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脑袋上除了一张大嘴、没有任何其他五官的人群围上来时,宫知博士正在田间为自己唯一的母牛接生。小牛犊不安分地向这个世界晃动着沾满了血污的屁股,以此来宣告自己的降临,而头却卡在母亲的产道里。在眼睛的余光扫到那些大嘴时,他一时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正在做一个噩梦,但牛犊的后退踹了他一下,才让他猛地清醒,内心的恐慌瞬间从每一根竖立的汗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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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是因为今天的工作安排没有完成而明天又有新的任务吗?还是与男友的关系最近有点波折?她试图让自己的脑子完全清静下来,不去想任何事情。窗外,天空闪烁的繁星无边无际,地下昆虫的私语此起彼伏。在浩瀚宇宙中,我们如此地渺小,而我却像夜晚的鸣虫在为琐事烦恼,小云想。这也是男友最近忽然变得颓废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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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在说出离婚这个词时,我的感觉是释然,但同时也充满着深深的内疚。表面上,争吵的线索是我受不了公司领导的虚伪和欺压而选择愤然辞职,实质上,我明白它是源于我内心里的那条抑郁小蛇,它一直在我的骨髓里游走,如今已逐渐盘踞了整个大脑。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家庭里,我总是试图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但对人性的失望和对世事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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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下班进出地铁口,都会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大汉依靠在墙角,等待着好心人的施舍。虽然鄙夷多于怜悯,但我做人的原则之一,就是在没有理清所有事实之前,绝不去随意评判他人。所以,每次经过时,我的理智和情感都会像猫遇到了狗一样,在我不大的脑子里上蹿下跳地搏斗一番。一方面,我知道善恶是先天人性和后天环境的合成产物,每一种肤色里都有好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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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时,我告诉妈妈,今天去附近的一个洞穴探险,竟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遇见了一个瞎子。但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她叫氓氓。我说。妈妈知道我的乐趣之一便是认识新的朋友,并同他们一起玩耍。氓氓是不是长得丑丑的,脑袋向下倒挂着?她问。对呀,我觉得非常好玩,还问她来着。我回答。蒙蒙,你明天不要再去找她了,好吗?妈妈似是央求似是命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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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外国朋友圈子里,Joshua是唯一一个会说些中文的美国人。认识他源于一次偶遇。当时,我正坐在进城的早班地铁里翻看着隔夜的微信,忽然听到有人问:“你好,你是来自中国吗?”我抬头一看,一个虽然居高临下却并不显得高大的家伙站在我的座位前,非常友好地看着我和我手中的手机。聊上之后,才知道他上班的公司与我的单位都在市区,且只有一街之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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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听好,我再说最后一遍,保持住你的视线,千万不要眨眼,更不要有片刻的犹疑,不然眼前的一切都会瞬间消失,你也将重新回到酒池肉林的俗世。请记住,稍有不慎,映照出天机的火光就会反噬自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屏气敛息,不敢有一丝疏忽,顺着觉星中指上的火苗向上看去,只见天空的圆穹慢慢地像是被利剑划出了一条很短的白线,又像是冰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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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学时的政治辅导员李梅经常教导我们要杜绝自私,学会奉献,舍弃小我,成就集体。隔三差五,她就会端出那碗从读者文摘里免费获取的陈年鸡汤,让我们一起品尝。鸡汤里的故事是这样说的。地狱里的人无不饥肠辘辘,愤怒焦躁,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勺,但就是不能把锅里的汤羹舀到自己的嘴里;而天堂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片欢歌笑语,其乐融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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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形下遗址的发掘,是我考古生涯中最为荣耀辉煌的时刻,这倒不是因为该遗址被评为本世纪世界十大考古发现之首,也不是因为这次发掘让我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争着向我打听,希望我透露一些进展或内幕,仿佛这个遗址隐藏着一些与他们有关的某种秘密,每一个人都像做贼心虚的嫌犯似地混在人群里,偷偷地向警察打探案件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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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去加勒比海坐了一趟邮轮,对于四五千名游客中的某些人来说,这趟旅行具有不同的意义,他们不是来庆祝退休,就是在欢度蜜月,还有一些是为了度过某个特别的日子。在启航之后的欢迎晚会上,主持人特意让他们站起来,接受我们普通度假者的欢呼和祝福。其中一对美国老人说,他们已经携手五十年了,这是他们的金婚纪念之旅。主持人问他们保持婚姻如此长久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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