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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塔斯马尼亚观魔鬼 zt by 古道行

(2007-01-31 00:09:47)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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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斯公路向西,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路边看到的动物也越来越多。有的在坡上吃草,有的跑来跳去,有的躺在路边没有生气。每一两公里都至少可以看见一个被车撞死的动物,多数是有着一条毛绒绒长尾巴的负鼠,有时是一只小袋鼠。

经过一个叫做斯丹利的小渔村,一个永远看不厌的白沙滩,我走上一个象大盒子一样的小山。山上风很大,两只海鸥拼命朝风来的方向飞,看起来好象在空中静止不动。

路的尽头。在这个叫做“路之涯”的海边小村,一个当地农夫答应带我去找野生的塔斯马尼亚袋獾。

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搭好帐篷。晚上七点钟,杰夫准时复约。他讲话慢慢的,戴一副眼镜,很难想象是个可以以树丛为家,袋鼠为伴的澳洲农夫。

坐上他红色的卡车,颠簸着到了一片无人之地。我们停下来。从盖着塑料布的车后,杰夫 拽出一只负鼠,他从路边拣的,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味道大的呛的人不得不后退三步。

只见他将负鼠用一根长绳绑在车后,“没有哪一个袋獾会不喜欢这个的。”杰夫信心十足的告诉我。

太阳就要下山了,红脖子小袋鼠在田间蹦蹦跳跳。有的会停下看着我们,浑身上下一层毛绒绒的光环。

车停在海边一座白色的小屋。铺满卵石的海边好像从未有人涉足。半圆的月亮在云中时隐时现。杰夫说,“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他将负鼠固定在小白屋窗外,婴儿监听器藏在旁边草丛里,接到屋中。我们坐到小屋里,点上两支蜡烛,冲一杯咖啡,就静静地等待。

不到十分钟,一个低低的声音让我们从座位上跳起。在窗外,透过帘子,一只袋獾正在使劲地拉着负鼠的后腿。每吃一分钟,它就会抬头四处看看,没事了,就又把头埋下拼命的嚼。这只袋獾比猫大不了多少,胡须长长的,脖子下面有一圈白白的毛。

它吃的很紧张,即使自己影子动来动去也会惊的到处乱看。大腿吃到一半又去吃肚皮。过了好一会儿,它变的从容些,专心致志地吃。从监听器里, 可以听到骨头被咬碎的声音。我们打开窗帘。向西望去,如果划一根直线,海的尽头是南美洲的巴
塔哥尼亚。窗外不到五尺远,一只袋獾 在自由地进餐。它们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只是匆匆而幸运的看客。

几分钟后,它抬起头,用前爪擦擦脸,便消失在黑暗中。

这些袋獾是它们自己肚皮的奴隶。一只袋獾一次可以吃进自己身体重量四分之一的食物。而这种生活方式的代价是不到八年甚至更少的寿命。当它们的牙齿变得顿挫,它们也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它们有着魔鬼的称呼,实际上只不过是自然界里害羞的垃圾处理工。

将近午夜,我们吹灭蜡烛,将这片荒野还给黑暗。

海风不停地吹。跳进杰夫的卡车,车灯扫过处,不下百只的小袋鼠,沙袋鼠在草丛中跃跃起舞。有大有小,一个人或一家子,妈妈带着小的跑,小的在妈妈袋里探头探脑。夜晚的世界更精彩。我在想,是否,百年之后,这里的景致还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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