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早晨小雪。有忧郁也有宁静。我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帮她打开中文电视,然后去上班。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可是她却常常不能认得我,我陪伴着她,可是我们之间却不再能有任何有意义的交流。她在碎片一样的记忆之间穿行,有孤身一人的种种焦虑。我也感到同样的孤独,我们各自的孤独之深,没有缝隙可以渗透彼此。
下班后天还没有黑,在暮色降临之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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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youforgivingbirthtome-livingissofun.”
照片上,看光线应该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在两棵树干之间的吊椅上,女孩穿着黑色圆领无袖衫,短裤,人字拖鞋脱在铺着灰色粗沙砾的地上,赤足盘坐在吊椅上。男孩坐在她身边,粉色短裤,天蓝色T恤衫,怀里抱着两只小狗,一只纯黑色,一只米白色。男孩双手托着小狗,低头笑着。女孩侧头也笑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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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清晨有露水,空气又湿又凉,一下子就浸入肌肤。正午的太阳下,却又干爽暴热,新割下来的草散落在路边,最外面的一层已经被晒得枯萎发白,里面却还是绿的,散发着带有潮湿气味的清香。秋天带来成熟而衰败的气息。
下班回家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感觉疼痛,阳光异常刺眼。想念离家的孩子,思念突如其来,好像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起来。人生总是欢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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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然潮湿闷热,但是黄昏来得早了。
夜里快四点醒来,被梦惊醒,梦里有父母和我。父亲健康而神色安然地坐在家里,不是我认识的家,但那是家。他在窗下坐着,窗外是绿色的南方的树木和水。母亲快乐地说,她以后要热爱活着的每一件事,一样一样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听了心里快乐,那是长久以来我所期盼的话。然后我看着父亲心里惊讶地想,你不是已经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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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闷热阴雨,黄昏时去喂猫,身上淋着稀稀拉拉的雨点。雨滴很大,热空气因为下雨而变得有点雾蒙蒙的。房前的红砖路和木台阶上积聚着小片的雨水。
打开门,楼上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关好门站定,一只猫脸从楼梯顶端的栏杆里静悄悄探出来。房间里温度适中,夕照从落地窗里映射进来,餐桌边的木椅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家具与植物都安静地度过了各自的一天,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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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下过雨,傍晚突然起了风。风一直刮到深夜,好像是从旷野里吹来,整幢房子都被吹得摇动,风声一会儿像哨子,一会儿像一幅巨大的被单在风里鼓荡,发出嘭嘭的闷响。
我在大雾弥漫的天气里等车,分不清是早晨还是晚上。车一辆一辆开进车站,风尘仆仆,车上挤满了人,好像是几十年以前。身后是土与石头堆成的堤岸,更远处是海。看不见海水,可是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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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的书只读过两本,一本《AFreeLife》(《自由生活》),一本《Waiting》(《等待》)。读他的《AFreeLife》是几年以前,感觉平平,读完写了篇感想,就没打算再读哈金的书了。去年年末,跟一个同事一起做2016年的预算,因为太枯燥,经常一边做预算,一边谈论看过的书。同事是英文专业硕士,很多名著我们都读过,只不过他读的是英文版,而我读的是中文版。(两个文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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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过生日,心里很淡然,也没什么伤感。去年爸爸在我生日前的两天过世,我心里的一些东西就已经不在了。二月份,我一直在电话里跟妈妈争执,我要接她过来,可是她一天说来,一天说不来,我们一直在原地拉扯转圈,哪里都抵达不了,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亲友跟我说,她已不是以前的妈妈了,她现在是个病人,所以千万别再跟她认真讲道理了,行不通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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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纽约州的波基浦西一直往北大约三百英里,就是小镇波茨坦。波茨坦的北面有一条圣劳伦斯河,分隔着美国和加拿大。住在波茨坦的人常常收听着加拿大的广播电台,兴之所致就去河对岸的加拿大吃顿饭再回来。去波茨坦之前跟老板请假,他说,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冬天的,记着给车子加足油。一路朝北,温度越来越低,经常二三十英里不见人烟。我一直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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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姿态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开始自己开车,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出入生活的姿态。
在一些夜晚,她一个人对着窗口坐着,不开灯,拨弄一把吉它。
有时候我们聊天,我说,你看Marissa多好,她去读一个药学专业,毕业就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她却说,那有什么好?现在17岁,大学毕业21岁,然后每天上班挣钱吃饭,直接进入50岁。中间的30年呢?
每个人在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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