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玩棋入魔,花在棋上的时间,差不多仅次于看书。那时候,每个孩子都有用不完的时间,用不完的精力;每个孩子周围都有一群打不散的玩伴,趣味相投。
每次去百货商店,作死作活,拖著爷娘去文体用品柜台,挑一盒棋。后来长大了,兜里有了零钱,自作主张,还是去买棋。
零钱是卖废品换的,家里的鸡毛报纸骨头牙膏壳在我们眼中全是宝贝,凑够了数就往三凤[
阅读全文]
一九六八年冬天,我的生活中遇见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南京长江大桥建成,举国欢腾,还有一件就是我家买了第一辆自行车,永久牌,26型。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天气寒冷,我还在梦中,楼下传来了呼喊。父母慌忙穿好衣服,开门迎了出去。我和哥立马从床上爬起,胡乱裹了身棉袄,跑到门口向外探望。来人掮着车,踏着沉重的脚步,拾级而上。新车锃亮,克罗密的涂层,钢[
阅读全文]
![]()
好同学坏同学总是以功课来划分的。功课好的是好同学,功课不好的是坏同学。
学校称好同学为先进生,称坏同学为后进生。先进生后进生就成为好同学坏同学的学名。虽然有了学名,但平时大家不怎么用,坏同学称他们自己还是坏同学,好同学则不称自己是好同学。好同学是用来让人家这样称他们的。
坏同学除了功课不好,思想作风、行为品德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那[
阅读全文]
*水仙何五路。明嘉靖三十三年,无锡县城闹倭患,知县王其勤带领百姓筑城抵御,搬来南门外大窑上烧制的青砖,抢修城墙。民间纷纷响应,乡勇群起,同仇敌忾,窑工组成窑兵,挑夫组成脚兵,菜农组成园兵,出家人组成僧兵。监生张守经毁家纾难,招募一百余人,建成一支义军,由铁匠何五路统领,埋伏在水西关内,待倭船靠近,打开木栅,突然杀出,驾舟迎敌,在定西[
阅读全文]
冬天去公共浴室洗澡,是一件很享受的事。那时的冬天很冷,路面低洼处结一层薄冰;风在大街上浩浩荡荡的行进,在城市的巷子弄堂里悉悉嗦嗦的流浪。天地是灰白的。浴室的澡堂子里是另外的季节,湿热如夏,人声鼎沸。那时,家里没有暖气,空调连听都没有听过。整个无锡城,冬天只有两个地方供暖,一是医院手术室,另一个就公共浴室。我去浴室,用的是浴票,一张[
阅读全文]
冬天真冷,母亲从箱子里翻出棉衣棉鞋,让我们穿上。新换的棉衣有樟木和樟脑的气味。
夜里睡觉,被子是冰冷的,睡觉成为负担。刚躺进被窝,身子蜷曲着,等被子焐热了,再一点一点展开。有的时候,到天亮,身子还是盘着的,双脚一如昨夜的冰凉。睡觉的时候,脱下的衣裤,重重的压在被子上,用来遮寒,到了半夜衣裤滑落到地上,一夜感觉越睡越冷,早上床前地上[
阅读全文]
一九七八年开春,我去南京气象学院上大学。入学的时候,上两届同学还没有离校。他们是七五级和七六级的工农兵学员,我的学长。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我和七五级同校一年,和七六级同校两年。入学第一天,我们新生找到宿舍,放下行李,就有学长来串门拜访,寻找老乡。他们不认生,推开门来,一屁股在床铺上坐下,掏出香烟点上,自我介绍,然后是聊系[
阅读全文]
那些年从城里去周边乡村主要走水路。客船,无锡人称班船,从城里轮船码头启航,去梅村,去查桥,去石塘湾,不同的方向在不同的码头启程。无锡本是一座水城,成网的河道连絡着四镇八乡,那时公共汽车只到城郊,去往县乡全靠客船。一个客运船队一般有二三只船组成,前面有一轮船拖着。轮船和拖船之间有粗壮的缆绳连接,在连接处挂一柄红漆太平斧,以备出现险情[
阅读全文]
那是一个生产和传播鬼故事的年代。那些年文化生活贫乏,小说书成了封资修的毒草,样板戏已经听腻烦,于是鬼故事趁虚而入,填白了我们许多的精神娱乐。要说小孩听鬼故事不好,不利于心理健康,我是最不应该听的,我从小患失眠症,整宿睡不着,怕鬼怕妖怕黑夜。医生说我神经衰弱,医生还说一个小孩怎么会神经衰弱呢?不该啊。我知道,我是被鬼故事吓的。那些年[
阅读全文]
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我有幸中榜,去南京读书走人,留下一丝遗憾,错过了上山下乡。我高中的同学据说有去郊区马山公社插队的,那时上山下乡运动已是强弩之末,还未终结,但已有消息传出,说政策要变。我的同学们之所以没去苏北,只在郊区报个到,正是应了这形势,走一过场,随即就回到城里都安排了工作。那年我应届高中毕业,原先是做了思想准备的,如有上山[
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