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汉阴沉着脸,高昂着头,双手抱在胸前,从他们面前走过。“骗子。”他们听见了这一念白。杨春绪十分不屑。“他一定跟你讲了许多。”“是的。”小合说。“我真佩服你的耐心。”杨春绪望着小合。“他不是坏人。只是把幻想跟现实搞混了。”小合说。杨春绪冷笑。“你怎么说话这么温吞水似的,四平八稳。写过两首小诗就如此自命不凡,好象自己是诗仙,别人应当[
阅读全文]
姑娘笑望着他。“你为什么每次都躲着我,我就这么讨厌吗?”杨春绪穿着亚麻的白裤子,紫红的衬衣,一双眼睛不象白鹤影幽深柔美摄魂,而是欢快活泼晶莹。小合在旁边一块小石头上坐下。“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美丽的山水,美丽的女孩都是绝佳的图画,美丽的女孩读书时更是不能唐突的。只能在心中赞美,眼中赞赏。”杨春绪一笑。“听说你武功很厉害?”小合笑道:[
阅读全文]
似乎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成了镜花水月,诗人起初万般羞愧,觉得对方十分庸俗亵渎了自己的感情,正是这一轻蔑救了自己,不至于作出什么毁灭性的事情。他发誓成为伟大的诗人,赢得伟大的爱情。但一遇到这个心中痛恨的人,他仍然脸白心悸冒汗手抖眼睛无神直勾,几乎成为每个人的笑柄,没有人同情。
小合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身影,但他知道自己跟诗人的差[
阅读全文]
尽管小合不大跟人往来,但他刚来那晚的表现,他小孩一般的模样,他的谦卑,他微笑的天真,让大部分人对他都没有恶感。小合发现跟他们深谈还不如玩游戏愉快。小合跟他们下象棋,轻容易战胜了他们。直到有人骑摩托从十里外请来一名小学教师。他来时小合不想下棋,很想出去玩,但人家特意赶来,晚上还要回去上第二天的课,不好拒绝,只得强打精神应对,旁边围了[
阅读全文]
这种类似宗教一般的强大力量让他震惊,感动,无比的幸福。无怪乎简单没有疑问的人有力而幸福。根据以往的判断,他知道这种状态不可能一次就稳定长久,同时,他知道在这种状态下,短期内他将被当作傻瓜,什么也干不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头昏昏,思绵绵,又渴望一个人呆着,为自己的悲悯而哭泣、快活。在校外的漫游让他又慢慢苏醒了。他看自己以前写下的文[
阅读全文]
小合的指导教师鲍世杰,是当年的上海知青。靠自修拿了个大专文凭。礼拜一下午第三节就是他的课,小合开始听。讲的是1929-1933年经济危机。鲍世杰个子不高,人瘦,声音不大,观点传统,但板书漂亮,教学严谨,表情丰富,爱憎分明,对基本 知识作了很好的阐明,对材料的娓娓道来让学生容易记忆。他还引了愤怒的葡萄中某些例子。对资本家的谴责、对农民的同情打动[
阅读全文]
小合只得站起来。“我是个实习生,有义务服从学校的安排,感谢各位老师给我表达意见的自由。”这类讲话是他擅长的。他走到中间,以吸引人的玩笑开场,渐渐来了大套的漂亮话,导入严肃。他十分小心,只描述不议论,不超过报纸的论调。他坐下时,博得了阵阵掌声。全校职员都知道了有他这个人。
校长讲话,跟从前一样,每个人都能背。讲这几周取得很多[
阅读全文]
过了江,就到了苏北,这里离上海很近,口音在西边的人听来没什么差别,但这么点距离和口音的差别,在上海人心中无异于天堂与地狱。对苏北人那种骨子里的歧视远远超过经济所能解释。苏北人的后裔在上海生存了一、两代也难得到祖先已经模糊的正宗上海人的认同首肯。这种差别跟当年日本人鄙夷中国人,白种人鄙夷有色人不同属但同类,残酷性虽小,但荒唐如出一辙[
阅读全文]
午饭时分,许多人习惯听收音机,听了新闻再听文艺、相声、小品、评书。四月中旬,从林风的收音机里听到胡耀邦去世的消息。小合、林风、小齐跟许多人一样难过。小合一向佩服胡耀邦,以为他坦率、敢想敢做、还有为国人最看重的廉洁和奉公。小合想起了十多年前,元月份。惊人的寒冷,大雪飞到了那个四面环山的小坝子。他锻炼回来,听到了低沉悲壮的国际歌。好几[
阅读全文]
“你们去不去新房看看?”老太太问。“不去了。”白鹤影说。望望祖母,她又说。“这是姑妈的好日子,我去了怕她不快乐。今天人又多。等我们真的不引起您厌恶了,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小合也说:“是我们不对,我对您只有感激,尊敬,您是个最有主见最果敢的老人,您是长辈,是主人,您能对付一切不快的事情。”老太太点点头。“你们去吧,我都知道了。”
[
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