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7/2008 星期三
昨晚睡了一个超级好觉。醒来时,灿烂的阳光透过东边的窗户直射入我的床头。
吃早饭时,在厨房跟两个来自捷克斯洛伐克的女孩聊天。捷克斯洛伐克加入欧盟了,所以她们也可以容易地取得来新西兰的一年的半工半度假的签证。询问东欧的生活过得怎么样等等。得知捷克比匈牙利或罗马尼亚强多了。都是以往的社会主义同志加兄弟嘛,谈话可以深入一些。没想到中国的中学教育是最成功的。我问她们如果牛顿站在一平方米的区域上回答他是谁的问题时,答案是什么。她们不知道。我给出正确答案时,她们居然都不知道帕斯卡是谁。
闲聊中我告诉她们俩我持有新西兰永久居留权,老板娘Agra立刻从里屋冲了出来。她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嚷嚷道,你是新西兰人了,我必须告诉你,下一次在新西兰人家里你不能做鱼。昨天你煎鱼让大家都不得不忍受。啊哈,我赶紧道歉。
才发现这栋房子里可以直接向东看到大海。真是不错,拿出相机,从房子里拍了几张海景。那个德国女孩真是懒,都上午9点多了,还在被窝里蠕动睡着懒觉。要是我老婆,肯定将她从被窝里揪出来,比我还懒怎么能行。但这时候只能故作谦谦君子状有礼貌地说good morning。
洗盘子时,发现老板娘贴在厨房的告示:我每天只能取悦一个人,今天不是你,明天看起来也不象(I can please only one person everyday; today is not your day and tomorrow doesn’t seem to be good to you either)。意思是说,每个人必须洗自己所用的碗碟。哈,绝呀!如此张弛有度有原则,就不是不用烦恼了吗。离开道别时,我告诉她,我很喜欢她厨房里的座右铭。她连忙表示,那个她要取悦的人就是她自己。很好的玩笑哈。
先去转转Oamaru的海滩。这里的海滩都是黑色,看来岩石里含铁量比较高。海滩边是一个码头,火车轨线直接穿过市区通到这里。由于不是休闲海滩,大清早的海边空气里都弥漫着腐鱼烂虾的腥臭味,草草照了几张带有朝霞的美丽海边景致,我就匆匆地离开了Oamaru市区。
沿着1号公路向南走,路的西面一直是雪山为背景的牧场。路的两边也有果园,也第一次发现有大片的菜园。渐渐地海拔升高,公路也九曲回肠起来。这里的山景真是好看!我不禁嘲笑自己在北岛的时候居然有了所谓的审美疲劳。北岛的山景跟眼前的比起来算什么呀。黄色的野花弥漫在起伏有致的牧场上。或者直接开满在山坡上,而山谷中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伴着淡淡的流动着的白云荡来荡去,在晴朗的天气里,令人感叹大自然的和谐。白云悠悠,阳光柔柔,青山绿水一片锦绣!走走,走走走,带上我们的小朋友。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
在Katiki一带,在路的东面,我发现海滨旁的牧场就在路边,而海水就只有大概200米的距离。牧场之间有一条石子路从1号公路通过去,所以我径直开了进去。拍完照之后,才发现很难给车掉头。目测后我决定到路的尽头也就是在最宽处掉头。穿过最高处的火车铁轨到达最下面的最宽处,没想到石子路两边的草地非常松软潮湿,只有前轮驱动的Corolla被陷进去后,根本就是一如既往纹丝不动地打滑。心里倒是不慌。不过试过两次之后,我意识到必须要琢磨出一个好的方案,否则,再试两次,陷得更深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正在皱眉头。猛然发现一辆旅游用车(RV: Recreational Vehicle)朝我开过来了。正在纳闷。车上跳下一个老头向我走来,热情地问我,你在干啥呀,我能帮你吗?我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情况。老头和善地说,他开车从大路经过,看着我在忙活,估计是遇到麻烦。我说这面前的火车轨道把路基垫高了,你大概看不到我吧。他说,是,一般车看不到,但RV的底盘高很多,所以能看到。老头跟老伴一合计,开始大把地在石子路上抓石子往车的前轮后面填,我看着也跟着做。老头很熟练地说,你去倒车,我跟老伴在车前面给你推。我坐进驾驶位。请注意,倒车。他们一推,很顺利地出来了。老太太说,咱们必须把牧场的门打开,到牧场里去掉头。打开牧场,我先进去给车掉头,然后老头跟上也给车掉头,一同出来后,我跟老头聊天的当儿,老太太已经吃力地把牧场门又给关上了。老头和蔼地对我说,年轻人,不要感觉太坏。他指着草地里杂乱的车胎印,你不是唯一的一个,瞧这些车胎印,他们可真是挣扎了好久。他们来自澳大利亚的North Queensland。老太太的名字叫Gill。谢谢你们!
车轮上的沙石淤泥真是多,我以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跑了上十分钟,滴滴答答的噪音才停止。一路经过Bushley,Palmerston,Waikouaiti,Merton和Evansdale,沿路主要是以西面连绵的雪山为背景的丘陵,间或出现峡谷和交错的相对高度较高的山脉,漂亮极了,基本是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漂亮的山景。每隔三五分钟就不得不停车,有时刚启动走不过一百米又得停下。
快到Waitati时,看到一个较大的海湾,海潮汹涌,海滩上乱石嶙峋,海草凌乱,拍了几张好照片。
欣赏崇山峻岭,峡谷和野花的过程中,Dunedin不知不觉地到了。这110公里的路走了三个小时,可见路上风景之好!
进入Dunedin之时,立刻被其依山势而建的住宅区吸引。房屋红白相间,大都是三角的屋顶,房前都是花园。时而若隐若现出没在山间林里,时而直截了当展现在大片山坡上。走进市区,University of Otago 的标志就在最醒目处。三三两两的学生旁若无人地穿街而过,大家都不得不放慢车速。街区里的大片草地是学生们的活动场。建筑都是很明显和有特色的欧式。立刻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人文气息!我立刻觉得这地方与Christchurch有得一比。马上决定今晚就在市区住下,好明天徒步把这里好好转转。在住下前,先沿着88号公路走到Aramoana,也就是Otago Harbor在太平洋的入口处,去看完喜欢的海景,瞧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Otago Harbor也很不错,但主要是建筑的格调衬托着。沿着海湾线有一条铁路一直通到Port Chalmers。对面的海湾线区区折折,中间在Port Chalmers附近还有两个在海湾中间的岛屿,给海湾增添了不少亮色。靠近Port Chalmers的岛屿叫Goat Island,靠近对面半岛海湾线岛屿名称叫Quarantine Island(毛利语叫Kamau Taurua)。
在到达Port Chalmers前,沿着88号公路海湾线的北岸,依山建了很多住宅,基本一自排开。但山势很陡峭,我想住宅里看风景肯定很好,但出入上下车太不方便了。这里还多雨,下雨的时候开车爬坡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过了Port Chalmers后,88号公路海湾线的北岸则全部变成了牧场。山势更加陡峭,山丘几乎是成60度角直接拔地而起。因此,风景也陡然变得更好看起来。在Careys Bay和Deborah Bay都有大片的游艇停泊。衬以山坡上的大片黄色野花,拍出的港湾照片非常别致。在Careys Bay, 居然拍到了鸽子在浅滩的海水里嬉戏的照片。想起几天前误走Pigeon Bay却没看到什么鸟类,今天算是无意插柳柳成荫了。
在Otago Harbor的入海口,顶端Aramoana,有一个别致的呈柱状向东北方向伸到海里的小半岛。大概只有10米宽,250米长的样子。 在靠近Otago Harbor入海口的一侧,密密麻麻排满了简易码头用的枕木桩。对面的小山Taiaroa Head上有一些灯塔。涌动不是很剧烈海水拍向南边的沙滩也较壮观。而南边的沙滩背后也是一个呈柱状伸出去的小半岛,只不过方向是向东南,宽度大概50米的样子,长度大概200米。两个柱状小半岛恰巧相互垂直,跟对面的Taiaroa Head一起像一把大锁锁住了Otago Harbor,使得湾内的海水非常平静。而细长半岛的西北面则是浩瀚的太平洋,波涛汹涌,白浪滔天。令人感慨一柱之隔,海况变化如此之大!不过,我在Tauranga的Mount Maunganui曾见识过这种一线之隔的不同。大自然厉害啊!
回程经过Port Chalmers时,又去了鱼店,弄了点三文鱼,总要给剩下的红葡萄酒找点出路吧。谁说不能做鱼,是由羡生妒吧?三文鱼鱼片是NZ$24每公斤,在这里没有多少人吃得起。回到Dunedin在找背包店时,一看市区图,那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里的街曲里拐弯,基本全是弧形的,还有不夸张的圆形的。而且地势起伏落差较大,顿时心生恐惧。还好现在是下午四点,要是晚上,初来乍到还真不好说。我马上想起在旧金山开车时,下着细雨,在向上45度的坡上停车等红灯。交通灯变绿启动车时,先是一个松开刹车后无助的自然下挫,然后突然有了动力之后打滑,后面的车一个挨一个靠的很近,都不怕被撞上。还都一个接一个成串地不住地鸣着喇叭,整个就群魔乱舞莫名其妙。在那种地方,非得开四轮驱动的SUV才行。
顺利地找到背包店。现在也能听口音判断人是哪来的了。我问接待我的Receptionist,是从美国来的还是加拿大来的。他说芝加哥。呵,半个老乡,不容易,这是我在背包店碰到的第二个美国人,前一个是在Tauranga碰到的一个从西雅图来的不会说中文的带有一半中国血统的男孩。他确认说,的确这里美国人来的不算多,但也有。他姐姐喜欢Dunedin,就移民落户这里了,也撺掇他这个当弟弟的过来。他已经呆了七个月了,感觉还行。问到苏格兰风格的风笛,因为只在中文内容上看到过介绍,我用的英文单词是Wind Flute,他听不大懂,但表示应该是翻译的问题。他说英文是Bag Pipe。其实也不算什么特色,是个酒吧就会有。我顿时打消了对Bag Pipe的兴趣。瞧瞧,咱们美国人办事就是大气,用信用卡付账背包店就不用多收额外的手续费。就那么二十块钱,增收3%也就六毛钱,有必要吗?但新西兰的背包店基本都这样,所以可以看出他们的利润也实在是太薄。在这里谋生不易呀。
刚休息了一会,哈,看谁进门了?原来是今天早上在Oamaru一起吃早餐时聊天的两个捷克斯洛伐克的女孩。这世界真是小啊!莫非咱们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成?
晚餐同样是煎的半熟的三文鱼和两个三文鱼油煎的鸡蛋下红葡萄酒。当然这次没忘给这顿美餐拍照留念。把一帮背包客都给馋坏了。我只好套上外套跑到外面露天的木质餐台上,在傍晚Dunedin冷飕飕的暮色中自斟独饮。这酒喝的真是没水平!我想起台湾散文家林清玄写的散文温一壶月光下酒。邀三五好友,一碟豆腐干,一碟花生米,明月当空挂,对影成三人。怎是一个爽字了得!然而生活就像维纳斯的断臂有了缺憾才显得美不是?
生活呀,生活,多么可爱,多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