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国家任我行之六 古巴：当革命被消费
前言 凡是“邪恶”的都是好地方
“邪恶”，是打了引号的，2002年初布什总统国情咨文里“赞助恐怖主义的邪恶轴心”，包括伊朗，伊拉克，北朝鲜，外围的“邪恶”还有叙利亚，利比亚，和 古巴。我呢，则是借用这个名词，来写一些被西方大国目为“邪恶”的国度，组成一个很特别的游记系列，这个“邪恶系列”将包括七篇游记：北朝鲜，伊朗，叙利 亚，缅甸，伊拉克，古巴，利比亚。走的国家多了，越来越觉得，那些被认为“邪恶”的国家，作为旅游目的地，都是好地方：外来游客少，物价便宜，人民纯朴热 情，又能满足你好奇探险的心理。
其实，你想想，“邪恶国家”这个标签从来不是小布什的发明，我们小时候听到的宣传就有邪恶的国家，一曰苏修，一曰美帝。也有邪恶的边缘，那时候叫做“腐朽 没落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比如英国，法国。对于很多穆斯林国家而言，“邪恶”国家，自然非以色列莫属。我呢，从小到大都不信“邪”。从那时的苏修美帝， 到今天的邪恶轴心，我们可以总结出一个规律：
----凡是被贴上“邪恶”标签的，全都是好地方！
1。古巴旅行的实用信息
最近一年之内，美国古巴关系迅速解冻，无论在美国还是国内，去古巴旅行的兴趣越来越高，渐渐成了个热门。美古关系正常化，对美国人来说当然是个福音。对国 内的人呢？其实大家可能不知道：古巴对世界各国来古巴的旅行者，一律欢迎，（包括美国公民），而且不要求任何签证。以前不是说中国护照不好用么？古巴，多少年来都是中国护照可以不需要签证就能去旅行的有限的几个国家之一。如果你真的想去古巴，不是叶公好龙的话，完全可以北京专程飞哈瓦那，不用事先签证。为什么我周围大多数国内朋友，似乎都不知道这个常识？当然，以前美国古巴之间没有航班，从中国专门飞一趟古巴，对大多数人来说太不划算了。现在，中美之间一签十年，完全可以考虑美国西部--墨西哥坎昆--古巴--加拿大多伦多--美国东部这样一个大圆环路线。去古巴旅行，已经越来越现实了。
以前，美国**古巴这半个多世纪，美国居民不能合法去古巴旅游，这个禁令是美国单方面的。注意，不仅仅是美国公民和绿卡，而是包括所有合法居住在美国的持 非移民签证的居民。换句话说，只要你住在美国，受到美国法律约束，即便是学生签证，也受此法律管辖。古巴那边，因为它太需要游客所带来的外汇了，古巴其实 欢迎世界各国的人去旅游，包括美国护照，中国护照，世界任何国家的护照，都不需要事先申请签证，只需要在飞古巴登机之前，在机场柜台，花20来美元，从航 空公司买一个“游客卡”Tourist card，这就是你进古巴的另纸签证了。尤其对于美国护照，古巴边检还特别照顾，从前美国禁运的时候，古巴边检甚至不在你的护照上盖章，只把章盖在 tourist card上。现在关系正常化，今年他们也在美国护照上盖章了。
其实说起这个已经停止执行的旅行禁令，还有些很好笑的事实和钻空子的机会。我自己很早就想去古巴，所以专门研究过它的漏洞。第一，美国并不禁止探亲，教育 交流，文化活动这些名目，只是需要走专门的审批途径。我自己去古巴，就是3月份春假的时候，我们学校有跟古巴进行教育交流，学生互访的机会。我虽然不参加 学生活动，只想自己旅行，但是可以作为这个项目的成员，跟学校其他人一起申请。所以我很早就去过古巴，而且是完全合法的途径。第二，对于一个普通的美国 人，如果想去古巴旅游，也有法律空子可以钻。你要明白，美国ZF，从来都没有一项禁令，禁止美国人去某个国家或地区旅行。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度，美国人认 为，一个自由的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是宪法赋予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人身权利。如果美国国会或者ZF竟敢通过一项禁令，说美国人不能去古巴----那还了 得？人们一定闹翻天----ZF限制公民自由，侵犯天赋人权！最高法院马上会裁定ZF违宪。所以，简单的古巴旅行禁令，其实从来都不存在。
但是，事实又确实是美国ZF禁止本国公民，甚至所有受美国法律管辖的居民，去古巴旅行。它是怎么做到的呢？美国的法律，从字面上从来没说过去古巴违法。提 出这项法律的人很聪明，他说：“你可以去古巴，但是你不能够花一分钱”！因为当年古巴革命没收外国资本，不给补偿，美国虽然没开战（ZF没有宣战，猪湾那 种中情局搞的把戏不算战争），但是实施经济禁运。因此，如果你去了古巴----没问题；如果你在古巴让哪怕是1分钱美元落入古巴人手里----那叫做“资 敌”！
禁止古巴旅行的美国法律，实质上是惩戒资敌行为的法律。
所以，在以前美国禁止古巴旅行的时候，执法机构，竟然不是美国的边检（边检隶属国内安全部），而是美国财政部。因为禁运，资敌这些事儿，属于财政范畴。你 还真别以为财政部就是算算账，借钱还钱，部里只有一帮会计们。在美国，财政部是有“牙齿”的，绝对能咬人。税务执法机构是财政部最能“咬人”的，2003 年之前，甚至连保卫美国总统人身安全的特工处，也隶属财政部。
不过，如果法律走迂回路线呢，我们普通人想破坏法律，也能找到漏洞。既然从来不存在直接的旅行禁令，那么，在以前，一个普通的美国居民，假设说是我，就可 以找个不受美国法律约束的旅行同伴，比如我找一个美女和我一起去古巴，再假设她平时居住在欧洲或者中国，所以不受美国法律约束，可以在古巴花钱。而我呢？ 我可以和她一起去，回来以后美国ZF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在古巴花一分钱啊，我没违法，钱都是我的同伴花的，最多算她包养我，好不好？至于我和她之间的财务 怎么解决，那是我们的私事，ZF上哪里查去？
当然，现在美古关系正常化了，以上这些耍小聪明，找法律漏洞的手段，都不需要了，可以堂而皇之地来往于美国古巴之间。今年3月份，我在迈阿密机场，已经看到，每天都有直接往返于迈阿密和哈瓦那，甚至南部城市古巴圣地亚哥的直达航班了。
我花这么大篇幅说如何寻找旧法律的漏洞，是为了要表达一个理念：一直有这么句话，“遇到绿灯大步走，遇到红灯绕着走”，这句话在媒体上是被批判的，因为官 方提倡的是令行禁止，而不是“遇到红灯绕着走”。但是我觉得，“绕过红灯”应该被大力提倡。你可以说这是小聪明，但是这些小聪明，只要合法，它能够利用法 律漏洞，就说明法律体系是有漏洞的。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应该批评那些利用法律漏洞的人，而应该指责法律体系的不完善。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如果能够绕过红 灯，利用法律法规的漏洞，这个漏洞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最终无法掩盖，那就会迫使立法机构，去修补这些漏洞。
所以，寻找法律漏洞，合理利用规则，应该是一项被大力提倡的行为--当然，前提必须合法。否则你认为美国社会那么多税务会计，那么多律师，都是靠什么吃饭的？美国的旅行禁令，税务条例如此，中国国内的银行金融法律法规，是否也应该用同样的态度去对待？
再说其他的一些实用旅行信息。
古巴和中国以前一样，有本土的比索，还有外汇券比索（他们叫“可兑换比索”）两种货币。我们这些外国旅行者，能兑换的全都是古巴外汇券比索，汇率跟美元是 1比1，但其实比美元更值钱一点，因为外国货币兑换比索的时候，要加大约10%的手续费。我去世界大多数国家，都不带现金，用我自己的银行提款卡，直接取 现，这样汇率最优惠。但是，在古巴，叙利亚，伊朗，缅甸这些国家不适用，因为这些国家的银行系统，和美国的银行都不对接，无法实现银行间的换币交易。所 以，去古巴，你必须带现金，兑换古巴外汇券比索。而且，你最好带加元，欧元，英镑。这几种货币都能很方便地兑换比索，只加10%手续费，而美元要加20% 手续费，非常不划算。
另外，在机场的货币兑换处，你只兑换足够坐出租车的比索。机场的汇率，比市内银行差很远。在市区里的银行和大旅馆的柜台，都可以兑换货币。但是最好的选 择，是你住在私人家庭旅馆，叫做Casa Particular，这些Casa Particular的老板一般都非常值得信赖，可以和他们兑换，汇率会更好。在一个国家垄断经济的体系下，个体的casa particular是非常另类的存在。他们的服务非常好，房间极其干净，态度友好，提供的饭食不但美味而且超值。他们愿意要更多的外币，所以愿意用更优 惠的价格跟你兑换美元欧元。你完全可以信任他们。因为有这种信任感存在，我从来没有把这看作黑市交易----与其让古巴ZF赚你货币兑换的钱，还不如把这 钱让这些热情勤劳的普通古巴人赚去呢。
飞古巴的航班，除了墨西哥航空，加拿大航空这些周边国家的航空公司以外，古巴本身的哈瓦那航空等两三家公司，也可以在网上订票。当然，从美国做网上支付有 时候会有问题，这也不要紧，我在缅甸和古巴曾经遇到类似问题，都可以先跟航空公司联系，在网上订了机票，到时候去机场付款都行。
在古巴国内旅行，除了飞行，长途巴士是非常方便的途径。古巴两家最重要的长途巴士公司，Viazul和Astro。其中，Viazul可以在官方网页上预定车票，www.viazul.com.cu。Astro经营同样的路线，不能在网上预订，但是票价比Viazul稍为便宜一些。两家公司的车子，都是中国宇通巴士，空调开得很足，车况不错。
说起古巴的车子，可能很多人天真地以为，古巴街上，到处都是4，50年代的老爷车，一派复古的情调。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也是旅行社的忽悠。真实情况 是，古巴的确有很多50年代老爷车，但是能跑的不多了，今天在哈瓦那，圣地亚哥这些大城市的街上，你能看到的老爷车，只要车况看上去还不错，百分之百都是 为了招揽游客兜风赚钱的，有些出租车也是老爷车。除了旅游区，现在古巴街上跑的车子，客车最多的是中国宇通，轿车最多的是7，80年代前苏联的拉达，新的 轿车里，韩国三星，中国吉利平分秋色，高级的新轿车，多数是法国雷诺。古巴人日常使用的老爷车，现在也很少了。
在古巴订旅馆，大致有两种选择，一是国营旅馆，包括象瓦拉戴罗这样海边度假的all inclusive resort。一般情况，这些国营旅馆规模比较大，服务一般，但是可以预先在www.cubatravelnetwork.com这 类官方网站上订好，并预付，非常方便，而且那里的服务人员能说英语。但是这些旅馆一般都比较贵（以古巴的物价水平而言），性价比不好。只除了瓦拉戴罗的海 边度假村，因为那是只有外国人可以入内，禁止工作人员以外的古巴人进入的（我猜主要是为了杜绝娼妓。古巴女孩勾搭外国游客卖淫是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 我一般是把瓦拉戴罗的海边度假村，跟国际物价水平比较，那是绝对非常便宜了。
此外，在美国的网站目前还很难订到去古巴的航班，欧洲的旅行网站可以。www.cubatravelnetwork.com也可以用来搜索古巴航班。
另外一种选择，就是持有ZF营业执照的个体家庭旅馆Casa Particular。Casa是西班牙语房子的意思，字面翻译过来，就是“特殊的房子”。能在古巴开Casa Particular的，一般都家境殷实，属于中产阶级，家里一般也就是几间客房，不会太多，都会非常干净。你可以到了那里以后再决定，要不要额外付钱， 让主人提供早餐和晚餐。我强烈建议在Casa Particular吃晚餐，绝对物超所值，正宗味道的home cooking，比外面的餐馆好得多。（给你个例子：how about 10块钱比索一份晚餐，有3个大龙虾尾？我后面会有推荐）。
但是Casa Particular也有两个不方便的地方：其一，不是每家都会说英语的；其二，因为规模小，数量多，很多都没有网上预订功能。这两个网站我曾经用过，www.casaparticular.info，www.casaparticularcuba.org。 我自己也会在文章里推荐两三家非常好的，我住过的casa particular。一般来说，如果你能订casa particular，就不要住国营旅馆。我这次在5个城市里，哈瓦那跟圣地亚哥这两个最大城市，是订了国营旅馆，圣塔克拉拉，特立尼达，都住在casa particular。而瓦拉戴罗订的all inclusive resort，自然也是国营的。
如果你找到预订的Casa Particular，却发现房间已经住满，也不用担心，主人一定会把你带到附近他认识的可靠人家，同样价钱的Casa Particular，不会给你涨价，而且一定会把你安顿好之后才离开。他们很负责任的。
还有一类实用信息，是买烟酒。古巴的特产是罗姆酒跟哈瓦那雪茄。罗姆酒Rum，是热带用甘蔗酿的甜的烈酒。有两种喝法：常泡吧的人都知道，罗姆酒经常是用 作调鸡尾酒用的基酒，比如“古巴解放”，Cuba Libre，是用罗姆酒兑可乐，“Pina Colada”，是用罗姆酒兑椰子糖浆加一点菠萝汁，其他还有很多用罗姆酒做基酒，兑鸡尾酒的名堂。另一种喝法就是喝纯的，都要加冰块。说实话，喝加冰的 纯罗姆酒，我觉得更多是大航海时代，水手的遗风，现代都市里的酒吧，这么喝的不多。就我本身而言，我喝红酒的时候都喜欢干红干白，不喜欢酒本身太甜，所以 平时我也不太喝纯的罗姆酒，嫌它口味太甜。但是古巴有些罗姆酒，确实口感非常好，也不特别甜。那是专门为喝纯罗姆酒的。
会喝酒的人，应该都知道罗姆酒最著名的品牌，巴卡尔迪Barcardi？美国中国以致全世界的酒吧里，到处都是Barcardi，那是出自古巴的品牌，但 是今天你在古巴找不到巴卡尔迪。巴卡尔迪是个西班牙人，1860年代开始在古巴生产罗姆酒，当时古巴还是西班牙殖民地。一个多世纪以来，巴卡尔迪都是全世 界罗姆酒销量最大的品牌，直到古巴革命以后，古巴ZF将巴卡尔迪的品牌和工厂国有化，巴卡尔迪家族逃亡巴哈马和美国。网上的资料显示，巴卡尔迪现在公司总 部在加勒比海岛国巴哈马群岛。但是据我所知大部分巴卡尔迪的罗姆酒，都产自波多黎各。因为波多黎各是美国的海外领，地位等同于美国一个州，从这里把酒运到 美国，不用交关税。所以，今天的古巴本土，根本见不到巴卡尔迪牌的罗姆酒。
在古巴本土，最大最好的罗姆酒牌子，叫做哈瓦那俱乐部Havana Club，总部在哈瓦那。这个品牌，原先跟巴卡尔迪一样，也是古巴的私人公司，革命之后被国有化。美国ZF认为古巴ZF没收Havana Club的品牌经营属于非法窃取，因为巴卡尔迪家族在古巴革命以后，从流亡的Havana Club品牌原先正宗的拥有者家族手里，购买了这个品牌。这样，现在就有古巴ZF，和从老的私人家族手中收购品牌的巴卡尔迪公司，这两家分别声称拥有 Havana Club品牌。这个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因此在今天，你在美国见不到Havana Club牌的古巴产罗姆酒，在古巴也看不到Bacardi牌罗姆酒。在欧洲，这两种品牌都能见到。
至于雪茄，我自己从来不抽烟，但是哈瓦那雪茄太著名了，到古巴，即便只买一些雪茄回去送人也好。哈瓦那雪茄名声在外，第一要感谢它的首席代言人，丘吉尔首 相。西方名人里面，爱好哈瓦那雪茄的不在少数，但是只有二次大战期间，丘吉尔成天雪茄不离口这个形象最深入人心，而且他只抽哈瓦那雪茄。现在在古巴雪茄里 面，最著名的三个品牌，按顺序分别是Cohinba，罗密欧与朱丽叶，基督山伯爵。我对烟草完全绝缘，根本分不出哪个好，也不知道雪茄和香烟相比好在哪 里。我只是去古巴买回来送朋友。
现在美古关系正常化，但是这个进程还需要一些时日。过去，美国对古巴实施禁运，就是说，禁止携带任何古巴的产品，尤其是雪茄，进入美国。即便你是在第三 国，或者是加勒比海游轮上买的也不行。海关一旦发现，立即没收并罚款。到我写这篇文章时为止，禁运的法律仍然有效。但是，今年开始，美国允许私人合法携带 个人用的古巴雪茄入境。所以，带回美国送朋友，现在合法。但是仍然不许可大量进口，然后在美国出售。可是我在美国的雪茄烟店里，也的确看到过不少 Cohinba牌雪茄，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专门问过店家：你仔细看这些在美国出售的Cohinba雪茄，上面有小字标注，波多黎各生产。所以，这些美国的 Cohinba，并非是真的古巴哈瓦那雪茄。
在古巴买雪茄，除了在烟店，也可以参观雪茄烟工厂，看他们手工制作雪茄烟的过程，挺长见识的。但是，无论在店里还是在工厂，购买正宗的雪茄烟，都不便宜。 有一个窍门：你可以到临离开古巴时，在机场购买雪茄。在世界各国，机场免税店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便宜（不要迷信免税店，关税是免了，可是国际机场的店面租金 有多贵？世界各个主要机场免税店是不是划算，那要看国家，城市，看哪种商品而言，各自不同的。这是另一个非常专业的旅行话题了，在此不赘述）。但是在古 巴，我分别在市内，哈瓦那国际机场，圣地亚哥国际机场买过几次雪茄，亲自比较过价格。古巴各个机场的雪茄，无论是出关之前的机场礼品店，出关之后的所谓免 税店，价格是一样的，而且比市内更便宜，又肯定没有假货。你到临离开古巴的时候在机场买雪茄，还省得在市内买完以后背一路，何乐不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