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59)
2012 (40)
2013 (69)
2014 (457)
2015 (275)
2016 (137)
2017 (122)
2024 (2)
这次的谢师宴是小师妹一手策划组织的,办得相当地豪华与隆重。学校的大所有老师都被邀请了,连后勤的工作人员都没有遗漏。
餐厅在我们这儿最大的酒店顶层,大厅签到的地方装饰得很喜庆,一面侧墙堆满了礼物盒,每个客人都领到了一份,气氛热烈又欢乐。
雁黎是被我和铖铖拖过来的,再怎么说,我们四个人自从高考之后就没有聚齐过,如论如何都应该聚一聚。而且,陈叔叔再三保证了我们有自己的小包房,不需要面对外面那些老师和家长们。
小师妹一看见我们几个就急匆匆地过来,说:“来,你们跟我走,咱们的房间在那一侧。”
这时候,酒店的服务生姑娘也赶上来了,礼貌地说:“让我来带吧,这边请。”
铖铖顺势牵起了雁黎的手,我自动自觉地走在他们身后。小师妹熟稔地揽住我的肩头,问:“这里怎么样?还喜欢吗?”
“真豪华。”我一边打量着走廊的装饰一边说:“陈叔叔这次大手笔啊!”
“这不算什么,也就是随便请个客。”小师妹面有得色地脱口而出道:“等以后给你们办喜酒的时候,那才——”
“别胡说。”我不好意思了,赶紧制止她,瞪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了?”小师妹笑眯眯地看着我,改口道:“好吧好吧,先不说这个。”
很快,到了我们的包房,阿航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我以为是个小房间,进去一看,中间的桌子是个六人桌,而四周的空间很大。一面墙壁全是落地窗,窗前有舒适的小沙发和茶几,外面就是黄昏的江景,星星点点几条小船。
服务生给我们介绍道:“这边是洗手间,那间是卡拉OK,或者,你们想打游戏的话也是可以的。菜已经都点好了,人齐了马上就开始上。你们看看想喝什么饮料,告诉我就行。”
说着,她把酒水单放在桌上。阿航没有看,随口就点了几款我们爱喝的饮料,扭头问铖铖道:“咱们俩喝杯冰啤酒怎么样?”
“行啊,”铖铖爽快地说:“你点。”
我看到雁黎站着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我也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没想到,阿航家里这么有钱啊。”
实话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陈叔叔生意人的一面,也是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他家的经济条件跟我们如此不同。在过去的几年里,陈叔叔就像我们的一个农村亲戚,隔三岔五的,他就给我们三个送很多吃的,基本上都是老家的土鸡,土鸡蛋,收获的绿叶菜,自家榨的菜籽油,自己村里种的大米。。。说是绿色食品,让我们能吃得健康一些。
妈妈说过,阿航跟我们一起学习,不仅不再惹事成绩还不断地稳步提升,从他父母的角度来考虑,肯定是非常感激并且想要一直保持这份友谊的。送来的东西都是满满的心意,给人一种家人之间才有的亲密。
阿航平时的吃穿用度当然都是不错的,但并不过分惹眼,他似乎也没有炫富的想法,日子过得很随性,我们三个跟他相处很自在。这会儿,站在这个金碧辉煌的江景包房里,我和雁黎禁不住都有些尴尬。
前菜上来之后,我们就坐下了。桌子很宽敞,每个人面前一套精致的餐具,餐桌中间还有怒放的鲜花。服务生送来了啤酒,又帮我们女生倒了饮料。
阿航率先举杯,瞥了铖铖一眼,道:“恭喜我们四人学习小组!”
我们举起了杯子,但桌子太大,不得不站起来才能相互碰杯。
其实,我知道阿航是非常为铖铖高兴的,如今,他的名字在学校里贴着,又在我们当地电视台的教育频道被反复播放,每个家长都羡慕不已。阿航听到他的分数后,掐着铖铖的脖子狠狠勒了他一阵子,说:“你太争气了,你爸妈不得开心死过去?”
没想到,铖铖轻轻地撇嘴,脱口而出:“他们对我的事无所谓。”
我跟阿航私下讨论过,当年他选择直升放弃去更好的学校就很奇怪,这会儿又这么说,估计家里肯定有一些不方便分享给我们的情况,连他自己似乎都不愿意多提起大学的事。
这一次加上雁黎的高考失利,不出门也不见人,很不容易才被我们劝到了这里,一直沉默着不怎么说话。可怜的阿航,举着杯子琢磨半天,也只能笼统地祝福了一下我们四人小组。
“高考过去了,对外人是不得已要笑脸相迎,”铖铖喝了一大口啤酒,把杯子放下,缓缓道:“咱们四个就不用客套了吧。要我说,在这里吃,还不如咱们那次吃牛肉面来得痛快。”
阿航哈哈地笑了,说:“体谅一下我老爸,这已经很退让了,按他的想法,恨不得把你们请上主席台发表演说。”
“你爸对你真好。”铖铖干干地看了看阿航,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这时候服务生给我加了一些饮料,铖铖盯着我的杯子好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最应该恭喜的还是靳霏。”
“为什么?”我有些意外。
“你看,你考试之前给自己订的目标,一个个都达到了。”铖铖注视着我,脸上带着诚意的表情,微笑着向我举杯,说:“你去了第一志愿的学校,第一志愿的专业,一步步稳稳当当的,收获理想的结果,怎么不应该恭喜呢?”
雁黎忽然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我道:“靳霏,这些天我只顾着为自己难过,连起码地祝贺都没有对你说过。而你,过来陪我住,陪我哭,陪我疯。。。对不起。。。我太不应该了。”
“啊呀,你干嘛?”我脸红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你跟我,需要这么见外?”
“话不是这么说的,”雁黎摇头道:“不是因为我们俩熟,我们俩是多年同桌,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忽视对方。”
说着,她起身,拽着我也一起站起来,给了我一个紧实的拥抱。我也自然而然地搂住了雁黎。她穿着轻薄的连衣裙,我能感觉到她的肩胛骨甚至肋骨,她已经瘦得难以形容。
“霏霏,”雁黎在我耳边说:“恭喜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