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德国朋友U结婚﹐请我参加。新娘来自非洲的N国,基督徒。因为又当猫头鹰熬夜,早上起来没来得及参加官方婚礼。睡眼惺忪地晚到了柏林一个不起眼的城区一条不起眼的小街的时候,教会婚礼已经开始。不用找门牌号,只需要跟着响亮的非洲音乐走。
“找谁﹖”一位黑人在门口截住了我。
“婚礼﹖”只用单词﹐我也会。
“来﹗”他领我进了在门口就已经看到了的房间。“请﹗”这折叠椅就是我的座位了。
现代化的顶楼房间,没有任何教堂或礼拜堂的标志。音乐热烈,非洲化了的Bob Marlyn,只是没有钢鼓。轻颠的舞步,水蛇一样扭动的女人腰,旋转的引人注目的耸臀。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前边。人群中看到了O,当证婚人的朋友。
墙壁与屋顶都是刷白了的,几乎空白,没有图画,圣画和俗画都没有。完全没有象征物好像也不行。几个国家的国旗挂在墙上,其中一面是世人皆知的美国国旗。到处是喜庆的彩色纸条和碎纸头。象征物好像不算图画,更不算偶像。新娘刚迁到朋友处同居的时候,朋友买的一尊斜坐佛像失踪了。她的信仰绝对反对偶像崇拜。
舞者停下舞步,随着音乐的余响颠步回座位。正在结婚的U直接坐在小讲台前,而不是在不存在的神坛前,身边是穿着白色婚礼服带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牧师拿了话筒直接放在嘴边,身后是四位领唱,两男两女,每人嘴前一个话筒,右边靠墙一个电子琴手和一个鼓手。牧师讲话,声音响得嘶哑,几乎是在喊,一口几乎听不出来是英语的英语,风趣地开着小玩笑,台下的人不时高喊一声“艾门”(不是阿门)。
牧师结束讲话,唱起新的一首非洲化的Bob Marlyn,所有的人跟唱。女人的腰水蛇般地离开座椅,轻颠的舞步聚往前方的新婚夫妇,耸臀旋转得让人心跳。
伴随着“艾门”呼喊的牧师讲话和颠步水蛇腰耸臀飞旋交替重复,其间,正襟端坐的新婚夫妇被教导了以灵与肉实现婚姻,婚姻由牧师用著名的问题和新婚夫妇用不太著名的“Yes, so help me God”缔结,交换戒指,终生已定,一个长吻,象征成婚。新婚夫妇终于也可以颠步起舞。按照家乡的习惯,新娘结了婚本该起一个新名字。对她而言,一直听着火热的音乐却不能起舞,肯定不是容易事,现在颠起舞步,实在痛快。新郎是典型的书生,颠得僵硬,更象木偶。
新娘整夜没睡,在家准备了婚宴,新郎一样也没睡。小女儿哭哭闹闹,幸好有G的朋友和U的家人照应。房子里人满为患,有非洲人,也有德国人,有成人,也有小孩。端了一盘非洲风味食品来到阳台。天气预报又没报准。天气很好,虽然有些闷热,有要下暴雨的模样。O也凑了过来,依然被牧师所主持的令人感动的婚礼所激动。牧师称G是模范的虔诚基督徒,赞不绝口。O说:“但愿教会的人不会与G为难。”
我不明白他的担心。“为什么要为难她呢?”盘中餐有土味,吃起来让人想到蚯蚓和蜗牛,就象越南菜总有鱼味一样。
“U现在是丈夫了,他要是还是老不去教堂,其他人迟早要向她施加压力,让丈夫多到教堂参加礼拜。”
“你是说这个啊!”我只能同意他的说法“恐怕,多去做礼拜还不够。礼拜做得多了,牧师就希望他能入教了。只要一开始作妥协,灵魂的牧羊人是不会有止境的。”
O的女友接上话茬:“那U就该要求G当佛教徒了。牧师不是跟她说了吗,要听丈夫的话。”
“还有不是基督徒的黑非洲人吗?”我问。
“肯定有,比如信穆斯林教的,”O回答说。“N国不是一个穆斯林国家吗?或许还有一些信原始宗教的小部落吧。。。”
G当然也有一个姓,但绝对不是非洲的姓。按这个姓,她比Robinson Crusoe的仆人小两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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