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起来,急急忙忙地贴了一张帖子,是妹妹写的关于爸爸自助造车的事;下午,回到家,先回 了一个qqh,是老爸修理洗衣机的帖子;又在清理院子里的时候,看到了老爸六月份来时,给我铺的石路,修剪的院子;晚上吃饭的时候,用到了这个我最喜欢的碗,眼泪在一边吃饭中,一边掉下来了。
我是真地想我爸爸了,小时候,家里穷得要命。妹妹刚一出生不久,就给了部队大院的常阿姨家了,她家里有三个儿子,就是希望能有个女儿,她的丈夫是我爸爸所在的那个部队的团长,妹妹抱到他家没有几天,他们就要安排转业到地方,他们一家也是好人,把妹妹照顾得非常好,因为他们家的条件要比我们家的好得多,最小的儿子都要比我的大姐大几岁。我爸爸没有两天,就又把妹妹抱回来。
但是,父母却对妹妹有了歉疚,我和妹妹的年龄相差很少,家里于是就把妹妹留下,把我送到了乡下,我六岁回到城里的第一天和姐姐去部队的托儿所接妹妹,透过了门缝,就看到了妹妹用的这个碗在吃白米饭,以后又陆续看到她用这个碗在喝汤。用这个碗在吃金黄的烤馒头。我一直就想如果我有一个那样的碗该多好呀,想吃啥,就有啥,但是在成长的岁月中,对那只碗的渴望,就不是那么强烈了。直到有一天,在孟菲斯逛街,突然看到了那只碗,就赶到了莫名地兴奋,因为,已经有好久都不知道自己吃什么才能香。
我一边吃饭,就一直想着我爸爸。说到穷,我就得讲讲我老爸的小时候,她是个孤儿,三岁没了娘,六岁没了爹,我爸爸,老说他是33年出生的,就连他的生日,也是他自己捉摸出来的,这些都无从考究,我总是怀疑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知道自己的过往今生。但我老爸的身份证,就是这个日子,可是爸爸老了,却是一个不争得事实。他越来越不爱和任何人说活了,总是默默地干活,看报纸和电视,我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给他们,如果碰巧他接了电话,也总是说:来,跟你妈唠, 于是,把电话就拿给我妈妈。
我妈,年轻的时候,是村里不多的几个文化人之一,我对爸爸的了解都是从姥爷和妈妈的口中得到的,又加上我从小就记忆力特好,好多过去的往事又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我姥爷讲,我爸爸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冬天从来没有穿过鞋,他是放牛娃,冬天的时候,要把脚放到新鲜的牛粪中取暖,我曾认真地核实了这个问题和我老爸,老爸给于102个肯定,15 岁的时候,部队来征兵,尽管那时候,当兵也不是什么热门,但是好多农村家的孩子,都是奔着部队上能给一口饱饭吃,竞争还是异常激烈,我姥爷当时是村里的保长,也是对我爸爸也是照顾最多的,无奈,我姥爷家,除了自己的五个孩子之外还收养了自己死去的哥哥的两个孩子,一家人,七个孩子的嘴,家里哪怕能挤出一口,也给我爸爸,于是,我姥爷就极力把我爸爸送到了部队。
我妈妈讲。我 老爸,到了部队因为不识字,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于是干起了勤务兵。从此,党的概念就在老爸的脑海里生根,开花,结果了。部队不管管饭,还叫大家识字,画图。老爸那时是全体新兵里,最能吃苦学习和工作的人,在每周的娱乐活动时间里,老爸都要求替人站岗,放哨。在把攒下来的时间,用来学习,就这样,爸爸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就能看懂书了,领导给的工作从来都是高效地完成,所以很快就一级又一级地晋升,到了有我的那年,我把已经从一个小兵,升到了部队的会计师。
一个团的人吃马嚼都在我爸爸的掌管之中,我爸爸如果能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点,我们家也不至于穷。因为那时候的农村日子不好过,妈妈是老大,姥爷又因为当过保长,就给划成了叛徒,反革命。我妈妈虽然随了军,那个时候,也在部队的药厂发落。家,在平常时,对爸爸的只是一个小的概念,我爸爸长在部队里,照顾着那里的一切,每到星期日,爸爸就带着两个窝头,去郊区挖树根,给家里取暖,做饭和过冬。在他掌管部队的钱财的十多年中,没有一分一豪地差帐,在他经手的每年成百上千吨的米,菜中,我们也没有占到一分。以后,不管换了,多少个岗位,我爸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08年,老爸第一次回国,还要找党组织,补上自己出国的党费,我们几个都说:爸,扯那干啥,自己留点钱,吃点穿点多好,你有病时,党砸不管你呢? 胡说,我一个放牛娃出身,如果没有党把我教育的这么好,能有你们的今天吗? 我老爸立即回答,我们可以在任何一件事上指责,但是,如果敢说,党的一个坏字,我老爸就会气的鼻青脸肿。孩子啊!千万不能忘本,人活着首先要有良心。
这些年过去了,认识我爸的人都对他树起大拇指。“好人!!!” 我曾经跟爸爸探讨过,你喜欢人们对你的评价吗?我老爸就和我说:什么评价不重要,关键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想着爸爸的一生,虽然简单,但却是非常坦然,这也是我爸爸虽然不说话,但是每天都笑着睡觉,做人,就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