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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殇(21、天王冉闵(上))

(2010-06-10 20:17:31) 下一个

汉殇(21、天王冉闵(上))

第九节 天王冉闵(上)

 

一、英雄是怎样炼成的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类型的民族英雄。像祖逖、岳飞属于天生的民族英雄,这一类往往光彩眩目,令人仰视。另一类属半路出家的民族英雄,如摩西,被埃及法老的女儿养大,某日见到一个埃及人殴打犹太人,热血沸腾将那个埃及人打死,从此流亡四十年,牧羊为生。还有一类比较稀罕,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成为民族英雄的,冉闵就属于这“倒霉”的一类。

冉闵在胡人堆子里长大,这一点颇似摩西。他是乞活军的后裔。乞活军,顾名思义,为活着而战斗的军队,是五胡乱华时北方汉族流民的自发武装,主要作战对象乃五胡,因此打起仗来极为英勇。冉闵的爷爷和叔父在和匈奴人的战斗中阵亡,只留下他的父亲冉瞻——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一年之后,年仅十二岁的冉瞻对阵以刘聪和石勒为首的匈奴大军(那时羯胡和匈奴还没有分家),石勒看到冉瞻这么一个小孩居然临弓矢不退,悍不畏死,啧啧称奇。冉瞻兵败被俘后,石勒特意让石虎收其为养子,冉瞻从此改姓石,成为羯胡军队的一员将领,直到对匈奴前赵的战斗中阵亡。

石闵(后来的冉闵)是这个家族有史可查的第三代。石瞻死时,他只有五岁,石虎“抚之如孙”,是个在高鼻深目的羯胡堆子里长大的汉人,因此受的主要是胡人的教育。后赵的汉人乃二等公民,在一等公民国人(羯胡)看来狗都不如。石虎儿子十三个,孙子多得数不过来,石闵一个汉人混在石虎家族里,虽然衣食无忧,日子肯定不好过。今日美国法律规定人人平等,奥巴马当上总统尚且受到种族主义者的恐吓,不要说在法律规定国人凌驾汉人之上的后赵。石闵小字“棘奴”,这个小名不知道谁起的,是胡语还是汉语,但起码从汉语的角度说不算个好名。石闵从小就被“棘奴”“棘奴”地呼来唤去,对一个敏感的渴望获得别人承认的少年而言,是怎样一种滋味?

石虎的变态家族人丁兴旺,但没一个成才的,石闵这个汉族养孙乃唯一的例外,不得不说,逆境起着很大的作用。对一个有血性的少年,周围人有意无意的蔑视和白眼比最严厉的老师还要管用。石闵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想来就是在这样的郁闷和激愤中锤炼出来的。

石闵第一次成名在昌黎大战,石虎全军溃败,死伤无数,唯独石闵率领的三千人马毫发无损。此战是他军事生涯的开端,随后石闵征战无数,但我仔细推敲,他大概一直都出工不出力,因为他的这段军事生涯史料上的记载几乎为零。以石闵后来的神勇,他只要放开来打,必然军功震天,想不记住他都难。但这段空白的经历说明他隐藏得非常成功。他刻意隐忍的原因可能有二:一、不愿为后赵卖命。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石虎暴虐猜忌,在羯胡当道的军中,他一个汉人还是老实点好,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石闵就这么中规中矩地混日子,直到石虎晚年病入膏肓,乱世将至,他开始舒展狮子的利爪。石虎卧床不起的时候,他干下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尽散仓库以树私恩”。在后赵,杀人为常态,救人乃变态,救猪狗不如的汉人,实乃变态中的变态。羯胡无法无天,日子过得美得很,一贫如洗饿得快死的都是汉人。石闵赈济灾民,这一点已显出他和李农之类汉族侩子手的差别。

第二件是打梁犊叛军,这一战的过程没有记载,后果却写得很清楚:“败梁犊之后, 威声弥振,胡夏宿将莫不惮之。”可想而知,此战他尽力了,尽力的结果是后赵上下如梦初醒:原来身边还有这么一号猛人。

石虎这个臭名昭著的变态家族最擅长的就是自相残杀,上一章介绍了石邃、石韬和石宣之死,本章继续。石虎临死前病得稀里糊涂的时候,自己最喜爱的儿子石斌已被刘皇后矫诏处决。石虎死后,石世(刘皇后所出)继位,石虎生前另一爱子石遵造反,他为笼络石闵入伙,许诺:事成之后封你为储君(石遵无子)。石闵一听,精神大振:忍了那么多年,机会终于到了。

石世只做了33天的皇帝,被石遵夺位,不久便踏上黄泉路追他老爸去了。

石遵上台后不知何故,并没有兑现对石闵的承诺(或许他认为是戏言),而是封石斌之子石衍为太子,但石闵为辅政大臣,军政大权都在他手上。形势那么好,还折腾什么太子,直接当皇帝不是更爽,于是石闵开始筹划兵变。

石闵的举动理所当然遭到石遵的猜忌,石遵招三哥石鉴等人商议诛杀石闵,被太后否决,未想到石鉴会后向石闵密报。这下石闵想不反都不行了,杀石遵,立石鉴为傀儡皇帝。石遵在位共183天,有同门兄弟石冲、石苞两拨造反,均被镇压。石遵刚死,石祗接着造反。石闵正调兵对付石祗时,后院失火,他在邺城(后赵首都)连遭两次袭杀。

第一次是傀儡皇帝石鉴策划的,可以理解;第二次颇为蹊跷,三千叛军先闯入宫,逼石鉴同意诛杀冉闵后直奔冉闵而去。这两次叛乱虽然均未成功,但石闵坐不住了,因为后赵的兵变虽多,都是石家人内讧,像第二次那样完全由石家以外的军士自发组成的造反实属破天荒第一次。而这两次针对冉闵的兵变有一个共同点:所有人都是羯胡。

石闵愤怒 了:杀汉人杀成习惯,居然动到老子头上。他下命令:“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城内的胡人开始向外逃窜。此刻的石闵依然不想把事情做绝,他希望给胡人最后一次机会,颁令:与官府同心者,留在城内,不同心者,任其去留,城门日夜不关。

这贴奇特的告示好似今日的全民公决,很快,所有人都用脚投出一票:城中羯胡皆弃城而去,城外方圆百里内的汉人悉数入城。

我不知道石闵面对如此戏剧性的结果是怎样的心情。后赵说到底属于羯胡,石虎可以篡位,石世可以窃位,石遵可以夺位,唯独我石闵不能上位。他们情愿支持禽兽不如,变态凶残的石虎家族,也不愿意追随我,就因为我是个汉人。

石闵知道“骄傲”的国人不可能 拜在汉人的脚下。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他随即颁布第三道震烁古今的法令:

“内外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

石闵的这道命令被形象地称 作“杀胡令”。

 

二、杀胡令 

 

公元304年,刘渊造反,匈奴骑兵第一次在中原腹地大开杀戒。

公元311年,洛阳沦陷,匈奴掌握整个中原。

公元319年,羯胡自立,匈奴与羯胡这两个外来民族在中国的土地上厮杀,让今人倍感耻辱的日俄战争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已在中原上演,而且惨烈得多。

公元329年,匈奴前赵灭亡,羯胡控制整个华北。羯胡第一大将石虎克城必屠,北方汉人被戮到只剩四百余万人,胡人数目反超。石虎篡位后,恣意滥杀,华北宛如炼狱。汉人所能做的只有逃亡,向一切能够想到的地方逃。靠近长江的往东晋逃,离东晋实在太远的往草原上逃,往鲜卑人那儿逃。逃亡的凶险其实和家里等死差不多,碰上任何一支后赵军队甚或散兵游勇,结局都是尸骨全无。羯胡是我所知东方历史上最凶残的一个民族,雅利安人的嗜杀几乎刻在基因里,羯胡杀起汉人如同欧洲殖民者灭绝印第安人那样算作一种本能。而且羯胡的嗜杀像病毒那样传染给后赵的各族将领,像李农这样的汉族大将同样视生命为无物。河北汉民,听说晋军北伐至安徽,携家带口,蜂蛹南逃想和晋军汇合,谁知逃到安徽,晋军已经撤回,却碰上李农。李农二话不说,完成了一件经典的后赵式的任务,将二十万南逃的百姓杀得干干净净。

304年到冉闵上台的350年,近五十年间,汉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屠戮到几乎沦为少数民族,仇无处报,怨何处申?汉人对胡人的仇恨就像墨西哥湾不可阻抑的喷泄的原油,所缺的仅仅是一株火苗。

杀胡令就是那株火苗。

今天网络上个别人对冉闵恨得咬牙切齿,认为冉闵扼杀了他们最渴望的的洋爸爸。其实雅利安人在中国属咎由自取。冉闵是被羯胡调教出来的猛将,他和羯胡一样视人命为草芥,杀胡令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羯胡式的命令,只可惜这次命令对准的不再是汉人,而是羯胡自己。

杀胡令颁布当日,胡人即被斩首数万,冉闵不是空发命令,而是亲自带领汉人诛杀羯胡,不分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杀无赦,数日便“死者二十余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与此同时,冉闵致书后赵驻守在外的所有汉族将领,要求偕同杀胡,一时间后赵的汉人控制区内,“高鼻多须滥死者半”。

杀胡令的效果极为壮观,华北像砸开的油锅,鱼肉汉民半个世纪的胡人第一次变成过街老鼠,从来都是汉人被胡人赶得走投无路,这次轮到胡人恐慌性逃难:“青、雍、幽、荆州徙户及诸氐、羌、 胡、蛮数百余万,各还本土,道路交错,互相杀掠,且饥疫死亡,其能达者十有二三。”总之,一方面“群胡皆反”,手下有兵想赖在中原的全部拥军自立,锋头直指冉闵;另一方面“各还本土”,向塞外逃窜,胡人豺狼本性,一路上互相厮杀,死亡近百万。

杀胡令之后,华北陷入历史上最混乱的时期,胡人组建成大小无数个军事集团,对冉闵形成一个恐怖的包围圈,胡人一边进军冉闵,一边相互攻伐,内斗不息。冉闵就是这场暴风雨的中心,从350年到352年,中国的大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主角,冉闵将一下子迸发出生命全部的光和电。

 

三、天王冉闵

 

350年一月,第一支讨闵大军进拔到邺城北面。

攻方由石琨、张举和王朗领衔,共七万。守方由冉闵亲率,一千余骑。

你一定怀疑我是不是写错了:一千余骑?没错,确实是一千余骑。

如果你是冉闵,手下只有一千多人,对方七万人,你会怎么办?相信正常的反应是吓得尿裤子,除此之外,要么投降,要么紧闭城门,固守待援。不过理智地想想,抵抗只有死得更快,七万人真攻上来,一千人能守多长时间,半天还是半个小时?

幸好冉闵不是正常人,他的反应让对手也能惊掉下巴。他率一千余骑城外迎战。

一千对七万,开打。

“闵执两刃矛,驰骑击之,皆应锋摧溃,斩级三千,琨等大败。”

这是我读过最不可思议的战争,堪称奇迹中的奇迹。放眼世界军事史,也找不出类似战例。冉闵的一千多人都是汉家骑兵,对方的胡人联军没有详细史料,不过按匈奴羯胡的习惯,想来应该也有数量不菲的骑兵,双方血海深仇,谁都不会手软,结果居然在没有任何机巧的情况下,一千人将七万人击垮。我想了半天,只有四个字可以解释:

天佑中华!

这里有必要深度介绍一下冉闵究竟乃何方神圣。今日美国有段讥诮人种的顺口溜:高尔夫球打得最好的是黑人——老虎伍兹,(黑人)饶舌乐唱的最好的是白人——痞子阿姆,NBA最高的球员是黄种人——姚明。这段话如果搬到十六国时期,可以改为五胡十六国最能打的是汉人——冉闵。《晋书》描述冉闵老爸冉瞻“骁猛多力,攻战无前”,描述冉闵“身长八尺,善谋策,勇力绝人”,标准的虎父无犬子,而且青出于蓝。冉闵在战场上“左杖双刃矛,右执钩戟”,这两样兵器常人拿一件都吃力,他却能左右开弓,挥舞自如。冉闵驾一匹叫“朱龙”的赤马,此马日行千里。我前面说过,冉闵不是正常人,准确地说,他在战场上甚至不能算人,而是超人,非血肉之躯所能阻挡。如果打游戏,冉闵的武力值应该算100,不要谈那个时代,即使上下再推个千年,也未必有人能敌。打,没人打得过他,逃,没人跑得过他的朱龙马,因此,假如你很不幸战场上撞见他,我只有一句话相赠:“早死早超生。”

王琨的溃败让邺城举城欢庆,只有最后的羯胡——石鉴一家除外。皇帝石鉴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趁着冉闵领兵出征,密遣宦官招人偷袭邺城。宦官是汉人,职责就是监督石鉴,因此毫不犹豫将石鉴的旨意转告冉闵。冉闵驰还,杀石鉴,诛石虎的孙子38人。石虎的13个儿子,八人自相残杀而死,五人为冉闵所殪(包括后来的石祗)。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禽兽不如的石虎家族就此从地球上消失。

石鉴死后,冉闵犯下一个严重的足以致他死命的政治错误——他称帝了,改国号为“魏”,史称冉魏。

中国历史最大的悲剧就是自秦始皇开始,我们失去了分裂能力。中国所谓的大分裂时期都是胡人作祟,汉人绝大多数时间只有一个正统王朝存在。一面红旗不倒,第二面旗子怎么都举不起来,哪怕老红旗又破又烂。冉闵此时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向东晋称臣,把传国玉玺送交晋室,换个王侯的封号,然后借着这个名号将华北的汉族力量整合起来,先把胡人赶出去,占下华北,再图谋皇位。“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想成大事,这十二个字乃金科玉律。但冉闵在胡人堆子里混的时间太长,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他一称帝,等于自绝于东晋及心系东晋的北方士族。因此冉闵在位的三年一直孤军奋战,残留北方的西晋老臣情愿绝食自尽也不愿为冉闵所用。

冉闵立国后,与胡人“无月不战”,他的主要对手是以襄国为据点的后赵新兴王石祗。同样称帝,冉闵能管辖的仅仅是邺城周围的一部分汉人,而石祗则“诸六夷据州郡拥兵者皆应之”,因此兵多将广,手上的筹码一大把,但他碰上冉闵却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前面惨败的七万大军就是他的部属,这帮人后来卷土重来,又被干掉一万多人。石祗急了,派手下四员胡将联军进攻邺城,结果还是惨败,阵斩二万八千人,包括胡将勒豚,他的军队全部被俘。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轮到冉闵进攻了,他遣军队十万围攻襄国百余日。眼看襄国不保,石祗自废帝号,向鲜卑和羌人求援。鲜卑和羌人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各派三万多精锐,再加上石琨自冀州援祗的军队共计十余万,三面夹击冉闵。冉闵分身乏术,如何同时抵挡三面?这一回完败,他仅带十余骑逃回邺城,刚刚积攒起来的那么些家底输得干干净净。

石祗乘胜追击,派刘显率七万人再攻邺城,未料历史再度重演。冉闵还是带领守城的那么点人马出击,这一回斩首三万余级,把刘显打懵了,秘密派人向冉闵请降,表示愿意杀石祗投诚。刘显归襄国后果然杀石祗及大臣十余人,传首级于冉闵。但他并未投诚,而是自立为王,再度伐邺。

刘显看起来深得石祗真传——逢闵必败。二人又交手数次,直到冉闵率八千骑入襄国,诛显及其公卿已下百余 人。冉闵至此,方才将后赵的残余力量消灭得干干净净,但他的生命也走到尽头——鲜卑杀到家门口了。

鲜卑是五胡里战斗力最强悍的一族,比匈奴和羯胡都要厉害,作战能力仅次于东晋的特种部队北府军。鲜卑乘华北大乱,连克幽、蓟,一路杀到冀州,与冉闵对阵于魏昌城。

鲜卑的统帅是他们的常胜将军——慕容恪。

说慕容恪常胜将军,其实小瞧了他,准确地说应该是慕容不败。慕容恪从少年领军一直到死,征战无数,未尝败绩。此君乃鲜卑抑或五胡的第一毒将,注意是毒将,不是寻常意义的智将。他擅打心理战,用兵至阴至损。鲜卑的邻居高句丽被他玩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说冉闵猛如狮虎,慕容恪就是阴如蛇蝎。第一猛将遭遇第一毒将,谁胜谁负?看实力。冉闵八千人,慕容恪人数不详,一说十四万。

这仗还用打吗?

冉闵部将劝他暂退,汇集兵马再战鲜卑,孰料冉闵被前面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以为八千骑能下襄国,同样能败慕容恪,执意进攻。

慕容恪深知冉闵的勇武:这家伙发起疯来,人再多也是白搭,硬撼肯定不行,只有一个字“耗”,于是不停地调兵遣将与冉闵缠斗。冉闵十战十捷,他就在后面一边看,一边琢磨如何对敌。等到魏军人疲马乏,他终于想出杀招——连环甲马。

慕容恪以铁锁连马,选五千个“勇而无刚”的神箭手在前组成方阵,其余人左右环绕将魏军团团包围。冉闵最横的就是一马当先能将敌阵冲垮,后面跟着数千骑就能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洪流。可连环甲马如何冲得过去?况且那都是箭手,谁近前就射成刺猬,边都沾不上。眼看着汉家男儿一批批倒在箭雨之下,冉闵左冲右突连斩鲜卑三百余级,单骑突出重围,行二十余里,马无故而死,被慕容恪生擒。

鲜卑酋长慕容俊讥讽冉闵:“汝奴仆下才,何自妄称天子?”闵回答道:“天下大 乱,尔曹夷狄,人面兽心,尚欲篡逆。我一时英雄,何为不可作帝王邪!”慕容俊大怒, 鞭之三百,斩冉闵于龙城遏陉山。

岂料冉闵死后,“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五月不雨,至于十二月。”鲜卑人顶不住了,饿死可不好玩,再想想冉闵战场上一人能杀三百个,没准他真的不是人,而是某星宿下凡。慕容俊遣使者祀之,谥曰武悼天王。

当日天降大雪。

中国历史上死后被敌人封神的,印象里只有两次:一次是传说中的“兵主(战神)”蚩尤,另一次就是天王冉闵。他在战场上创造的奇迹使他当之无愧升格为神话级的人物。

冉闵逞强迎战慕容恪时,大臣刘茂等人知此战必败,不愿再做亡国奴,自尽。邺城被攻破,冉魏亡国时,大臣王简等亦自杀殉国。由秦至晋,从无因亡国而自尽的先例。因亡国而自杀,从冉魏开始。可想当时胡汉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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