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钱光庭从中村家出来,没有叫人力车,而是沿着大路步行回家。这条路又直又长,两旁栽满了树干粗壮的高大柳树,绿荫一片,在温暖的春风里涌起充满生机的波涛。
他在树下缓步前行,脑子里不断回放刚才见到的中村家的两个年轻军人的样子。中村拓真,圆圆的脸,嗓音浑厚,笑声开朗,应该心地善良而单纯。江源翔太,刀削一样的面孔,阴云密布,一看就心思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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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克文端着咖啡杯,远远地看着青莲和中村夫人在学日语。这已经一年多了,青莲的日语进步飞速,现在基本可以应付日常对话,而且一点口音也没有。相比之下,自己的任务似乎毫无头绪。更为被动的是,这一年下来,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他不知觉间喜欢上了中村千夏。他知道那不算心心相印的爱情,但也绝不是泛泛而交的友谊。但是他屡次扪心自问,答案都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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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小方人怎么样啊?”姥姥一边把藕磨成细茸,一边试探地问Pia。
“姥姥,我不想和他谈恋爱。说得够清楚了吧?他人怎么样我就没兴趣去了解了。姥姥,您别操心啦。我来帮您做藕丸子吧?”Pia搂着姥姥的肩膀撒娇。
Pia最喜欢吃姥姥做的武汉菜炸藕丸子了-----外焦里糯,带着细小的脆口和藕的清甜,和里面的一点点猪肉末相得益彰。
“真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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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坐在桌子前面,看着窗外晨光熹微,窗台上的绿叶生机勃勃,心里纳闷:为什么当初没有马上离婚呢?
当然,这个当初不是很多年以前,而是女儿麦迪刚刚上十一年级的时候。不对,也不是那个时候。她想离婚已经很久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才开始认真商量这种可能性。
她和老公汤姆凡事都可以商量着来,包括离婚。
但是麦迪那个时候正是高中的重要阶段,要考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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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sty从章K影楼出来,没有马上回陕西南路的家。他信步向外滩走去。来到上海一段时间了,他最喜欢的地方是外白渡桥。这座在日本占领闸北地区时期,划分了人间地狱和歌舞升平的租界的桥梁,见证了不少历史变迁和重大事件。如今恢复了往日的自由和热闹。
他把双手插进衣服口袋里保暖,看着桥上行驶的电车的大辫子顶端噼噼叭叭打出火花来,在将夜的天空绽放,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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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sty拿着推荐信,很快在《申报》找到了一份摄影记者的工作,主要负责上海滩外国人生活纪实。薪水不高,刚刚可以支撑房租和日常开销。他的活动经费还算宽裕,但是他不能花在明面上,于是接一些摄影私活做为掩护。
目前上海的通货膨胀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法币发行量惊人,美金飞涨。Dusty听李先生说,黑市兑换美元是官价的三倍,而法币一年内贬值超过80%。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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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Dusty在林森路目送章碧芝、章碧萱两姐妹的身影远去,久久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碧芝身上移开。她们俩穿着同款的大衣,但是Dusty很清楚,那个高一点的,举手投足更文静一点的是妹妹碧芝。
正在他晃神的时候,两姐妹在街角转弯,碧芝不经意地回头。那远远的回眸和刚才半抬起眼帘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带着更多的喜悦和俏皮,甚至有一点点像碧萱了。
Dusty从林森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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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大早,姥姥就把Pia从床上拉了起来。
“看看咱们运气多好,今天阳光灿烂的,又不太热,正是BBQ的好天啊。你快点梳洗一下,天热可以穿裙子啊。”姥姥兴致勃勃地说。
“一定要穿裙子啊?我怕蜜蜂。”Pia有点迷迷糊糊地说。
“快点,听话。”姥姥说着就走了。Pia慢慢醒了过来,想起来和蜜蜂的上一次亲密接触,想起来被Chris猛地拉入怀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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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下午换上了新衣服:简单却好看的类似水手服的连衣裙,藏蓝色的皮鞋,白色带蓝色条纹的发带。这一身比昨天的显得庄重很多。青莲在镜子前面照了照,然后走上前,查看自己的牙齿和脸。她最喜欢侧过脸来看自己的眼睛,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浓密的、长长的睫毛。青莲知道自己是漂亮的。但是似乎没有人当面说过:“青莲真漂亮。”
“好啦,莫照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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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上台,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很是镇定地冲台下观众鞠了一躬,然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架起了二胡。她想起费先生说的话,尽量让自己眼前出现随风飘落的樱花雨,然后在手臂的带动下,手腕柔软转动,拉出来第一个饱满的音符。
第一段完成之后,青莲把声调升高了八度,二胡的委婉低诉变成了悠扬清唱,一曲终了,掌声雷动,闪光灯“砰”地一声吓了她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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