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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间够多了?”我故作矜持地问他。
何昶并不理会我的装傻,双手插在胸前的兜里径直朝前走。
“你等一下。”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我们正站在大楼与大楼之间的草坪前,那些冰雕的灯都打开了,透出晶莹闪烁的光。今天是情人节,地上多出来好多个冰雕的玫瑰花。尽管是很粗糙的制作,可是在夜晚的灯光下倒也有了几分剔透玲珑,一种应景的感觉。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就蹿出来两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拎着一篮子单枝包装的玫瑰花叫卖。红扑扑的小脸对着何昶使劲笑:“先生,买一枝吧!只要十块钱!”
我拍拍小妹妹的肩,她扭头来看我,我抽了十块钱给她,说:“我买一枝。”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把篮子提高一点让我自己挑,说:“谢谢姐姐!”
我巴巴地把玫瑰花送给何昶,他好笑不笑地问我:“你就送这样的花给我?”
“怎么了,”我问他:“这个不好?”
他接过去,抽掉裹住花朵的细网,我才看到这花其实很小又已经蔫儿了,直接摇摇欲坠耷拉下来。我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揪下花骨朵塞到他外套的胸兜里,只露出上半部分,红艳艳的。
何昶由着我摆弄他的衣服,根本不在意我在做什么,只是问我:“之前你想说什么?”
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前的思路被打断了,需要重新整理组织语言。
跟何昶在一起,比较不容易认真谈话或者做事。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像是在玩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而我,总是很轻易就被他带入那种状态里,特别放肆,想做什么就真的会去做,完全不计较也不考虑后果。
我想好了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我觉得应该跟你说清楚比较好。我,那个,可能是在一个成长比较关键的时期经历了家庭的变化,心理调整得不好,曾经有过严重的抑郁症。。。吃过安眠药,还跳过海。”
何昶抿着嘴,微微皱眉,颇为认真地看我。
“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很多感情,在一些并不值得的事情上,”我慢慢地说:“我总是很悲伤,会情不自禁地去憎恨自己憎恨别人,也会去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我爸妈花了很多钱,让我看心理医生,希望我能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看到美好的东西,然后尝试好好爱自己,好好爱别人。但是,我有时候,还是总是——”
“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腻歪?左一个总是右一个别人,还用那么多虚的字眼,认识你的时候你不这样啊,”何昶似乎很不在意我的这段来自内心的独白,不耐烦地打断我问道:“先说说,这个别人到底是谁啊?”
“就,就是,除了我之外的其他所有人。”我酝酿好的情绪被他一下子给打击没了,垂头丧气地说:“当然,也包括你。我只是想坦白一下,我的性格有缺陷,不适合给人家做女朋友。”
“你想这么多干嘛?”何昶扶住我的肩头,让我面对他,说:“人没有必要活得太清醒,时不时的,应该做一件两件冲昏头脑的事。反正,药也吃过了,海也跳过了,我不相信你还会去干一次这样的事。”
“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道:“抑郁症这个病,它是这样的——”
“行了行了,这年头抑郁的多了,咱们俩不是亲眼见过一个要跳楼的么?”何昶不让我往下说,轻描淡写道:“挺正常的事,没什么的。你别想了行吗,我给你这么多时间,不是让你想这些破事的。”
说着,他话题一转,问我:“先挑重要的事情解决,你准备去哪儿吃饭?”
“没打算出去吃饭,”我想了下,说:“要不,你到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何昶立刻同意了,拉着我取出车子奔向我的公寓。
我平时就是一个人,自身的厨艺也没有达到做大餐的水平。今天早上我闷好了寿司米,准备晚上卷寿司,又快捷又方便。
何昶在我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后兴致勃勃地来到厨房准备帮忙,看到我取出来的材料愣了一下,再跑去打开冰箱瞅了瞅,板着脸问我:“你就打算给我吃这个?”
“不是啊,”我飞快地摇头,说:“还有袋泡速溶大酱汤!”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何昶皱眉嫌弃道:“冷冰冰的又没有营养。放下放下,咱们还是出去吃!”
我手里还拿着刀,停住了动作直愣愣地看他。
他之前那么高兴地要来吃我做的饭菜,我以为他会像故事书里写的或者电视里演的那些男主人公一样,不管我做了什么菜,他都会说好吃,然后在深情对视中大口大口吃完。
毕竟,是我第一次为他下厨,至少他得装个样子。
可是他却没有。
他自然得仿佛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似的,没有假装,没有试探,也没有讨好。
何昶不确定地打量我,问:“你看什么?”
“何昶,”我放下刀,拿起手巾擦了擦手,缓缓地说:“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好像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这么喜欢你。”
“这话说的,意志力弱一点能被你说哭了,”何昶很有些惊讶,拿手捧住心口,说:“啊呀,不行,我一定得抱抱你!”
我缩在他怀里给他抱,真切地感到快乐。
我喜欢何昶,可能不仅仅是喜欢吧,而是很多年的压抑终于迎来爆发,释放了心情,放纵了感情,轻松而畅快。
(未完待续)
也顺祝你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