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牟尼佛说“苦谛应知”。我觉得这意味着要将我们对苦谛的认知,有技巧的融入到我们日常生活中。《菩提道次第摄颂》是继《广论》和《略论》后最为精短的一篇。在喇嘛宗咯巴的《菩提道次第摄颂》中,宗咯巴在其中道:“若不思惟苦谛失,终不能发解脱欲“。如果我们不作努力去思惟苦谛的过患,仅仅追求苦海中的声色之乐,我们将永远不能生起解脱的意愿心。简单的哄骗自己-声色之乐将满足我们的欲望,这将从不起作用。根本的苦因仍在那里。只有真正的看清苦谛的过患,我们会自然而然避免产生痛苦的“因”。若我们能够避免真正的苦因,结果将是解脱。
深入的理解苦谛的真相要通过静座修观。有多种不同的观修方法。一般而言,我们用来认知某一要点的静座方法被称为“修观”。当我们思惟某一事物(我们的心识几乎在所有的时间里一直都在这么做),这里有心识,还有我们所思惟的事物,事物是心识的客体。如果我们训练组织这个心理活动-有意的将心识专门集中到一个特定的客体上面,此即为“修观”。在另一种的静座方法中,我们试图令我们的心识成为客体,比如当我们静座修慈悲心、试着引导心识慈悲。但是,在“修观”中,主体-即心识-观察客体,主体和客体两者是分离的。
观修苦谛的其中一个方法是从完整的范围内观修苦海轮回中一切过患,这样的教言在《菩提道次第广论》当中能找到。有一些人觉得观修其他众生的痛苦,要比观修他们自己的痛苦来得更容易,因此静座修观的对象可以强调畜生、恶鬼和地狱众生的痛苦。对另外一些人而言,观修他们自己的困难和痛苦也许来得更直接。尽管《广论》详细的解释了大量的不同众生的痛苦,实无必要去一个个的修遍每一种痛苦。利用几个对你而言最强有力的苦受,以使得你的静座修观深有体会,试图理解那个苦谛破坏性的影响力,苦谛作用在-色身上或心识上,暂时的或长远的。这样做能激发你的动力,去采取必要的行动来解脱自己,脱离那种受苦的状况。
我们同样还能静座观修我们拥有的任一可爱悦意的事物,同时另一与其相反的令人厌憎的一面将会如何产生,因此,一旦我们继续贪取这一乐境,逃离行苦(偶现乐境失去时所感受的苦)将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此即是观修行苦。行苦是三苦中第二个苦。再次说明一下,因为这是“修观”,这不是你的心识成为行苦,而是你在尝试着认知行苦是真实的存在的,就在你自己的切身经验中。
我们的生活受制于三组对立:
- 满意与失望
- 贪爱与嗔恨
- 自在与束缚
这是很重要的,记得“有贪必有嗔”;满意与失望并行在一起;若我们享有自在,同时也必受束缚。在此我仅仅指三界苦海中相对的自在-免于专制暴政,免于担忧资财,免于病苦,等等-而非自在解脱的“涅盘”。关键在这里-苦海中的任何事物在本质上携带着与其相反的一面。同一样事物能带来某种满足,也将最终带来失望。并且,同一样事物将我们束缚在苦海中,同时也有能力令到我们解脱。当我们寻求满意,同样的心识里面潜藏着未来失望的种子,因为某种程度上的无明盘踞在内心,在贪取一不切实际的、无法兑现的愿望。
当我们被某事或某人吸引时,我们的心识开始评估那个对象,然后设定对其未来的期许,从而在心识里埋藏了将来对那个对象产生失望的可能。在我们日常活动中,我们一直不断地试图达成某一目地,并且规避与我们目的对立的一面。这是根本无法完全兑现的贪取。通过分析实情,我们能明白行苦的由来。
另一特别有用的观修方法是来分析五蕴,检视五蕴和苦受之间的关系。首先观察色蕴(色身),我们能发现,我们如此众多的苦受皆以色蕴为本,一切发生在我们色身上的痛苦,大至病痛、衰老,小至头疼脑热,他们都是身体自然运作的一部分;因为我们的这个色身皮囊,这些痛苦迟早会纷至降临。
我们分析色蕴要联系到色蕴不定的过患。不定过患是生死轮回之中六大过患之首。(轮回六大过患分别为:不定之过患、不自在之过患、色身衰损之过患、数数投生之过患、从善趣跌入恶趣之过患、生死轮回中亲友无靠之过患)),即使我们现在自负自己的身体强壮,但实际上谁都无法确保它几年以后又会怎样。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造成了担忧,即便是下意识中的。通过数数思惟不定过患,渐渐的将这些认知深入,直到最后将思惟集中到一要点上,我们将确信无疑的肯定这个色身是我们一切苦受的根本。
在我们转入思惟其它的蕴之前,我们需要观修以上的事实。我们的心识同样地造就了我们众多苦受的“因”。我们的生命,起始于生苦,终结于死苦。在生死苦海间,我们还将承受诸般不同种类的痛苦、忧患。当苦难降临之时,我们凭借某些勇气支撑下去不被击垮,用诸如“人生于忧患”、“人生时起时落” 之类的话宽慰自己。
我们需要充分利用每一思惟要点,观修苦谛以至深入的层次。这符合佛陀明确的指导-“苦谛应知”。做到“苦谛应知”,要看清我们的痛苦是如何植根于根本的迷惑:比如相信天长地久-这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和误以为“自我”在本质上存在。我们越是能深妙的理解苦谛,就越接近脱离苦海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