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我站在教室门外,默数五秒,咳嗽一声,迈步进去。我的咳嗽,正好嵌在全班难得肃静的两三秒之间,人人闻声看我,看到了我的满面笑容。老师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她算得上是一个友好耐心的人,只是她的友好和耐心在前面四节课中都用完了,这是她的第五节课,留给我们的就是唉声叹气。但她总说我们是她最喜欢的一班,她说这话的时候,连笑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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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煮了小米粥,发现平日的佐粥小菜已经吃完,决定做一个姜末炒蛋。把一段干姜切成薄片再剁细。小锅烧热,倒点油,约七分热时,下姜末翻炒,然后打一个鸡蛋下去,用筷子搅和,使姜末裹上蛋液,再在锅里搅和几圈,加点盐,出锅。有姜的香味,而姜的辣味大多不存,姜裹在蛋里面,入口微微有点嚼头,下粥甚好。我已久不做这个小菜,昨夜被风声吵醒,毫无理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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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京剧之花”在二零一三年春天成立,迄今即将迈入第十个年头。这十年来成果可记,艰辛可思。从今年底开始,京剧之花将推出一系列庆祝和纪念活动。第一个活动是举办线上文化讲座,定于今年十一月五号,邀请到旅美文化学者翁思再先生担任主讲,题目为“京剧与中国抒情方式”。翁思再是华东师范大学研究员、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主讲,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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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色彩,以厚重斑斓的温暖,鋪墊着严冷肅殺的寒冬的到来。其实不必等到寒冬,韩国首尔几百個家庭,他們的生活已進入寒冬,甚至不是寒冬,是掉入了冰窟窿,或許一輩子都走不出徹骨的寒意,因爲他們的兒子或女兒,在十分年轻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在喧闹欢乐的人群中生生死去或負伤了。我经历过类似的場景,接近死亡边緣,所幸沒有死。在六、七岁刚上小学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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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几岁时的某一天,忽然感觉到一股薄薄的寒意,包裹了裸露的小腿前部。这是从骨肉里面渗出肌理体表的阴寒,好像生了根似的,从此死死缠着我的小腿。从那天起,我穿裙的时候,就必须穿上丝袜,或者放弃裙子穿长裤。这是症状初现阶段。我自诊是体寒内虚的缘故,中医们多少年前就断定我脾肾两虚,即使每天吃荔枝或煎炸之物,嘴角额头从不生疮长痘,这好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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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信口胡诌,也算不辜负门前景色。一重门不启觉轻寒皎月浓金天地宽霜花着色新雨后隔帘明灭晓窗前二青山渐改旧容颜胜比江南三月天老去青丝明镜在他乡久已是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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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学教过几年中文,教得不怎么样。一是因为没有经验,边教边学;二是兼职性质,没能全身心投入;三是缺乏教材,备课都是东鳞西爪拼凑而成。过后反思,偶有惶恐自己的误人子弟。我缺乏博闻强记的本领,最怕记人名。一年年学生来学生去,只消一个暑假,上一年学生的名字,就像海浪漫过平沙,大小印记被冲抹得干净。但有一位女生,因着一件小事,我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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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有约秋风乍起,绿叶将黄。我在这样的时节,迎来一位佳人。她的仙容芳姿,我期盼已久。想到她将有月余的驻留,我满心欢喜。去年七月便有这个约会。年初开始翘首,盼至年中。望尽芳草凝碧,花开花落,而佳人无从寻觅。日间夜晚,每凝眸静思,体会心绪起落,至于常常不肯归寝。后院有木樨,前门有玫瑰,院子两边紫薇盛放,灿然如霞,然而都不能填满我心。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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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我在香港一个采访场合结识了国内一位文化学术界人士。我那时青澀稚嫩,凡事好奇;对方正当壯年,一派意气风发。交谈几句,忝属同宗,这是难得的,因为我们的姓在百家姓之外。当下觉得言语相投,竟成了忘年交。几年后,我到了美国,他在上海,彼此未曾断过聯係。今年七月,他離開上海,移民到了美國。掐指一算,初见已是三十年前,他现在七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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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号下午,儿子搬入伯克利学生公寓,开始一周的新生Orientation。十七号晚上一家人一起吃过晚餐,十八号为他补充一点遗漏的物资,十九号凌晨四点,我们启程回家,从山色枯黄的加州,回到苍翠葱郁的马里兰。走进儿子的卧室,坐在床上,四顾静悄悄:矮脚柜子上放了几年的棋赛和网球赛奖座,一个没少,少了的是床上的被子和衣帽间挂的衣服。床边和角落的杂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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