彩照人,魅力四射。
“呀,真是太漂亮了,太漂亮了!”我连声夸赞,忍不住看看封面,又抬起头看看脸上浮满微笑,与我分享美好往事的她。
唉,这女人为了推销自己,真是用心良苦啊。忽然,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是不是自己应该再做一次救世主,拯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不,不行。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你还是自救吧,我是爱莫能助。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表,微微笑了一下,说:“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改天再聊?”
“嗯,认识你很高兴,真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多谈谈心。”G女识趣地站了起来,伸出小手来,跟我握了握。
我护送G女走向停车场那辆红色甲壳虫。她举手投足都很有气质,哪怕是我为她开门,她上车的动作,都让我感觉都很有型。
她坐上汽车,手扶着车门看了我一眼,问:“要不,咱们一起吃晚饭,出去转转?”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假如我想上她,那么,这或许就是一个机会?她是一个长期处于性饥渴状态的女人,如果我愿意满足她……
但不行,我已经很久没有搞的冲动了,来见她只是对这个曾经的封面女郎好奇。更何况,她说她老公有性病她没染上,靠,谁他妈知道她染上没有?我可不能拿着我亲爱的小弟弟冒这个险。再说了,根据安排,后面还有一个小护士等我见面呢……
于是我挥了挥手,跟她道别。
H女是老妈的老同事的朋友的侄女,也是一离婚女,29岁,护士,离婚3年无子女。有了这么一层拐弯抹角的关系,在老妈发动群众为我找对象的时候,自然把H 女列为选择项之一。因为她姓黄,我就称呼她H女。
老妈对我推介H女时还说:“你前妻不是不讲卫生嘛,你看人家是一个护士,肯定很讲卫生,医生护士都是有洁癖的人。”
我看了看照片,忽然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感觉就跟在哪见过似的,但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答应见一面。
与G女拜拜了以后,我根据约定来到了相亲现场——后海那家自助餐厅。
靠,这地方都成了我的相亲根据地了,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从A女带我走进新时代开始,我在这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场相亲肥皂剧,女主角一茬茬换,男主角却是我,是我,还是我。
说实话来多了,我总是怀疑门口那两位迎宾小姐是不是都认识我了,反正我都认识她们了。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总觉得她们看我的眼神和笑容怪怪的,好像还带着一丝嘲讽。
靠,丫该不是把我当成跟这个女人幽会、跟那个女人上床的鸭子吧?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郁闷。心想,以后再相亲,那得学学人家平原游击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双方在餐厅门口见面。
H女穿着件韩装裙子,腿上穿着一双麦当劳叔叔似的中筒袜,粉白相间,看上去像极了动物园里斑马的腿。
看着这身装束,我不禁心想:嗯,丫该不是哈韩吧?现在这些女人审美观不知道都怎么了?好好一双人腿,非要打扮成一副斑马模样。
见面后入座,寒暄时认真地看她一眼。我操,我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见过她了,她的眼神像极了A女。虽然长的一点不像,但眼神太他妈像了,那种憔悴中带着渴望,焦虑中带着放浪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内心意念由神态与眼睛表现。很多人将人生配以面具来演绎,但是多高明也无法粉饰心之传递。
就这一小会儿观察,我基本上就确认她是一个物欲女加放浪女。想想也是,原来我在QQ群聊天时,就听一位色友说过一句顺口溜——“要打炮,到卫校”,怪不得日本AV总是把护士作为制服诱惑的主角呢,没准儿职业特点对人的性行为习惯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当然,这只是我道听途说的,说错了也不怪我,怪告诉我这句话那个人。
H女一边吃饭,一边开始跟会计师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似的,盘点我的资产负债情况。一问一答地问的多了,我心里禁不住想,早知道该请个会计,做个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和损益表交给她,省的她老这么问啊问的。
相亲相多了,人就会感觉疲惫。特别是感觉她是物欲女之后,我自知跟她肯定成不了,就更不想认真对待了。于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不说实话。
“那你们那公司叫什么名字啊?”她问道。
“亿银公司。”
“亿银公司……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听着挺别扭,像意淫。”
“哈哈,是。”我被她的直率逗乐了,就解释道:“当初我们老板创业时,一心想着发财,就找了个算命先生,那家伙给起了这个名字,意思是想赚成亿的银子。却没料到,这名会被人当成意淫来解。等后来老板意识到了,公司的牌子也创出去了,再改,也不好了。”
“不过这名字让人印象挺深刻的啊?省的做广告了都。”H女笑道。
“哈哈,是。”
“你是亿银公司的副总?”H女又问。
“哪啊,我只是一小中层。”我回答道。
这时我突然我发现我的“副总经理级部门经理”这个不伦不类的职务的优越性了,能屈能伸,需要吹牛时我吹我是副总,需要谦虚时我说我是部门经理,怎么说都不算我骗人,哈哈。
“啊?那你一个月多少钱啊?”
“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就万把块吧。”我把收入除以二,回答道。
“哦,那你有几套房子啊?多大面积?有没有贷款?”H女继续问。
“一套,就一百平米,有60万贷款。”我继续敷衍。
“啊?那你开什么车啊?”
“我没车。”
“啊?”H女“啊?”了一路,这时说出了一句让我非常不爽的话:“那你条件很一般嘛。”
“嗯,是,我条件是挺一般的。”我喝了口冷饮,看着她说道:“你条件挺好吧?”
“……”这句话把H女给噎住了,好半天没吭气,只顾着喝冷饮。
“咱俩还算有些缘分,你是我叔叔的朋友的同事的儿子,哈哈你看这弯子转的,都快成绕口令了。”喝了几口柠檬汁,H女听出了我反讽的口气,立即识趣地换了一个话题,没有跟我顶下去,否则这餐饭非吃个不欢而散不可。
“是啊是啊。”见她自己找到了台阶,我也就不跟人家继续唱对台戏了:“你是我老妈的同事的朋友的侄女,呵呵。”
俩人就这么没话找话地聊着,无奈生活环境差异太大了,完全话不投机,但都在找些话题争取把这顿饭体面地吃完。
“喜欢周杰伦的歌吗?”她问。
“哦,听过。”我敷衍,其实我不喜欢,我太老了,老到不再关注青春偶像的地步。
“喜欢运动吗?”我问。
“不喜欢。”她回答道。
“……”
靠,什么都搞不到一起去,谈话经常出现冷场,冷场时候就吃。
埋头吃了一阵烤牛肉,我想了想,为了对得住这顿自助餐的一百块钱,我决定赞美她。女人么,都喜欢被别人夸赞为美丽。
 “你长得可真漂亮啊,尤其是身材真好。”我假惺惺地赞美了一句。
H女长的不错,当然和才见到的G女相比差了很多。她和A女应该属于一个水平的,虽然不如A女这个曾经的模特那么艳丽,个子没她高挑,但比A女年轻,脸上皮肤也紧些。身材也算不错,长腿细腰。
只是,刚才的一番谈话让我感觉不出她的漂亮了,这句赞扬也变成了违心的奉承。
“是啊,我一直就这样。”H女居然笑纳了我虚情假意的赞美:“可惜没有好衣服穿,买不起。”
听到这里,我忽然明白:这是暗示,她对我的暗示。
我立刻想起当年和A女一起时,我就曾经得到过类似的暗示。
这句暗示的言外之意是:我买不起好衣服,你要是愿意为我买,那么我可以考虑跟你上床。
在泡离异物欲女方面,A女是我当之无愧的导师。她教会我的东西太多了,当年为她花了两万的学费可真他妈的值。她不但教会我识别离异物质女们的大老板童话,也教会了我如何从芸芸众生中鉴别出物欲女,更让我总结出了,面对物欲女们的讹诈,该如何自我保护。
这就是离异男女的无奈:女人怕被男人骗色,男人怕被女人骗财。
大家怀着寻找美好生活的期许,却又彼此防范和戒备,不敢向人敞开心扉。
“你为什么离婚呢?”我可不想不想骗她的色,也不想被她骗财,就换了个话题。
“说来话长。”H女又喝了一口柠檬汁,说道:“我前夫那个人有暴力倾向。”
“哦?经常打你吗?”一听说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我就不由得想起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讲话》里边那个变态安嘉和。
“不是经常,只打了一次。”H女说:“但是我以前跟他说过,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许动手,他要是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跟他离婚。”
“哦,一次啊……打的厉害吗?”我问。心里却想:靠,他前夫这能叫有暴力倾向吗?我跟我前妻处了十几年,我都还动过两次手呢,一次是没结婚时照艺术照那次,还有一次是感情破裂那次。要打一次都算暴力倾向,那我就成十足的暴力狂了。
“打了我一个耳光。”H女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所以我跟他离婚了。”
“为什么打?”我接着问。
“我脾气不太好,不过,女人嘛,谁没有些小脾气呢。我脾气再不好他也不能打人啊是不是?”
谁说女人脾气都不好了?嘿,现在这些女人都怎么了?脾气不好还成了女人天性了?真是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我猜出了她离婚的原因:这个女人以前在婚内绝对是个霸王,那男人压抑久了,又肯定被她什么事情给惹毛了,给了她一耳光。
想到这里我对她的婚姻有了些调查兴趣,诱导她道:“你前夫是不是以前很宠着你?”
“是。”H女神色变得黯然起来:“他大我三四岁,以前一直还行,除了那次打我。”
“你在家里干活吗?”我接着诱导。
“我不干。”真如我所料,H女果然是做惯了霸王花的,说到这句话时一脸的傲慢:“他大我那么多,凭什么我干活啊,再说我年轻时长得也漂亮,多少人追我呢,我看上他就是因为他对我最好,谁知道他是装的。”
“哦……”我心想:靠,大你三四岁算大很多吗?这种三四岁的年龄差别在婚姻里再正常不过了,这算什么傲慢的理由?人要是懒惰,真是什么东西都能成为借口。
我继续引导:“那么,以前都是你前夫做那些事了?”
“是。”H女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情绪渐渐变得激动起来:“我想不通,他以前那么老实,忽然有一天,我只发了一个小脾气,他就跟疯狗一样突然打我,又把我骂了个一钱不值,我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你想不通?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因为你前夫造反了呗。说到宅男造反,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就亲身经历过忍耐→积累→忍无可忍→造反→离婚的过程,所以太能理解H女前夫了。
当然了,还是有些小区别:我当年没有主动追过前妻,而是打算做她的救世主;恋爱时我也没答应过她我要包揽家务,只是婚后她坚决不动手,我才不得不忍耐着去干那些事。而且,我倒是很羡慕H女前夫的明智和果断,结婚没两年就及时造反换人了;我却磨叽了十年,真是害人害己害孩子。
眼见着她在我的诱导下渐入激愤状态,我不禁心想:我真是太坏了,这哪里是相亲,我这简直是在给人催眠。一步步引导一个毫无防范的女人,陷入对过去的回忆,然后去发现她人性中的那些弱点,这种行为貌似有些不厚道。
但没办法,我怕死了人的伪装。
这是一个假面舞会,道貌岸然的面具下,往往怀着一颗恶毒冷酷的心。
尽管我也伪装着,但我希望识破别人的伪装。
别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其实……他自己还算凑合,问题是他的那个妈不是东西,打我,都是她挑的。”H女接着说道。
“啊?你们住在一起吗?”我问道。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评论道:“年轻人,跟老年人最好别住一起,代沟太厉害了,观念差距大会有很多矛盾。”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吃了几口菜。那表情显示,她正在努力思索,组织合适的语言把她的经历条理地表达出来。
见她不说话,我继续发表我的看法:“别说婆媳之间,就连我,成家后我都尽量不跟父母住一起,周末回去看看就成。要是天天住在一起,我自己都浑身不自在,忍受不了那种唠叨。时代不一样了,观念变化很大,而老年人总是感觉现在人心不古,总是试图用他们那套道德规范要求我们。可是,他们那套东西跟现实太脱节了,有时简直就是害人,没法全按照他们的来。虽然我知道他们也是为我好,但实在没办法。即使是这样,周末我回去看父母时,他们还是总唠叨,我就只能装作听从的样子。”
其实我是在发表对我老妈的抱怨,我早就被她的唐僧主义给唠叨怕了。可是,平时我没合适机会、也没有合适的人说出来。见到这么个对婆婆不满的女人,我也想乘机发泄一下。
“我们也不是常住在一起,只是那次他出差,我一个人心里怕,就让他妈来跟我做个伴。但是他妈太烦人了,做的饭也难吃死了。”H女咽下了嘴里那口菜,接着说:“他不回来还好,他一回来,跟平时换了一个人似的,吃完饭要我去洗碗。我洗碗时,他和他妈却在看电视。当时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小我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就故意摔了一个碗,然后他妈就跑过来唠叨,我顶了几句,他就打我,真是个人渣!”
说到这里,H女跟受了很大委屈一样,都快掉泪了。
“……”听了她的话,我无语。心想,妈的,就你这表现,该打!
见我不吭气,H女继续发泄对前夫的不满:“我就纳闷,他见了他妈,怎么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一句嘴都不敢顶。他妈说啥他就听啥,该不会是有恋母情结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女人,心想:那不是废话嘛?你他妈的从小娇生惯养被伺候惯了,可你前夫也是他老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你是你父母的掌上明珠,人家还不是他父母的心肝宝贝?平时没老人在跟前,你前夫可以忍耐着伺候你;现在有老人在跟前了,你他妈的就是装,也得装出你挺贤惠的样子来,这你不懂吗?否则人家老人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哦,自己辛辛苦苦生个儿子养这么大,讨个媳妇回家来当大爷供着,人家当妈的心里能痛快吗?反过来,你丫要人家老人伺候你,还挑肥拣瘦的,老人有义务伺候你吗?来这伺候你是够对得起你了。哦,人家伺候你吃了饭,连洗个碗你都不乐意,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皇家的格格?即便是皇家公主,实在不像话了还有个《打金枝》呢。
想到这里,完全搞清楚了,这又是一个认为被人伺候是理所当然的索取者。这品行,估计连A女都不如。
和她的这番谈话,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婆媳关系。
婆媳关系自古就是一个难处理的问题。婆媳永远会有矛盾,这是由婆媳之间不同的角色决定的,矛盾的焦点就是男人——婆婆的儿子,媳妇的丈夫。
有人认为,婆媳矛盾产生于对男人感情垄断权的争夺。
这种貌似有道理论调其实大错特错。
一个男人,当他离开父母成家之后,做母亲的就已经放弃了对儿子的感情垄断。只有那种存在恋母情结的家庭,才会出现婆婆与媳妇争夺对男人情感垄断权的现象。
但是,恋母家庭非常少。
出现恋母情结的家庭,或者是单身母亲带男孩子的家庭,或者是父亲这个角色卑微、可憎或极端不负责任,母子之间由于特殊情形长时间相依为命,才会产生儿子的恋母情结。
要界定某人是否存在恋母情结,不但要看他是否依赖母亲,而且还必须看他是否仇恨和忽略父亲。两个条件必须同时具备,才可以被定义为“恋母情结”。
很多对“恋母情结”这个词一知半解的伪女权,一看到自己的老公孝顺母亲,或者比较听母亲的话,就武断地下结论说这是恋母情结,这只能说,这些伪女权根本就不知道“恋母情结”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以及它是怎么形成的。
这也难怪,伪女权本来就是半桶水晃荡,她们对任何问题都是一知半解。
恋母情结(Oidipous Complex,也译作“俄狄浦斯情结”)的心理学定义是:儿子“亲母”与“反父”的复合情结。
必须注意到,心理学意义上的恋母情结,“恋母”和“反父”二者同时不可或缺。
“俄狄浦斯情结”这一名称,来自古希腊悲剧家索福克勒斯的著名悲剧《俄狄浦斯王》。
古希腊城邦底比斯国王拉伊俄斯在年轻时曾掠走他人的儿子,因而受到了诅咒。在他自己的儿子俄狄浦斯出生时,拉伊俄斯听到预言说,他会被自己亲生儿子所杀死,并且儿子会娶母亲为妻。惊慌之下,拉伊俄斯命人将俄狄浦斯丢弃到悬崖下,但为牧羊人所救,并将婴儿送给科林斯国王波吕波斯收养。
俄狄浦斯长大后,也听到神谕说他会“弑父娶母”。但俄狄浦斯并不知道,科林斯国王、王后并非自己亲生父母。为避免神谕成真,俄狄浦斯离开科林斯独自流浪。
当俄狄浦斯走到故乡底比斯边境一个路口时,因争夺道路与一群人发生斗殴。在扭打中,俄狄浦斯失手杀死了其中一位老人。
俄狄浦斯并不知道,这位老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拉伊俄斯。当时,拉伊俄斯正赶往神庙祈求神助,以解除狮身人面女怪斯芬克斯给底比斯带来的灾难。
斯芬克斯喜欢抓住过路人让对方猜谜语,如果答不出来的,她便将对方吞食。这个“斯芬克斯之谜”的内容是:“什么动物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而腿最多时最无能?”
在俄狄浦斯之前,没有人能破解斯芬克斯之谜。因此斯芬克斯得意洋洋,又宣布谁能破解迷题,她就自杀。
底比斯人民不堪斯芬克斯所害,四处逃亡,田野荒芜,城市萧条。为了摆脱困境,底比斯在老国王拉伊俄斯死后宣布,如有人能解开谜题、从斯芬克斯口中拯救城邦的话,便可获得王位,并娶国王的遗孀约卡斯塔为妻。
俄狄浦斯决心拯救底比斯,他来到斯芬克斯面前,轻松地回答道,是“人”。
谜底揭开后,斯芬克斯羞愧得一头扎入大海。俄狄浦斯拯救了底比斯,也继承了王位,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妻,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
至此,“杀父娶母”的神谕得以彻底实现。
后来,受俄狄浦斯统治的底比斯不断有灾祸与瘟疫。俄狄浦斯向神祇请示,想知道为何会降下灾祸。神谕明示,消灾的办法在于缉拿杀害前国王的凶手问罪。
在先知提瑞西阿斯的揭示下,俄狄浦斯才知道他是拉伊俄斯的儿子,终究应验了“杀父娶母”的不幸命运。
震惊不已的约卡斯塔羞愧地上吊自杀,而同样悲愤不已的俄狄浦斯,则在疯狂中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自我放逐。
这就是恋母情结的起源故事,故而恋母情结也被称为“俄狄浦斯情结”。
精神分析学大师弗洛伊德认为,形成恋母情结或者恋父情结的基本原因是:儿童因为本能,在性发展的对象选择时期向外界寻求性对象。
对于幼儿,这个对象自然而然地首先是双亲,因为双亲是成熟的男人和女人,与自己朝夕相处。男孩以母亲为选择对象,女孩以父亲为选择对象。
孩子做出这种选择,一方面是由于自身的“性本能”,另一方面是由于双亲的刺激加强了这种倾向,即母亲偏爱儿子和父亲偏爱女儿促成的。男孩往往会对母亲产生一种特殊的柔情,视母亲为自己的所有物,而把父亲看成假想敌,并想取代父亲在父母关系中的地位。同样,女孩也以为母亲干扰了自己对父亲的柔情,侵占了她应占的地位。
心理学认为:每个人的成长都会经历这样的时期。不过,伴随着成长,大部分人都可以消弭这种情结。比如男孩,他开始会表现出对父亲的敌视,但是越来他会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强大,无法与父亲比肩而立。转而,他会崇拜父亲的威严和力量,向父亲学习产生认同,慢慢成长起来。
可见,父母角色定位比较正常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是无法形成恋母情结的。
但是,如果是阴盛阳衰的家庭,或者是离异母亲带着男孩子的家庭,问题就很大了。
阴盛阳衰的家庭里,男孩面对一个非常懦弱无能的父亲榜样,自然对他充满鄙视,依恋母亲的阻力很小,这样,恋母情结会延续到成人。在单身母亲带着男孩子的家庭,干脆没有父亲的榜样,男孩会毫无阻拦地发展恋母情结。
这两种家庭里,如果做母亲的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男孩成长起来后,会形成强烈的恋母情结。
而女孩的恋父情结也与之相类似,但是程度可能会轻一些。毕竟一般而言,女孩个性更柔弱一些。
所以,当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老公很听母亲的话,先别下“恋母”的结论,而是首先得看看,他是不是阴盛阳衰或者单身母亲带男孩家庭里出来的。
否则,你就搞混了“孝顺”与“恋母”的区别。
恋母是心理疾病,孝顺是美德。
那么,排除了恋母情结之后,是什么原因,导致当代社会婆媳矛盾狼烟四起?那要分析一下婆婆、媳妇、男人这个三角关系,每个角色的诉求是什么。
先从婆婆这个角度出发。任何一名有正常母爱的母亲,都非常希望儿子娶一位贤妻良母,照顾他,跟跑接力赛一样,完成自己无法再做到的那些事。为什么呢,因为男人的天性就不善于照顾自己,社会压力也大。所以看上去身强力壮的男人,寿命却比女人要短很多。比如我,伺候前妻十多年,吃饭都想不起自己是什么口味,完全按照她的来了。原因在哪里?不是我不想吃顺口饭,而是想不起来要为这些事情操心,也懒得为这些事和她争执不休——不是没争过,但我根本改变不了她顽固的想法。为了息事宁人,我只好做忍者神龟了。
在古代,由于三纲五常作祟,妇女地位低下,夫为妻纲,媳妇进门就得“立规矩”,对媳妇全是约束,对婆婆却没有什么制约。如果一个人本身心地不善,又无强力制约,那么人就容易为所欲为。如果婆婆心不好,会变得十分挑剔,因此古代恶婆婆很多。很多时候,做儿子的能容忍,做婆婆的却不能容忍。这是因为,儿子与媳妇之间有爱,尽管那时是包办婚姻,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还是会产生爱。有爱就有宽容。婆媳之间没有这种爱,所以婆婆会显得非常霸道、刻薄,甚至恶毒。因而在古代,“恶婆婆——软媳妇”这类矛盾多,比如《孔雀东南飞》里描述的那样。
但是到了当代,婆媳矛盾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三纲五常早就被打破了。不仅打破了,而且这东西跟钟摆一样,在一边被强制久了,一放手又跑到另一边去了,所谓的矫枉过正。
在这种环境下,很多年轻女性连最基本的女人规范都忘记了,导致婆媳之间的矛盾性质也发生了根本性逆转。
旧的规范尽管错误,但并非一无是处,它也是古人千百年智慧的沉淀。尽管有很多糟粕,但它还是有它合理的地方。而革命,往往是玉石俱焚,连洗澡水带孩子一起泼掉了。也就是说,那些陈旧规范中,合理的一面也被抛弃了。
人失去约束,就会变恶。这是个古今通用的真理,当代的女人们也是这样。
因此,当代的婆媳矛盾,以“恶媳妇——软婆婆”居多。婆婆与媳妇之间,婆婆实际上处于弱势一方,年龄、体力、经济条件和受教育程度,往往都赶不上媳妇。
我们七〇后这代城市人的母亲,多数是四五十年代出生的,她们年轻时受到了最后一代恶婆婆的欺辱,而妇女解放的思想又比较深入她们的内心,因此很少有古代“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渴望,反而有不少人对“恶婆婆”这个形象尤其厌恶,自己就会主动规避,生怕自己年轻时做小媳妇的痛苦再传下去,因而成为所谓的“软婆婆”。
农村情形要复杂一些,那里有更多的传统和习惯的束缚,但,也在缓慢地改变。
“软婆婆”们无论对媳妇有多不满,对媳妇总是一味迁就,迁就不下去了就躲避,典型人物就是我老妈。尽管我老妈对我前妻一直不满,但仍旧以“负责”为由建议我跟她结婚;结婚后见没什么改观,就抱着“激发母性”的希望,要我尽快要个孩子。
我的婚姻存续了十年,老妈一共只和前妻发生过一次正面冲突:我女儿出生后,前妻以保持身材为理由,拒绝给女儿喂奶。原本抱着“激发母性”目的、此时希望彻底破灭的老妈,才真的怒火攻心了,当场就和前妻吵了起来。结果前妻那刀子嘴咄咄逼人,把老妈愣是吵得犯了高血压。
在那次争吵后,前妻为了报复老妈的争吵,居然以有了孩子为由,拒绝再叫我老妈为“妈”,而是称呼“奶奶”。
我听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非常生气,就质问前妻这是什么意思?
前妻振振有词:“这怎么啦?我们那里都是这么随着孩子叫的。你看我哥我弟叫我爸,都不叫爸,叫老头子。”
我当即发怒了,吼道:“放你妈的屁,你们家那群下等人之间怎么叫,不关老子的事情;但你既然进了我们李家的门,你他妈的就得给我改过来!否则,我们就离婚!”
当时,我已经对她们家那群人鄙视到了极点。在我嘴里,一提到“你们家”,就会跟着几个固定的词:比如“那群烂人”、“那群下等人”、“那群畜生”,等等。
我从不蔑视贫穷,但我绝对蔑视下贱。
结果,在我的压力下,前妻不得不改了过来,但非常不情愿,依旧含含混混的。
不过,最终我们离婚了,还真算是让前妻的这个称呼名副其实了。
对此老妈心里也堵得慌,但她这个人太软弱。吵过之后,见前妻还是没什么改观,她竟然劝我为孩子牺牲掉自己。
可她自己也忍受不了前妻这个人了,就尽量避开我们,求个眼不见心不烦。哪怕过年过节,都要我一个人回去,或者干脆不回去。我有时请她到我家住一段,她也总是扯理由婉拒。
期间,有几次我忍无可忍闹到离婚地步,我妈又用孩子问题来压制我,让我取消离婚的打算。直到后来我自己办了手续,再告诉她我离婚了,她还很吃了一惊,但旋即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我已经解脱了,她也解脱了。
我前妻很清楚我老妈的软弱。即使我离了婚,我那个极品丈母娘生病,前妻还求我妈带她去医院,却不敢求我。而我妈,居然也就去帮了这个忙。
照理说,前妻跟我妈这婆媳之间应该关系很好吧?
恰恰相反,前妻一开始就敌视我老妈,她总是把我妈说成破坏我们俩关系的罪魁祸首。但她却又信赖我妈,想找人帮忙干什么麻烦事儿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妈,第二个才是我。因为我干是干,但我会抱怨;我妈连抱怨都不会。
奇怪吗?不奇怪。
前妻出现这种自相矛盾的心态,是因为她学会了伪女权主义的婆媳观,一开始就把婆婆定位为自己要打败的敌人。这就是恶媳妇心态。在她们眼里,找了老公就是找了免费的劳工,那么劳工的老妈,当然就是免费的老妈子。伪女权用双重标准看待一切:既想老人伺候,又不想老人约束。
毫无疑问,信奉伪女权主义的女人家庭里,绝大部分的婆媳矛盾是因为恶媳妇产生。
伪女权主义的信奉者,根本就不会也不愿意去照顾男人,婆婆心里必定非常难受。天下很少有母亲不爱自己儿子的,即使是伪女权们,等她们有了自己的儿子,辛辛苦苦拉扯大,怕是也不愿意儿子找个母夜叉回来供着吧?
当年我父母就对我前妻待我的态度十分不爽,只是他们的选择是:在提醒了我很多次,与前妻委婉地谈了多次以后,发现前妻根本不打算做什么改进,就尽量不和我来往,要求只和前妻维持面子上的关系。我见这矛盾难以调和,也就能少带前妻去父母家就少带。
那十年,我的父母其实也挣扎在是支持我离婚还是反对我离婚之间,有时看看我的生存质量觉得心疼,想让我离婚;可有时看看女儿还小,觉得离婚对她是伤害,就又劝我不离婚。对他们来说,这种挣扎也是一种十足的煎熬。
我自己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个性,而我父母对我婚姻态度的左右摇摆,更加剧了我的犹豫,所以才磨叽了那么久。
我前妻意识到了这种隔阂,但她根本不打算改变。因为她接受了伪女权主义的婆媳观,自认为婆媳关系永远不可能处好,也就不打算去处好。况且,她自己也还喜欢“独立空间”呢,我周末回家不带她去正合了她的心意,她可以逛街做美容洗桑拿享受日式按摩。
即使是这样,父母与前妻的矛盾还是很突出,因为一想到自己最疼的老生儿子糟糕的生活质量,他们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出现这种情形时,作为儿子、丈夫的双重角色,男人如果还对媳妇有情,又改变不了她,就会想办法做出一些假象,让媳妇演戏给老人看,装出一副贤惠的样子来。
当初我父母看到我的生存质量,很不满意。只是他们不不好意思当着前妻的面去说什么,只能背后跟我说几句。
虽然我自己早就对前妻一肚子不满意,但还是担心婆媳处不好关系。因此,我起初是昧着良心跟我妈说:张佳丽这个人有点不懂事,但对我还是很好的。
然后,我又告诫前妻:不管我俩之间怎样,但到了我父母面前,就是装,你也必须装出贤惠的样子来。
可前妻依旧我行我素,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信奉伪女权主义的女人,不是智商低就是情商低,霸道惯了,连戏都不肯演,反而认为肯定是老人从中挑拨离间了:哦,你们不在跟前的时候,是你儿子伺候我,你们一来我就得干活,这他妈的不是你们挑拨的是什么?
所以,伪女权主义者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想方设法而挤兑和报复婆婆。但男人同时是婆婆的儿子,看到媳妇恶言恶语对待自己的母亲,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可伪女权们平时强硬惯了,男人妥协惯了,她们往往不懂得见好就收,而是一味强硬下去,男人不来个冲天一怒才怪。给你丫一耳光还算是好的,起码是教训你要老实点,还打算挽救一下你;等到了这一耳光都懒得打了,那就是真的准备把你当破烂扔出去了。
有些人说:男人作为婆媳矛盾的焦点,必须想办法调和婆媳矛盾;甚至有人认为婆媳矛盾能否解决,关键在于男人如何调解。
这样想问题的人,完全是本末倒置。
男人应该想方设法调和婆媳矛盾是不假,但你得搞清楚:那是婆媳矛盾,矛盾的主体是婆婆与媳妇,男人在这对矛盾中只能起到中间人的缓冲作用。中间人的技巧和智慧当然有一定用处,但不起决定性作用。这对矛盾是否能够调和,关键在于矛盾主体是否愿意调和。
这就好比,房屋的买卖能否成功,关键不是看房屋中介公司水平如何,而是看买房子的和卖房子的是不是有买卖诚意。有诚意的基础上,加上中介人员的适当运作,买卖就可以成交。假如双方中的任何一方缺乏诚意,那中介人员就是苏秦再世,张仪重生,也照样无可奈何。
所以,诚意是解决现代婆媳矛盾的关键,男人的态度和技巧只是一个催化剂。
那么,我就来分析一下婆媳这对矛盾体中,哪一方会缺乏诚意?
先看婆婆。正常家庭里,婆婆对媳妇产生不满,是基于两个主要原因:一是认为媳妇对男人照顾不周导致不满,二是因为自己的老思想对媳妇的新派作风,比如花钱购物、衣着打扮等等,感到不满。至于争夺对儿子的情感垄断权问题,前面已经证明过,那是个以偏概全的伪推论,不讨论这类特例。
两个不满中,第一个不满是能够得到儿子的支持的。假如妻子对自己确实照顾不周,男人自己首先就会不满。那么,当婆婆表示出不满时,男人会因为共鸣站在婆婆这方面。
第二个不满是得不到男人支持的,因为作为年轻人,男人自己都不会去遵循老一套做派,遇到代沟问题时根本不用媳妇出马,自己就会摇头抵制,也许方式有硬有软,但抵制是肯定的。
男人在代沟问题上肯定不会站到婆婆这边,这是由他自己作为一个年轻人的客观地位决定的。无法想象一个年轻男子,愿意把自己老婆打扮成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但男人打扮老婆也是有度的,这个度就是不要给家庭带来压力。男人对物欲狂女人,也会产生不满。
因此,只要媳妇与自己男人之间不存在观念上的巨大差异,那么在这个问题上的力量对比是1:2,媳妇基本上会稳操胜券;如果媳妇是个物欲狂,那么,这个对比就会反过来成2:1,物欲狂媳妇就输掉了。
在媳妇对自己照顾是否周到这个问题上,问题有些复杂,而且可以考验一个男人是否公平。在这个问题上,男人可以分为三类:极端自私的索取者,懂得感恩的正常人,心宅宽厚的奉献者。
那些自私的男人,男人中的索取者,无论媳妇怎么尽心照顾自己,他都会觉得不够,因此当婆婆对此表示不满时,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婆婆角度,实际上是站在自己私利角度。正常的男人懂得感恩,媳妇照顾的好会感激,如果婆婆批评的不对,他们会抵制;但如果媳妇照顾的不好,他们就会滑向婆婆一边。
而心宅宽厚的男人则是,如果媳妇照顾的不好,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伪装成照顾的好;就会产生平时对媳妇不要求,婆婆来了才要求的情形。而这种情形,反而会让那部分智商或者情商偏低的媳妇更加痛恨婆婆,因为她们不但不会体会到丈夫的苦心,反而会感觉婆婆是导致丈夫不满的罪魁祸首。
没办法,世界上就是存在这类人,特别是那些好逸恶劳惯了的伪女权们更是如此。
婆媳矛盾的核心,是媳妇究竟愿不愿意照顾男人,以及照顾得怎么样。如果是比较贤惠的奉献者女人,遇到懂得感恩的正常男人,再有一个正常的婆婆,那么婆媳关系就不会存在什么大问题,因为力量对比是0:3,大家一团和气;即使婆婆是挑剔的,那么力量对比仍旧是1:2,媳妇还是会稳操胜券。
如果是个伪女权女人,那问题就大了。无论是正常的婆婆还是挑剔的婆婆,都忍受不了好逸恶劳的伪女权对自己儿子的压制和冷漠,而男人自己也在痛苦中摇摆,遇到婆婆对媳妇不满,几乎会毫无疑问地站到婆婆一边。即便是奉献者男人,其实也是在忍受,当有婆婆干涉,也就会滑向婆婆的立场。这样,伪女权就不占优势了,力量对比成了2:1,伪女权处于下风。
但伪女权就是伪女权,攻击性是伪女权的一个重要特征。喜欢在婚姻中博弈、而且一定要占上风的伪女权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重占上风。为此,她们甚至不惜把外界力量引入婚姻中,导致矛盾更加复杂。可是她的攻击性面临的是婆婆与男人的联盟,这时,婆媳矛盾就会异常尖锐甚至白热化。
当代伪女权是泛滥成灾的,因伪女权引起的婆媳矛盾也非常普遍。在这种类型的婆媳矛盾中,自私的男人和正常的男人不会存在立场摇摆,宽厚的男人才会左右为难。因为宽厚,他希望息事宁人,因此他会要求媳妇伪装;但因为自己本身就深受伪女权之害,他也希望通过某种方式让媳妇改变。但这玩意装是装不像的,何况伪女权们自己都懒得去装。
因此,男人会痛苦于两方的争斗,摇摆不定,但最终还是会分化:一部分男人造反,一部分男人逆来顺受;但最终多半还是会造反,少部分成为太监窝囊废。越是心宅宽厚的男人,遇到伪女权挑起的婆媳矛盾,挣扎的时间就越长,矛盾就越复杂。
伪女权主义者一般都有很强烈的受迫害妄想,总是觉得老公或者婆婆在欺负她。其实这是对自己行为的一种不自信,因为她们没有厚德做基础,也担心有朝一日等自己人老珠黄了,老公会甩了自己。我的前妻在婚内就是这样:尽管我钱全交,事情全做,还得忍受她的性冷淡和坏脾气,但她却总是说我欺负她。
男人里边也有很多坏的,社会的不断变迁以及自身修养的欠缺,也让很多男人变得无耻无情,常常会遇到很多好女人被男人辜负和欺骗的情形。但是,假如因为有坏男人或者坏女人的存在,而拒绝为家庭付出,那么,世界上将不存在幸福的家庭。
伪女权主义者们从世上存在坏男人这件事里,得到了自己被迫害的暗示和妄想,总是把自己想象成《孔雀东南飞》里边那个可怜的小媳妇刘兰芝,并且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攻击性,这样才不会跟刘兰芝那样凄惨。但是,很遗憾,她们根本就不是刘兰芝,她们只是一群只会爱惜自己羽毛的母老虎懒八婆,自比刘兰芝那样的贤妻良母,是对古人贤淑品德的侮辱。
H女的婚姻失败,婆媳矛盾是一个原因,被男人打也是一个原因。
常听有人发表言论说,男人无论怎样都不能打老婆。还有人说,打老婆可以上瘾,一次打了,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想,讲出这类话的人八成是看了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讲话》,里边那个变态安嘉和是一个偏执狂,夹杂着自卑与偏执,他屡次对他的妻子无端猜忌,痛下狠手,甚至最终不惜去杀人灭口。
看起来确实很可怕。但现实中有几个安嘉和这类变态?那是特例不是规律。我对那个“无论怎样都不能打老婆”中的“无论怎样”嗤之以鼻:这是那些悍妇们,为自己炮制出的超级安全套——我可以为所欲为,但“无论怎样”,你都不能打我;我可以没有底线,你得有底线;我可以伤天害理,你不能动我一指头。
现实中,对女人动过手的男人其实也分很多类型,一类是确实有暴力倾向,又没什么顾忌,因而常拿老婆练习拳脚的。这类人是打老婆成瘾的,比如D女的老公。但只要不是安嘉和那样的偏执狂,这类男人其实也有招惩治,那就是打蛇七寸,抓住他的弱点。D女复婚时,她的公婆为了防止那个不孝之子再对D女动手,把房子过户给了她,而且双方还立下了书面协议,明文规定以后那男的再敢动手就净身出户。这样,算是把这个暴力倾向的男人给治住了。
还有一类打老婆的,是被逼上梁山的,就比如几年前我与前妻闹翻时给她的颜色。并非我为自己辩护,而是我至今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错误。没错,男人是不该打老婆,但那要看什么老婆,一个成天张牙舞爪骑到老子头上拉屎的老婆,给她一个教训让丫清醒一下也无妨。不给她一个教训,她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不知道男人不跟她计较只是让着她,不知道做事得讲个分寸。
而且,我揍了她也不会上瘾,而是直接要跟她离婚。我那一打,跟一般人想象中打老婆后发生的情形有点不同:来忏悔的不是我,求挽回的也不是我,表明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的也不是我,而是前妻自己。
打她的时候,我是恨其不淑、怒其不争,在一切劝告建议统统无效的情况下出此下策。一是为了发泄内心积聚已久的愤怒,二是还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悔悟。但是,打她的同时也意味着我的堕落,虽然她后来多次表示那几下没什么,还愿意跟我好好过,可我自己却无法迈过心里这道坎。你他妈的把老子都逼到了要动粗打人的地步,老子不跟你离婚还等啥?还等自己真的堕落到安嘉和那个地步?虽然后来的两年磨叽里我们仍旧争吵不断,冷战频繁,但我已经对她彻底绝望了,所以老子才懒得动你一个指头呢,离婚算球。
谈及家庭暴力,人们在热衷谈论打老婆现象时,往往忽略了另外一种低烈度但更加可怕的暴力:冷暴力。我与前妻共同生活十多年,深受冷暴力之苦。
惯用冷暴力的一般是女人,因为玩热暴力的话,除了少数练过柔道摔跤散打拳击的特例外,女人基本上不是男人的对手。所以,女人们也会扬长避短,更多地采取冷暴力。
相比之下,玩冷暴力男人就不行了。男人的心不够细,缺乏耐心,一般也想不到去跟家里女人斗什么心眼。但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爱玩心眼,伪女权们更是为了利己目的把心眼玩到了极致。心眼玩到极致,就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暴力。
不过,喜欢用冷暴力压迫男人达到自己目的的女人们,千万别以为这种动口不动手的折磨不会伤害到夫妻关系。实际上,它对婚姻的杀伤力更大,而且因冷暴力导致的离异是无可挽回的。如果是偶尔的热暴力,没准儿两人在一时激愤之后,还能记起其他的温情,不是说“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吗?
一日夫妻百日恩,一个家庭是需要爱和关怀的;但冷暴力会把家庭里的温情一扫而光,会导致对婚姻生活的厌倦、恐惧和彻底绝望。热暴力是一时看得见的伤害,冷暴力则是天长日久的无形折磨。这种水滴石穿式的特殊暴力,会在不知不觉中损耗掉一切感情基础;等你发现对方已经无法忍受时,他连回头的理由都找不出一个。
也许你能通过冷暴力得逞于一时一事,但记住一句话: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导了一下H女,说:“其实恋爱时跟婚后是不一样的,一个男人恋爱时可以宠着你,顺着你,但你要跟他过一辈子啊,婚后你不能总是陶醉在恋爱的感觉里,得学会适时转变角色。”
“转变?凭什么转变?男人本来就比女人身体好,爱我的话,自然就应该多干点,一个大男人成天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斤斤计较,还算个男人吗?”
显然,我的开导对H女无效,甚至让我感觉到攻击矛头已经转到我身上了。
“呃……”我无言以对,心想,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劝你两句你还他妈的连带攻击起我来了?好,你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你离婚时才26岁,怎么拖了这么多年?”我怕谈下去又会出现不欢而散的情形,连忙转移了话题,切开一块牛肉放在嘴里,边咀嚼边问。
“唉,一言难尽。”H女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离婚后也遇到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是个大老板,追了我好几年了。但是我跟他接触一段,觉得那人人品不够好,不愿意答应。直到现在,他还总是经常打电话来,可是我不想理他。”
大老板?又见大老板。中国的大老板太可怜了,总是被离异女给一脚踹。就你这鸟样还嫌人家大老板人品不好?真是搞笑。当然,我早不是傻小子了,很清楚H女这番话的真正意思:或许有个不大不小的老板跟她交往过,而且上过床,为她买了几件衣服,但那人不打算跟她结婚。而现在,那个大老板或者小老板早就不跟她来往了,或者说,她已经意识到了大老板根本就不打算娶她,这才急着来相亲,而且暗示我说没钱买好衣服穿。
卖身,被甩,抱怨,幻想,破灭,这就是伪女权离异女的生活方式。说不上人家这么过不好,反正一个人一个活法,而这种活法不适合我。还是得感谢A女,她教会了我如何根据假话和假象判别女人的真实面目。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名冷酷的医生,先是诱导着这女人脱去衣服,接着剖开她的胸膛,然后掏出她的心脏,放到显微镜下研究一番,说这心脏病变了,再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我肚子里塞满了烤牛肉烤羊肉烤鸭肉,一边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剔牙,琢磨着待会去健身馆里把这些动物肉转化为自己的肌肉,一边提出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必须心疼我,有责任心,有事业基础。”H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这三条,其实也不错,很多女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伪女权主义者们要求的“心疼”,跟贤妻良母们要求的“心疼”内容不一样。伪女权主义者要求男人一天到晚围着她屁股后面转,做饭洗衣服抹桌子洗碗拖地看孩子一肩挑了。
只是因为智商与情商的问题,她们想不通一个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时间精力去玩“事业基础”。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多男人还不是希望自己老婆既能赚钱又能伺候自己嘛,只是这类人为自己想得太多了,想马儿跑得快,还舍不得给马吃草。
谈到这里,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买单后我把她送上出租车,然后就Over了她。当然,也可以说她Over了我,反正她感觉我条件很一般,也没再主动跟我联系。
就这样一连相了五六次亲,次次都是一面之缘,“见光死”率高达100%。当然,我不能说次次都是我把别人给Over掉了,那多不厚道,人家也许也把我给Over掉了。
只是,我在相亲时缺乏起码的诚意,完全是为了履行个义务哄老爸老妈开心。甚至,这种缺乏诚意已经到了,在其中G女和H女这两个女人给出暗示可以考虑上床时,我都懒得去借坡下驴的程度,一心一意做我的王老五。
其实王老五的生活也很快乐,上班,下班,吃饭,运动,思念亡妻,睡觉,兴致来了看看碟子上上网,每天生活的随意而轻松,甚至都来不及感到寂寞。没有人气我,没有人吵我,没有人烦我,没有人管我。而我自己也能管得住自己,也不自寻烦恼。
甚至,连吃饭我都不愿意自己做了,就跟认识我之前的孙倩那样,要么在外边混,要么吃方便面,甚至有时只吃点水果。
我没有什么物欲,该有的我都有了,没有的我也不想争取,所以我轻松。我也没有什么性欲,虽然身边长期没有女人,但精力都在长时间的运动中消耗掉了,反而不像以前那么觉得憋闷了,所以我快乐。
和D女也常常电话联系,有时见面吃个饭聊一聊。她成了我的红颜知己,尽管在我最终决定选择孙倩之前,和D女曾一起度过无数春宵月夜,但此时她却成了我的红颜知己。
在上次D女试图充当我的临时妻子被拒绝之后,D女再没有跟我暗示过上床的事。即使和我一起在外边吃饭喝茶,她也严格地轮流买单。
我知道D女的个性,轮到该她买单时也就不强行买了。
有时D女也会跟我到家里坐坐,帮我整理一下房间,为我做一顿她擅长的川菜。甚至,她依旧会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抚摸我的胸膛,说我又恢复以前的活力了。我也依旧会抚摸她光滑紧绷的脸蛋,深嗅着她头上散发出的香波气息。此时,也许我给她一个吻我们就又会到床上去,可是我一次都没有。我始终敬重她,为她的自尊,她的善良,她的温柔,她的刚强。
前妻和女儿,我偶尔也见,对女儿的成长、生活、学习也一样关心,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牵挂了。渐渐地我的性格变了,对什么都看得很淡,哥们的聚会也很少去,以至于军子老是抱怨我们那个“四人帮”现在都成了“锵锵三人行”了。
但是我对他的抱怨呵呵一笑,依旧喜欢自己呆着。
即使是思念后妻,也不像以前那么动不动就流眼泪了。此时思念的,都是她美好的一面,而不去想她的离去给我带来的痛。她的衣服我一直保存着,每天晚上拿出来嗅一嗅,摸一摸,看看她的照片,她的录像,回想起和她在一起那些美好的时光,有时甚至脸上都会浮现出微笑。
即使去为她扫墓,站在她的墓前也不再哭哭啼啼,而是就那么站着,跟她进行心灵的对话。我能感受到,她很高兴我能重新快乐起来,即便是她坟墓周围的松柏被山风吹得沙沙作响,也带着一丝轻快与欣慰,就像她以前和我在一起时发出的那种由衷的欢笑。
至此,我,李守杰,完成了人生角色的一次大转变,我从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无欲无求的男人。或许别人感觉到我有些冷漠,但我自己不再折磨自己。是的,无欲则刚,我就没有了喜怒哀乐,什么都不能让我喜形于色,什么都不能让我惨然泪下,什么都不能让我怒火攻心。
我就那么一个人游离于芸芸众生之间,每天与他们擦肩而过,点头微笑,却又对他们熟视无睹,漠不关心。似乎,人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再拨动一下我的心弦。
如果不是遇见E女,那么我的生活可能就会这么继续下去,成为一个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独行大仙,过着单调但充实,孤独但快乐的日子,没准儿再修行一段时间,修成个什么怪杰法师、变相活佛之类,跟大家说禅论道的也说不定。但是,也许是我佛缘太浅,慧根不深,终于还是有一种力量,把我从一个四大皆空的极乐世界再次拉回到滚滚红尘的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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