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有必要提及一下瑞士的法律:瑞士近临法德,自然沿用的是传统的大陆法系.
大陆法系与英美法系最大不同是其采用的是演绎加推理的方法,即是将某一种类的行为进行抽象的演绎,再适用到实践中去.
幸亏瑞士不是英联邦的附属国,否则单凭那值夜校警出示的录像证据及瘦警察在我屋里起出的赃物,我立马就得当一把窦娥;而栽赃我的人就差点成了辛普森逍遥法外.
警察采完笔录,就回去了.按照当地法律,如果事主(在这里指CAVE的老板,遭受损失的一方)起诉,警察局就要向被起诉方(指我)发出传票.我虽然不满十八岁,还属未成年人.可我是持学习签证的国际学生,一但定罪,就会面临被吊销学习签证的窘境!
我虽然不太在乎这张签证,但因为这样的事情回到国内怎么向父母交待? 难怪我爸总说我是惹祸的主,看来他倒是说对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我实在想不出歪哥陷害我的理由.我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还不至于因为我没给他交 “进贡”而将我往绝路上逼吧.要不纯粹是为了搞钱? 更不象.据假大姐告诉我,来我们学校的中国学生,大部分都要向歪哥定期交所谓的 “保护费”,凭歪哥在学校的势力,随随便便敲诈一有钱的中国学生这笔钱就有了.干嘛大张旗鼓,煞费心机的买通校警来陷害于我,何况还只为了区区的三千瑞士法郎!就算真是故意要整我,那我们决定夜探地下室,他又怎么知道了提前在洗衣房等我,给我设局? 难不成他有先知,甚或是出主意的小玉还有冰月也给他收买了? 那么他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要么是这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把歪哥他们逼得无聊之极拿我当乐子,否则损人不利己的生意愣谁也不会做的.
我闷闷不乐的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阿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发呆.
第二天一早,传票就到了.不但到了,警察还要带我到山下的警察局去按指纹留档.我心灰意冷的告别了阿达,坐进警车,来到警署.
过程很简单:按指纹,拍正面側面照,交上护照及当初警察局核发的短期居住许可 (PERMIT).陪我来的罗曼先生跟警察用法语交谈了半天,好象还有争论.最后,罗曼先生回过头,摊开双手,耸耸肩,换成英文无奈的对我说:鉴于发生在学校CAVE的不愉快的事件,本镇决定取消你的短期居住许可.换句话说,你的学生签证就失效了;再换句话说,你在瑞士的合法身份也会随之失效.
罗曼先生又安慰我说,学校会尽快联系你的父母,安排你妥善回国的.
我听了,脑中一片混沌,就这么样回去无论如何是不甘心的.我想我是应该找歪哥去一趟,死也要死个明白.
恰在这时,歪哥也来到了警察局!
歪哥竟是和CAVE的老板娘红袖一起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我后来才知道红袖原来是歪哥的红颜知己.歪哥跑得匆忙,以至于他满头是汗.歪哥见到我还在,才放心的嘘出一口气.歪哥把红袖往前推了推,红袖就面带歉意的对警察说,一切全都是误会!她还说,钱并没有丢,因为那天是周末,她特意将钱卷了藏在钱箱底下的隔层里.第二天给那个惊慌失措的校警一叫,她一慌就以为钱被偷了.至于监控摄像录下的我在CAVE门口的镜头,歪哥立即作证说他看到我们在电视机房看录像的.一群孩子为了看录像而偷了校警的钥匙,这就从 “偷窃”的行为下降到了 “学校纪律”,性质整个的不一样了.
警察虽然半信半疑,可是事主都撤了诉,警察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教育了我几句,就把PERMIT还有护照交还给我,把我给放了.
折腾了半天,原来是嘘惊了一场!
我没有接受歪哥的热情邀请坐他的车,又告别了罗曼先生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顺着崎岖的山路,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的独自走回学校.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欲消之罪,何患无由! 只一个小小的中学,就可以这样的黑白颠倒.而这个歪哥,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为我翻案,究竟是演的哪一出呢? 是他良心发现,还是另有居心?
无论如何,从表面上,歪哥救了我一次.我不得不痛苦的意识到: 我是欠了歪哥的了!
回到学校,阿达正焦急的坐在主楼的大厅等我.见我没事的回来,眼圈一红,就往我怀里扑过来.我一把将她搂住.此时此刻,我感觉阿达就是我的亲人.
歪哥他们前呼后拥的,也正往里走.
阿达见了歪哥,挣脱了我就冲到歪哥面前大声指责道:你干嘛诬陷好人?
歪哥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讪讪地笑了笑:嘿嘿,你獠皇枪芬?蓝幢?/span>,不识好人心嘛! 明明是我出手相救了小兄弟嘛!
阿达一怔,回头望望我.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歪哥乘机又说: 别误会,我可是良民啊! 呵呵.
那晚,我还是忍不住,又敲响了歪哥房间的门.却意外的发现冰月也在.
冰月尴尬的看看我,支唔的说: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歪哥正悠闲的坐在桌边吃饭,桌上摆满了菜.
歪哥叫住冰月,说你先别走.
我只把脸看向窗外,淡淡的说:我欠你的.说吧,要我做什么!
歪哥微微一笑: 爽快!我算是没看走眼.要不这样,你就辛苦一趟,替我带样东西去巴黎.
歪哥又一努嘴,说:喏,就让阿月陪着你去.她知道那东西带给谁.
歪哥招乎三角眼给我添付筷子,亲热的拉着我坐下.就舒舒服服的躺回到他的摇椅上.
一边摇,一边舔着他最喜欢喝的雪花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