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坐在办公桌旁,一边用笔偶尔往纸上写几个字,一边回忆着:文革初,中央和地方一些领导干部相继被揪出来,其中有你奶奶反感的那位书记。你奶奶兴奋异常,跟我说,怪不得他生活腐化,对革命同志看不顺眼,原来就不是毛主席革命路线上的人,是睡在毛主席身边的赫鲁晓夫。若非毛主席及时发动文化大革命揭露了他,将来还不知怎样改变我党我国的颜色呢!他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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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爷揉揉眼睛,喝了口茶:你奶奶和你爷爷婚前几乎没有感情基础,完全是组织撮合的。当时你奶奶有十几年党龄,为革命出生入死作过贡献,大小又是个领导干部,所以组织部很重视,当成一项任务派人定期完成。你奶奶呢,模样不难看,三十出头,有成熟女人的独特魅力,那会儿这么大年龄没结婚特别少见。中国社会你也知道,人们对别人的私事爱津津乐道,你奶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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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发现一本压在箱底的日记。父亲说这是文革后送还抄家物资中残存的唯一一本日记。发还那天,奶奶对别的东西都不屑一顾,只是反复看这个日记本,一边看,一边流泪。以后她就藏起来,这么多年,谁也没看过。
我打开日记本,时间从五三年到五四年,其中两条还标明是五五年。内容杂乱,很多不是日记,而是一些书报、文件的摘抄,甚至还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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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坐在板凳上,爱搭不理,眼睛盯着天花板,根本不看我:“我没有这个六亲不认的姑姑!我父亲是她的亲哥哥,一奶同胞,当年参加国民党军队是因为家里穷,别人不理解,她应该最清楚。她一走了之,家里的生活谁管?不当兵有饭吃吗?凭什么骂我们反动?我父亲在军队里从没有坑害过百姓,他打过日本人,却没有同共产党打过仗,因为他知道他有个妹妹是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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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兴站在门口,根本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他咬牙切齿地嚷道:林虹是我家死敌。但我不想说她坏话,她不配!我只想埋怨我爷爷,心地善良,看人不准,被林虹的伪装欺骗了几十年。他一世英名,满腹韬略,竟葬送在一个小人女子之手。当年她失业在家,走投无路,是我爷爷收留了她。爷爷为了打日本,救中国,毁家纾难,组建民军。事业刚刚开始,她就弃我爷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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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春兰啧啧连声,直拍大腿:你奶奶去世对我绝对是一大损失。本来还想找她证明我从抗战时就参加了革命,也好换个离休待遇。没想到,嘿,全泡汤了。不错,那会儿我还小,刚上初中。我大姐和你奶奶年纪差不多,她们来往多一些。可我给她们放过哨,送过信呐,总不能白干吧。我这也算按劳取酬不是。
其实,我有点讨厌你奶奶,不仅当时,以后的几十年里给我家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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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统治集团的再度易手,台湾岛的生存走向问题也又一次尖锐地凸现于海峡两岸操盘手的面前。是统,是独,不仅把台湾人搅扰得日夜不宁,对大陆来说也绝非轻松话题。
除了少数真心期盼脱中入日或者独立的人,大多数台湾人希望维持现状,尽管实质上也是独立,但是不会太刺激对岸,恶化生存条件。他们不愿意立刻统一,主要是基于政治上的原因,不爽被统于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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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平是文革时省革委会专案组第一小组的副组长,主管对我奶奶的审查,如今退休在家。他满脸惊疑地看着我,对任何问题都不卑不亢地回答:对不起,年头久了,统忘记了。我反复说明,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知道历史真相,绝无追究谁人责任的意思。在那个年代,人人身不由己。与其他人比较,你对我奶奶算是客气的。奶奶生前说过多次,要不是你拦着,不知要多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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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大病初愈,斜倚在沙发上,慢声细气地:你奶奶比我大一岁,我叫她林姐。三八年,她是县妇救会主任,我在她手下工作。成天一起东跑西颠的,常常是晚上才出来活动。你奶奶胆子大,枪法好,县大队里的人谁也比不过她,跟她在一起就不怕走夜路了。三九年,贺老总率120师来到冀中。自己的正规军来了,我们的腰杆子硬了,你奶奶也更活跃了。她歌唱得好,讲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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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训练班里除了孙博野讲授“四存学说”,还有雷明开的政治课,经常宣传一些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对此,孙博野并不加制止,只是明确表示不以为然。他看我奶奶听课认真,就说:你个小姑娘家思想不成熟容易激动,我年轻时也这样过来的,不这样那就白活了。不过现在我不再听别人的宣传了,不管马克思,还是牛克思,我只认孙克思。
我父亲后来分析:你奶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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