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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落爸落妈和落花 之 风起云涌
水到渠成,老根上门了。甫一进门,小惠妈妈打量着小伙子真是满心喜欢,坐下聊天,那个满心就一点点开始打折扣了,学历,家里的兄弟姐妹,小惠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老根和落花说起那次上门,还有点郁闷。说那天小惠妈妈原来准备了丰富的晚餐,结果端上桌的只有一条鱼,还放得离老根远远的。老跟出了小惠家门,闷头没出声。过几天,一封信飞到小惠手里,照例说了时代和工作以后,老根说让小惠找个更合适的。
小惠果然没再去找老根,据说后来又相了几个门当户对的,海军军官,工程师之类的。如果没有那个冬天老根的一场病,今天就没有落花在这里写这些东东了。
快过年的时候,老根生病了,是急性肝炎。立即被隔离。大家都忙着过年,谁也不愿意在大年头里去医院沾晦气,除了老根妈妈晚上给他送了点年夜饭剩下的小菜,从初一到初四,老根就黄着个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窗外。
年初五早上,有个小小的身影,远远地移过来,脖子上的围巾被寒风吹得呼啦呼拉的。老根想,这日子来看病人,这姑娘真是好人啊。忽然发现这个身影有点眼熟,再仔细看看,文文静静的一张脸,不是小惠是谁。老根的眼睛当时就模糊了。
吃着小惠递过来的热菜热饭,老根也没问小惠怎么又突然来了,怎么能找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粗声粗气地说,年初五,年都过完了,你才来。小惠朝他笑笑,也没说自己是怎么回绝了海军军官和工程师,怎么一听到老根的病就急得直哭,怎么一点点找到这个地方。只是嗔怪地说,说你没文化吧,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是过好年呢。
老根出院以后,两个人就开始筹办婚事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筹备的,那时候流行的三十六只脚,老根是绝对不敢提的。小惠妈妈一百个不赞成,也不热衷准备。只有小惠自己,每天下了班,在房间里一针针地绣着被套,枕套。这些到现在还在落花家,那整齐细密的针脚,缀着小惠那片深深而无言的感情。
这时候,又出了件事情。老根的弟弟,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上重点中学,老根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却竭尽全力资助着弟弟。但老跟弟弟不学好,竟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那天早上,老根妈妈打开五斗橱的抽屉,惨呼一声,给老根结婚准备的那几百块钱,一分不剩了。晚上回来,老根爸爸一听这事儿,心里就有数,拿起皮带狠狠抽老根弟弟,心里那个恨呀。老根妈妈在边上哭得那个惨呀。
家里正急飞狗跳的,小惠来找老根,一看见急忙把老根弟弟拉开。老根心疼弟弟,又心疼不能给小惠最简单的婚礼,真的是一筹莫展。小惠说,没事儿,这婚咱照结。反正天热,不用买什么。
于是,老根和小惠结婚的那天,新房里,陪嫁的新被子床褥,就堆在地上,没有家具,没有酒席。小惠自己烧了一桌菜,请了家人和最好的朋友。
老根现在看到年轻人结婚的那个气派,总是要跟落花说,你妈妈那个时候,不容易啊。
这样不太好,我自己写的时候也很感动。
好妈妈
好女儿
要写篇文章讴歌一下此类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