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的时侯, 泽西正和静雯做着类似蜜蜂采蜜的亲热运动. 泽西一抬手, 把床头的电话线给拔了, 客厅里的铃声微弱却顽固的透过门隙钻进来. 泽西光着身子,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入客厅, 挂断电话. 当泽西大汗淋漓, 全力冲刺的当儿, 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发出聒燥的震动. 泽西忍无可忍, 按下通话键, 没好气的对着话筒嚷:
“你谁呀! 这么晚了, 还让不让人安生!”
“你是, 是静雯的男朋友吗? 对不起…” 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孩的声音.
“噢, 是瞿致秋吧. 怎么, 提前到了. 好, 好, 没问题, 我这就出来. 你在取行李的地方等着, 我半个小时就到.”
泽西扔了手机, 低头就看到静雯潮红的一张醉脸正媚眼如丝的盯着他, 含混的问他一句: “致秋这么快就来了?”
不知是因为静雯的这个 “来”字让他联想起英文的 “come”还是方才那个怯怯的女声, 泽西只觉浑身被一股电流击中, 从头到脚, 他在静雯纤细白晰的两腿之间挣扎了几下, 低吼一声, 倒在她光滑的肩膀上…
二十分钟后, 泽西独自驾车在开往坦帕机场的路上.
瞿致秋是静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刚刚从国内签过来. 因为从底特律倒机, 到坦帕已经很晚了, 泽西就让静雯先睡了. 原来这蜜蜂采完蜜, 走起道来神清气爽, 跟踩着团棉花似的. 泽西出得门来, 先拐到街角的加油站, 买了支 “红牛” 一口气灌进胃里.
这 “红牛”长久以来备受争议: 有人说此为运动饮料, 有人说是兴奋剂, 还有人说它是液体伟哥. 可据泽西事后回忆, 喝下那支 “红牛”, 宛如吞下了王母娘娘蟠桃园的仙桃, 顿感身形飘逸, 双目放电, 脚底生风,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车里的荧光屏显示午夜十二点三十分, 高速上几乎没有车辆. 或者说孤零零的几辆车都被泽西很快甩在了后头. 那是一个奇怪的夜晚, 以至于多年以后当事人泽西还是搞不明白当年他那台三手的破尼桑如何做到在午夜无人的清水市稳稳当当超越了一台粉红色的保时捷. 于是当另一台白色的宽大福特竟然横空蹿出和尼桑并驾齐驱时, 泽西勃然大怒, 猛轰了一下油门. 福特并不示弱, 亦步亦驱, 紧紧跟随. 泽西的斗志被彻底激发, 原来无拘束的开车可以这么过瘾, 难怪古往今来的仁人志士为了自由不惜一切. 当公牛看到牛仔手上的红布, 就象当男人爱上女人, 当飞蛾投入烛火一样的不可救药, 自取灭亡. 当泽西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台福特霓虹大闪, 警笛大作, 泽西就象乌江边的项羽冷静而从容的放弃了抵抗. 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那个虚伪且懦弱的警察足足僵持了十分钟, 等到他的同事支援, 才敢走下车, 气急败坏的一口气扔给了泽西三张罚单:
1. 闯红灯; 2. STOP SIGN没停; 3. 限速60, 实速95, 超速35迈.
见鬼, 前两张明摆着不是高速上的事, 这个警察难不成整整跟了一路? 那为什么刚才不抓. 难不成他真想飙车? 可是飙完了再秋后算帐, 阴险! 忒不地道了! 唉, 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警察苦口婆心的好生劝道: 朋友, 根据佛州交通法, 一天之内罚单不可超过三张, 否则驾照当场吊销, 还得去局子里蹲上半宿. 你可要好自为之.
泽西大怒, 俺可不是被美帝国主义吓大的. 有种你扔了别在腰里的家伙, 咱们大战三百合.
当然, 以上是泽西重新开车上路后对着前方公路的自言自语,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车子驶上坦帕湾大桥, 热带海洋的棕榈树裹夹着温煦的海风扑面而来, 漆黑的海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出一丝暧昧.
手机急促的震动起来, 话筒里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孩的声音:
“是静雯的男朋友吗? 你到了吗”?
(本系列为 “雾失楼台”之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