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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都诗话(长篇诗体小说)之十八。 文/心蝶

(2021-12-09 11:48:11) 下一个

十八 鸢飞鱼跃,无路未必死路

   天与地,争与和,应经过心融合。尚立国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崇尚治国安邦平天下,认为贞观之治,康乾盛世与邻友好,经济文化繁荣成为历史强国,应该以史为鉴,启迪智慧,拓宽眼界,凭借丰厚的文化底蕴和人文沉淀,将尚家庄民俗文化汇入中华民族的灵魂。他走在古色古香的街道,远处传来锣鼓声,今天是风筝试飞日。

 

横出苍穹内,撞沉一季春。

大江生绿袖,乳燕启红唇。

 

袖笼草色青,岸上燕飞急。

风起沧浪心,隔江纸鸢立 

 

   春水注满乡音,有个传说流传至今。从前卖风筝的人遇到狼,狼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惊慌失措时他顺手从箩筐抽出风筝打向狼,狼竟然叼走了风筝,他转身查看少了美人风筝。秋冬印画子,春天扎筝子,夏天糊扇子是村庄人生活写照。地处齐鲁东部,自秦朝开始成为京东古道重要枢纽的商家庄,经历无数风雨后在国家支持下,依靠自己的努力,从1952年的22万只风筝,到1986年的50万只,1992年的104万只,2002年的200万只,至今600万只以上,在全国风筝市场首屈一指。有人用“龙头+基地+农户”产业链形容,龙头指尚家庄,龙尾包括附近村庄的千家万户。风筝用集装箱运到海内外,远销30多个国家。

立国来到放飞场,天上飞的,地下拿的,中间跃跃欲试的,相互媲美缠绕,携带久远的梦打开新世界。神话类有麻姑献寿、仙鹤童子、天女散花、寿星、鹊桥仙、天地全神。鸟类有雄鹰、仙鹤、蝴蝶、蝙蝠、金鱼、麻雀、凤凰、龙头蜈蚣。戏曲类有牛郎会、江东赴会。灯笼或双或单,表达人们祈福纳祥,与天地对话,释放晦气的心愿。禹王索蛟款中生动传神的大禹形象突出中国画情趣,表现大禹为民除害,英雄无畏的气概。蛟的头爪用波涛陪衬,似隐似现简约抽象,是风筝对版画的完美借鉴。

 

垂钓天空,意味美好如初。

手持舀拐的人,用长线钓起鸟语项链,挂于时光颈项。纸鸢的头越发纯粹,被莺歌燕舞环绕,释放大把清香掏出末日微光,深处的冰凌。

垂钓者奔跑着诘问上帝,上帝唤醒自己和天地的迷乱,以免越陷越深,越深越远。

或许人心太小,一根线扯住故事,蝙蝠猫头鹰鹤成为符咒,被岁月倒勾。

上帝说胞衣中纸迷金醉的人,听到你老去的脚步。

钓者您的嘴唇上下因果。我两个倒影,两个故乡,灵魂在中间飞。

风继续交叉,线开始纠结,纸鸢跃上云朵。如无数描眉画眼的戏子来来去去,脚踩老鼓点。

天空之下村庄青瓦白墙启示,可以关住流浪的孩子,关不住超越凡尘的奥妙。

人活在荫影要承认高低,戳穿边界大门,投向汹涌。

上帝在与不在,人在新世纪庆生。

                                                                                  

      佳桦扎制的龙头蜈蚣长360米,用卡车运送起飞。他是大爷的儿子,长子长孙,尚家庄第十二代传人,平时几乎所有时间用在版画和风筝上。吃红薯长大的人,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梦想用刀刻在木版,印上宣纸。不成想手握的刻刀携带鬼影,一刀刀挑出人物灵魂,最后的坚硬凸成画魂。

      那天夜深,他在案前苦思冥想时听到敲门声,推门皓月当空,抬脚跨出门,见井台有条红色的蛇,蛇见有人迅速向草丛窜去。他拾起扁担追赶,不见了蛇的踪影,用扁担翻来覆去拨草没有找到,抬头发现靠墙根的明朝古槐有寒光闪闪的东西,握住扁担轻轻走向前,树枝悬挂红柄刻刀,小心摘下一试锋利无比。“我儿,选中你,为我做一件事。”声音从空中传来。“先祖在上,请明示”佳桦跪伏。“用这把刀,刻出不死的画魂。”“是。去哪里回复先祖。”四周寂静,供奉先祖的屋门吱呦一声响,他抬头什么也没有,复归从前。

 

柳枝炭条,香灰作底。

你发现春天,别去春天。抒情老是慢半拍。

手指追随蜜蜂抵达小重山,朱户短墙,柳风依旧。

画角重楼,线稿贴于梨木。

一把刻刀,六寸柔肠,无数叮咛,刻成墨色线板,彩色图腾,曲身赶往前朝。

那树根借东风由直线到曲线,黑到白,绿到红,黄到灰。

小脚女人桃夭抹腮红,涂胭脂。放牧牛羊大雪。

骑高马披大氅的女子穆桂英高于村庄,被寺庙挡住。

万物悬于刀刃,险象环生,一道光抚平。

静止的人物,树木,随温度缓缓上升。

你吐呐,灵魂缓缓离开,棕把子扫过,躺子按平图画。

双双退出,合二为一。站在分水岭,重新审视。

听到墙角的窃笑。

                                     

新世界上升,年画被风筝插上翅膀,用云朵倾诉,眼睛兑接四面八方。春光倾情相逢,奇语连天,龙头蜈蚣风筝成为风筝中的风筝。

 

想见大风,筝如天水。

腐朽潮湿的角落,背风向阳山坡的泥土里,一百只脚寻找什么?

谁从上面撬开缝隙,一片大雪后是脱壳彻骨的痛,头部前端紧顶石壁,露出头版,伸缩中逐节脱壳。

龙头蜈蚣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项似蛇,一百只脚一百只鞋。

疑问在季节发芽,窜出中国红。

男孩站在苦楝树旁,风吹过宽厚的身体,他说刻刀锋利,一辈子太快,远山重,画坊轻,不如怀抱赤诚。

他谢过深宅,追寻云墨一笑古今,不问大江东去,兰舟过后谁归。蝴蝶燕子美人做了他的红玫瑰。

梨花春梦长,庭前满月短。低首的云一半青一半白。

龙头移来千山雪。

风流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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