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大夫的房子离我家不过十来米,居家四周草木茂盛比墙还严实,只听人声不见人形,喧嚣时代漏网的一丝缕古朴。十多年前,大夫退休了,我有机会目睹了他的真颜,他每天清早跑步正赶上我遛狗,碰到了,我微笑,他严肃,丝毫没有邻里气氛,一位遛狗同事曾经看着他的背影点评:
“一张怨声载道的傲慢脸,怎么还能作大夫。”
我粉饰他为矜持,大夫嘛,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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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蛋的奶奶也回家了,老太太保定府人氏,肯定不是地主就是富农,要不就是狗腿子,要不怎么就舍得撇下心爱的孙子小高蛋一走了事。高蛋的奶奶是个勤快利索,个子小小的人也不胖,可走起路来居然噔噔作响,每天吃过早饭,收拾好家务,就屁股后跷,腰下塌,把高蛋往上一甩,挺胸昂头带着孙子满院子转悠。高蛋悠哉地坐在奶奶背后那舒适的弧度上,头上戴着奶奶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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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最后一次回老家是在文革刚开始的时候,那时天下大乱,学校都停了课,学生们穿着黄军装,带着红袖章,抡着皮带满城转悠,清查纠斗所谓的地、富、反、坏、右分子,牛鬼蛇神,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惑。红卫兵们都是年轻的学生,不懂世事,胆大鲁莽,又正处于青春期,稍加煽动就群情激奋,天王老子都踩在脚下不屑一顾,更不要说地主、资本家之流的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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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渐渐地老了,腿脚变得僵硬不灵活,浑身的关节也常常酸痛,不去求医吃药,她自己就是半仙,从家中翻出一口坛子,叫来单元里的三个晒图公司(尿床学名曰画图,晒图是画图的延伸),一声令下:尿!楼下的邻居男孩小胖子年纪稍长,一脸的不好意思,握着小把子当着奶奶的面半天尿不出来,而且也只尿了一次就再也不干了。弟弟是自家的孙子,爱搭不理地拿着劲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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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得知后,气得魂都要出窍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家里虐待奶奶呢。她回老家后立刻思念北京的亲人,尤其她孙子,窑还未暖热,就又闹着回京,回到北京没两天又开始老戏重演,老太太总不安生。其实设身处地地为奶奶想一想,也不难理解她的感情。她好比一棵大树,年迈时被连根挖出硬栽到它乡,虽说油灯换了电灯,自来水取代了水缸,电视电话,看上去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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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找到奶奶其实挺不容易的,因为铜川耀县张家坡村是游击区,拉锯战来回扯,老百姓东藏西逃的,奶奶不知道搬去了哪里,老爸给耀县县委写信,请求帮助寻找,县委派人到处查找才把奶奶找回来。奶奶是哪年被发掘出来的我已然无处可问,在我记事时奶奶就在身边了,记忆只把奶奶给了我,却没给个具体时间,因而成就了一个无头案。至于杜老四当时啥景,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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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听罢掉下了眼泪,她知道儿子在家是受罪,但毕竟是在自己身边,要是当了兵,不知会被派到何处不说,连性命都是问题,常言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愿让儿子离开自己。看奶奶哭得伤心老爸也就不再坚持了,第二天一早,他像往常一样出去干活,一走就是二十年。奶奶见儿子当天没有回家,心里就开始打鼓,一股子不祥之云在脑仁里盘转,她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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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故事(一)奶奶活着的时候我还小,闹不清她是否活得舒心……19世纪末,奶奶赶投到人世,落在一个叫张家坡的陕北小村,她小时候是如何度过的,我虽然无从可知,但清朝末年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生活还是可以想象的,她打小就是美人胎子,五官端正,细眉大眼,鼻粱高挑,一对儿酒靥像两朵快乐的小浪花,在脸颊上翻滚,即使在她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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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德国新生儿满地,小镇上大小孩子随处可见,看着生机勃勃、天真烂漫的小菠菜们,我常会对先生说,“咱们的退休金有保障啦。”尽管是句玩笑,也是货真价实的玩笑,老了也不想死,没钱不可能啊。孩子多了,幼儿园、学校就显紧缺,小镇上开了好几个三岁以下的幼儿班,镇上原来的十年制学校也改成了实验中学,并在老校舍四周延宽出一圈教室,学校变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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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朋友向我推荐电视剧《庆余年》,我找出来观赏,很中意,尤其是男主人公范闲当庭与人斗诗那场,我不禁也跟着诗情洋溢,临睡前看了一晚上《唐诗三百首》,并且朗朗出声。第二天我给朋友打电话说,如果她遛狗时碰到“范闲”,请代我问好,因演范闲的小伙子和朋友住在一个院里。朋友说没机会了,粉丝们发现了范闲的住处后开始了追星骚扰,范闲无奈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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