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地广人稀,全州总共才六十万人,就有一半以上的人住在其最大城市安克瑞奇,分散在其他小城镇居住的人就很少了。随着淘金热而兴起的小城镇在阿拉斯加东南部的海峡和港湾中星罗棋布,这些风景秀丽的小城居民不多,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却引人入胜。
我们乘坐的邮轮在冰川湾转悠了一圈之后,掉过头来驶入阿拉斯加内部通道(Alaska’s Inside Passage)更深的海湾,于7月4日早晨抵达历史名城史凯威。
说史凯威是历史名城一点儿也不过分。这座只有八百多人的小城在1897-1898年充满戏剧性的克朗代克淘金热(the Klondike Gold Rush )中曾经起到至关重要的历史作用,它曾经是进入内陆金矿的门户。
1896年加拿大育空地区发现黄金,消息传出后,在1897年夏天,几千名淘金者一下子涌到史凯威这个地方上岸,打算从这里翻山越岭经过白关(White Pass)前往加拿大内陆的金矿。
这些怀抱着发财梦的淘金者成了史凯威的最早居民。话说当时有个见多识广的威廉.摩尔(William "Buddy" Moore)船长,载着一船淘金者在史凯威登岸。这位船长在岸上转了几圈,一看海边这山势和有金矿的南美,墨西哥,加州等地太像啦,说不定这就有金子,那还犯得着扛着行李再走五百哩地往加拿大跑吗?于是,他和自己的儿子一商量,得,咱甭搞运输了,就地发财。于是俩人合伙圈了160 英亩土地,在史凯威河口造了个小木屋,又建了个锯木厂和码头,准备在此一展宏图。
摩尔父子的如意算盘相当如意。其实,随着淘金潮跑到史凯威的淘金者,有一半人一上岸就傻眼了。听说要到金矿还得再往山里走五百英里,很多人犯怵,这还不把咱小命搭进去呀?得,甭走了,跟人家摩尔爷俩学,咱在这先扎下来,给淘金大军当后勤部长。
于是,史凯威这地界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商店,饭店,小药铺,酒吧,夜总会等等服务设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才一年的功夫,到1898年开春一解冻,每星期大约都有上千人经过史凯威,在这儿休整休整,然后继续他们淘金的征程。这一年,史凯威的人口一下子达到8000人左右,成为阿拉斯加第一大城市。
这座淘金城市发展得也太快了,政府还没来得及派驻城管人员,小城的经济就已经初具规模了。因此,一时间处于无政府状态。虽说小商小贩不用向政府交税,可黑道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黑道老大史密斯(Jefferson Randolph "Soapy" Smith)一度成了这里的实际统治者。
早期的史凯威是多姿多彩的。当时的街上有怀揣金疙瘩整天吃喝嫖赌的,有靠胳膊根粗打架斗殴欺行霸市的,有刚刚上岸人生地不熟的淘金客,也有大干快上为小城建设添砖加瓦的创业者。这里既是臭名昭著的罪恶渊薮,也是令人神往的冒险家乐园。
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个昔日的淘金小镇洗尽铅华变成了风景优美的旅游城市。
在船上吃过早饭后, 随着人流上岸来到这座历史名城。这天的气温不冷不热,清爽宜人。万里晴空在几朵白云的衬托下像水洗似的湛蓝湛蓝,郁郁葱葱的山脚下,棋盘似的街道,满街筒子的游人,冒着白烟的老式火车头,以及泊在码头的邮轮,像一幅自然天成的风景画矗立眼前。在冰川雪岭的海湾中航行了两天后,登上岸来在小城漫步闲逛,感到非常惬意。
邮轮码头就靠在小镇的南端,离码头一箭之遥便是闻名的白关(White Pass Railroad Dock)火车站。现在的火车站改成了旅游纪念品商店,店里游人熙熙攘攘,我们也没在店里盘桓,就穿堂而过,来到商店后门外,就是原来的露天月台。一辆火车头正停在月台边,孩子们看着老式火车头觉着新鲜,纷纷要求照相。
照完相沿着小城的主街百老汇信步往街里走,才发现小城热闹非凡。船上的两三千游客呼啦啦地涌入城里的大街小巷,使这个平时静谧的小城骤然变成了熙熙攘攘的闹市。又赶上这一天是美国国庆节,全城男女老少倾巢而出,一场盛大的国庆游行即将开始。
在游行开始之前,我们先沿着百老汇大街转了一圈。街上大多数的建筑都是在1897至1900年建造的,原汁原味地保存了淘金时代的历史风貌。
走在街上,就像揭开淘金舞台的幕布一样,红洋葱歌舞厅(Red Onion Saloon),北极兄弟会大厦(Arctic Brotherhood Hall),史密斯夜总会(Jeff Smith’s Parlor),金北大旅社(the Golden North Hotel),。。。一一映入眼帘。物是人非,人去楼空。看到这些建筑,一百多年前在这里发生的故事仿佛历历在目。
无论是史凯威的奠基者摩尔父子,还是流氓大亨史密斯,都被历史大潮冲刷得无影无踪,尽管当时他们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真是“是非成败转头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当我们的怀古之旅接近尾声的时候,庆祝美利坚合众国独立日国庆游行在百老汇大街上正式开始了。
随着欢快的乐曲,游行队伍自北向南缓缓走来,满大街的游客兴致勃勃地站在马路两旁检阅游行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位稚气未脱身穿童子军服装的少年儿童—祖国的花朵,史凯威的未来。他们抬着写有“淘金热—2006”的横幅标语牌,向人们显示继承先烈遗志,誓把淘金传统贯彻到底的革命意志。
紧随其后的是全副武装步伐整齐的消防队员和鼓号喧天的爱尔兰乐队。除了这两拨人穿着还比较严肃外,其他各界人士整个一个过狂欢节的架势。有一家老小驾着老爷车招摇过市的,有骑着哈雷摩托造势助威的,有开着花车向观众扔啤酒撒糖块的,也有带着面具站在车顶上跟观众即兴逗乐的。
最能代表史凯威淘金时代传统的还是一班穿插在游行队伍中的站街女郎,她们浓妆艳抹,身穿传统的性感服装,故意把乳房托得老高,时不时地用猩红的嘴唇在男性观众的脸上脑门子上亲一口,像盖图章,血红的唇印赛过中央文件的大印,那叫一个清晰!我老岳父头一次经过这阵势,叫人家盖上了两个图章,说起来的时候,脸红得快赶上唇印了。
这年头,狗仔队不是千方百计搞偷拍,八卦杂志和个别女艺人不是合着伙炒作走光照片吗?要跟人家史凯威的站街女郎一比,简直就是扭捏作态,变着法儿吸引读者眼球。您再看看人家,观众谁要想跟她们照张相,痛快着呢。裙子一撩,大腿一抬,您撒开了照。把个淘金时代史凯威站街女郎的温柔和泼辣劲儿演绎得活灵活现。
这场生动有趣的国庆游行活动为我们的邮轮之旅平添了不少乐趣。脸上被打上唇印的和与站街女郎一起照了相的几个哥们,连同他们的夫人们路上一提起这档子事就都笑得像花儿一样。
真没想到,史凯威的国庆游行竟然成了我们阿拉斯加之行的精彩一幕。
回到船上,轮到咱乐了。刚要开门,就见房间门口挂着好几个彩色气球,原来是同行的一位美女早上特别关照船上的服务人员,为我庆祝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