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30 | 端午节后记
(2009-06-12 20:30:39)
下一个
虽然早了点,本来还想在国内过个端午,至少体验一下原生地过预备端午节的气氛吧。
犹记得小时候,早早地,邻居阿姨们就张罗着包粽子,各家各户地分送。每家的粽子味道都不一样。老妈不会包粽子,我们家是重点照顾对象,东家西家都记得额外多给我们送几个。天热,怕坏,赶着吃完,结果,寄托着邻里好意的粽子从美味吃到腻味,从见之欢喜吃到望之头疼。
记忆中最好吃的粽子是新出锅的白棕。约摸像淘气那么大时,有一阵寄住在大伯家。正逢端午,伯母包粽子煮粽子,我就守在边上看着等着。老式的炉灶铁锅,煮一锅粽子需要四五个小时,深夜才能有成品。被催促着,恋恋不舍地上床睡觉。半夜里,被伯母轻轻摇醒,迷迷糊糊地被拉到厨房,在大饭桌边坐下。
伯母在我面前摆上一碟白糖,剥开一个热气腾腾的粽子,用筷子插着,蘸上白糖,送到我嘴边。
晶莹剔透的粽子,甜糯的清香。我立刻清醒过来,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
伯母笑眯眯地坐在边上:“好不好吃?哎呀,慢点吃,喝口开水。”
一个下肚,意犹未尽。伯母却不许再吃:“快去睡觉,明天起来再吃。”
波士顿的华人社区每年端午左右,在查尔斯河上有一场龙舟赛,舞狮,似乎还有些教剪纸做香囊的小摊位。去过一次,资源有限,人气不足,半点没那份热闹,去的很多都是收养了中国女孩的美国人,加上一些中国城的商家。新移民的华人很少,去了也是看看就走。
本以为这次回国时间差不多,隔了多年,可以感受一点端午节的热闹。虽然,当年也只管吃粽子,从不理龙舟赛等等,如今却有些恋恋地,还犹豫着见到那份热闹,该如何给淘气讲屈原。
然而,除了超市里促销粽子外,竟没看到一点热闹。没有谁家有包粽子的打算,香囊丝囊菖蒲之类全没见到,也没有龙舟赛的消息(便有也是正日子,赶不上)。
轻声说了两次想吃粽子,没人理。进到超市,看着那包装的五颜六色的真空棕,看得见青叶可冻得硬邦邦一陀的冷冻粽子,过节的想头,对粽子的食欲,潮水般退下。到底空手而回。
回来后,时差,疲劳,规整东西,收拾房间,晕晕乎乎,勉强对付一日三餐,淘气的预约和功课,其它事一时都顾不上。
久违地爬上私房,就看见有人在传授怎么编结蛋网,好些人满怀成就感地秀自己包的粽子,脑子发木地想:端午到底是哪天啊?
老婆回来前,老公抓住机会,表现“贤惠”,还特地悄悄去了趟中国店。不经提醒,他自然想不起棕叶这茬。想想自己没有这份精力,这份时间,只好算了。
28日这天,上午一进私房,就见人说“今天是端午节”,有人懒得包粽子就做了一个大个八宝饭。受到刺激和启发,赶紧泡糯米,化冻鸡腿。
晚上用电饭煲做了一锅糯米饭,放进鸡腿,香菇,虾仁,红枣。
被淹鸡腿的生抽老抽染得黑乎乎的糯米饭上桌,不爱吃米饭的淘气毫不嫌弃,吃了一口就说“好吃”。只不吃香菇,连红枣都吃了一个,口称:“我只是尝一下,我不吃枣子。”俺要求很低,肯尝就好。
下午四点以后,淘气啃了大半个玉米棒子,吃了八个大草莓。本以为晚饭吃不了多少东西,不想他开口要了几次糯米饭,最终吃下了差不多一碗,和我吃得差不多。要不是我们念叨着“别吃撑了,糯米不容易消化”,弄不好还不止这些。
听说吃这糯米饭是为了端午节,淘气立刻预约:“妈妈,下次午节,你再给我做糯米饭,好不好?”
“端午节是应该吃粽子的,明年端午节,妈妈给你包粽子。”
“粽子是什么?是不是糯米饭?”
“是用叶子抱着的糯米饭。”
“我不要吃叶子。”
“包粽子的叶子是不吃的,吃的时候把叶子解开,吃里面的糯米饭。”
淘气大为放心,问题转移到:“为什么端午节要吃糯米饭?”
老公抢先给出大约最符合淘气年龄的答案:“端午节是粽子节,要吃粽子。”
淘气与哀婉的历史故事,美丽的民间传说失之交臂。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