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扭给
托某人七十大寿的福,我有幸能光临这家位于海德公园旁的二十八楼的餐厅。他家是否有什么牛B的名堂我无所谓,倒是提前一个多月定个位子让我吃惊,不过也有人告诉我,在腐国首都蹲个坑都得提前预约,所以名叫伦敦来着。
从电梯里迈脚出来就是餐厅的地界,所见的美女俊男一律衬衣马甲西装革履,训练有素的微躬,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真是让我目不暇接。站在迎宾小姐前面,我们刚张嘴询问, 人家就说出了宴请主人的名字,我感觉上就有那种专场款待的虚荣。然后我们被一个美女带到存衣间寄存衣物,再被带到预订的餐桌。请客的两位年轻人早已恭候在此,见面免不了的是贴面礼和寒暄,从天气问到吃喝拉撒。我不待见他们的虚伪客套,就自己费着很大的劲去移动那张高背还套着白布的坐椅,远处一位服务生立马赶过来,可是我已经成功入座了。服务生还是站在我的后背,移动一下我的椅子,问:“这样是不是更舒服一点?”以此证明他为我服务了。我也很自责,为什么就不能恬静等着男人拉开椅子,然后优雅得把自己放进座位里。餐厅真的不大,只有不到一百平的米圆形空间。餐桌顺着落地玻璃窗一溜摆开,椅子紧靠着椅子,却又不给人拥挤的感觉。
我们的桌子紧挨着玻璃墙,整个海德公园尽收眼帘,人说这是提前一个多月预订的价值所在。坐定下来,我的眼球被那些衣冠楚楚的小哥吸引住了。他们穿梭在食客中,一手托着盘,另一手背在后脊骨,抬头、挺胸、提臀,一举一动尽显优雅。任何一个小哥路过,只要你和他对上一眼,人就肯定是给你一个满满的笑容,然后轻轻的抛一个媚眼给你。我们的服务生很会拉话题闲聊,每一次来都会拉起话题聊上几句,不知不觉一餐饭我们也吃了两个钟。
该是埋单离席的时间了,只见服务生用托盘上了一个软面黑本子,他半鞠躬的把托盘送到男主人前,本子被拿走后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倒退着离开。男主人打开本子,没有任何表情的哼一句:“不是我们的单。”服务生被招回来了,他没有半丝的歉意,还打趣地说:“天啊,真是给了你们一个很大的惊喜啊,现在让我去找到你们的单。”冲着我们做了个怪脸,转身扭着臀去服务台了。一会他回来同样优雅的递上一个本子。这次男主人没开本子就直接递给了女主人,只见女主人扫描一遍单子后,拿出一支笔一边划着一边说:xxx我们没有吃,这个我们没有吃,那个我们没有吃……"一共多出了五个!一股烟腾冲脑门,我脱口而出:“丫的讹诈我们!”好在只有一人听懂了我的国语。人家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指示:“不会的,我们不是已经发现出错了嘛!”服务生又被招回来了,当他听明白说明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的那么无邪,说:“今天的电脑系统有问题,这是我的错,我应该在把单子给你们之前,认认真真地看一看就好了。”人一副无辜的样儿。
“没事,没事,电脑经常跟人开玩笑。”
“你今天真的很忙啊,老板应该给你加工资!”
"……"
我旁边的这几个人卯着劲地给他找台阶下,我轮番地把这几个人看了好几遍,只是想辨别出他们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人家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笑得那么纯,真的没有虚伪诶,我倒觉得自己别有用心了。
“人家并不是存心要讹顾客,我们不是已经发现出错了嘛?”这是理由吗?这一对经融男女当然很难被骗,可是……·过了几天我逮着机会问:“假如有人不看账单不就是被多收钱了!”为了不凸显我的阴暗,我不敢用“骗”,而是用了“收”。
“没看账单的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多收了钱,人家双方都高兴着。再说,不看账单的人一是认为自己有能力付这个账单,或者是付多少都高兴。还有一种就是粗心大意,那你就得付出代价。”
这样的思维方式我最初很难接受,回想起来在腐国的大街小巷及乡村城镇,几乎看不到耳红脸赤争持的事情。可是,同样的事例在我家天朝呢?就会演绎出很多对立的情节和故事。
写到这里已经停留了半年之久,我找不到中心思想来点题结尾。前天我突然听到一个词:“受伤害情节”,细细品味觉得根源或许在这个节点上了。当与人有冲突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伤害了,于是人性中的表演天赋就开始放大情绪而夸张事实,人性中自卫的本能就着手组织叛逆反攻。受伤害的情绪使得事情从一开始双方失去了心平气和的协商,对立的情绪将事情升级而演变成了质的变化。回头想想,很多故事就印证了这个变化的规律。常听到的言论:
“他当我是弱智,想开我的涮……"
“我也不是傻瓜,想骗我没门!”
“老嗨才不吃你那套……"
看似很强势,其实却是将自我处于弱势,怨天尤人的。即而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刺猬,把自己推向了绝境。此刻我坐在飞机上,我左边和右边都出现了状况,就见证了“,受伤害情节”在天朝娇民的潜意识中的随性。和我同坐一排左边是个与我一样半百的女士,放好行李一坐下来就舞弄闭幕电视。我一坐下来就惯例咪睡了,迷迷朦朦中我被吵醒了。
“等起飞了视频还是不能启动,我们给你一个iPad,里面有音乐,有电影。”
“我只是要看飞机的行程图。”
"很抱歉, 这个iPad 没有飞机飞行图,可是我们今天飞机满员了,无法给你换座位”
“我只是需要看飞机行程图。”
……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几个来回,该女士就是不肯罢休。于是我就对该女士说:“愿意与我对换座位吗?我从来不看电视?”
她没给我一丝的笑容,黑着脸说:“我不换,我干嘛要换?”我立刻嗑眼睡去。我们中间坐着的是个鬼妹,她虽然听不懂我们的话,但是看着那张阴云暗暗的脸,也知道身边储藏的炸弹,不由把身体往我这边挪了挪。晚饭的时候,鸡肉米饭没了,只有牛肉焖土豆,我本不吃牛肉,可是出门已经十二小时了,不能不将就吃点,当然我也相信佛祖不会计较我的违戒。与我隔位的同胞一定要鸡肉米饭,于是我们吃好了饭喝好茶,她依旧饿着。也许是最后饿得要紧,她终于肯接受牛肉焖土豆。等套餐拿来她还是坐在那里盯着套餐,大概过了很长时间直到空姐询问,她突然发作:“吃什么?我怎么吃?连个餐具都没有。”好在空姐是训练有素的,忙不停道歉,立刻拿了餐具过来。等她吃完了晚饭,空姐给她换到三十一排去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阿弥托福。我旁边的鬼妹立刻做到了右边的座位上,这样我们俩就宽松了,可是她却得侧着身子看中间位置的电视。我就提议我们两对换位子,洋妹子换号座位说:我们配合的很好。对啊,问题出现了,解决难题是重点,何必难为他人还与自己过不去。
不把自己摆在被伤害了的位置,不去扭给,就能与各种环境和谐相处。“受伤害情节君”滚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