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他们睡到半醒,我赶快催麻希回家,要不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男生堆里,我早回家睡觉去了。崔睡眼惺忪又恋恋不舍的目送着麻希,麻希也情深意长的表示会再打电话联络。我站在旁边显得真多余,早知道他俩这么互有好感,我瞎操的哪门子心,可惜我一君子,竟然没有成人之美。叹息之余只好在心里对他俩说,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早上和晚上,你俩来日方长吧。
和麻希在门口道别,嘱咐她晚上的工别迟到我这才晕晕乎乎的回了家。把手机充上电,给大家发了一圈短信,又打了几个拜年的电话,就一头栽到床上睡了过去。新年的第一天就这么毫无意义的过完了。
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肚子饿得呱呱响,绕家环视了一圈也没找出来点能吃的东西,除了液体就是过期的固体,想想今天好歹也是元旦,于是决定出去吃,也算慰劳自己。开车20分钟到了一个我特别钟情的拉面店,这家的拉面特别好吃,和我奶奶的风格很像,除了价格贵点简直无可挑剔。和一贯的门庭若市相比,今天停车场居然1辆车都没有,疑惑的开到近前才发现白纸黑字上写着‘休业3天’。我郁闷的趴在方向盘上,胃也捣乱似的一阵痉挛。忽然想起我们高中时代曾创造出的一句名人名言‘人生最悲惨的就是饿死在饭馆门口’,后来经人们举一反三的加工,又衍生出了‘人生最悲惨的就是憋死在厕所门口’‘人生最悲惨的就是病死在医院门口’‘人生最悲惨的就是被打死在警察局门口’等等一系列悲惨人生的言论。没想到今天我将要应验这第一悲惨,怎一个惨字了得?
漫无目的的又开了一会儿,发现好多店铺都门窗紧闭,除了麦当劳和几个连锁店照常营业外,凡是我想吃的一律没有。当终于饿过劲的时候,我又一无所获的开了回来。
快到学校的时候,看到前边走着2个人,仔细一辨认也是留学生,因为不是一届的,没打过交道不怎么熟,要是平时我肯定就呼啸而过了,但今天是新年,我放慢车速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按了下喇叭。他俩一怔,看出是我招了招手,我也点点头算是回礼。
‘去哪去啦?’没想到他们主动搭话。
‘瞎转了一圈。’我只好点住刹车摇下车窗和他们说话。
‘不打工呀?’
‘今天休息,你们呢?’
‘我俩也休息,吃了吗?’
‘还没呢。’
‘那去我们那一起吃点吧,大过年的。’
‘不了不了’我连忙回绝,毕竟不太熟我还不太好意思去蹭饭。
‘来吧,你看正好遇上了,就给个面子呗。’说着俩人站定等我答复。要是熟人或是生人我都能干脆的推掉,不去就是不去,可偏偏这种半生不熟的最难搞。去吧,还拘束;不去吧,还驳了人家面子,最后权衡了再三我还是跟着去了。
家里不乱,做好的几个菜摆在桌上,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2人把刚买回来的酒放在地上一人拿了一罐说,你开车就不劝你了。我赶紧说,你们随意,别管我。
他俩自斟自饮起来,偶尔劝我吃一下菜,其余的话并不多。我不知道他俩是不是早已默契到了不说话也可以的境界,可我不能,陌生空间里的沉默是尴尬中的尴尬,我只好打破沉寂找话题。‘你们俩关系好像很好是吧?’我搭讪的问。‘恩,老家是一起的。’‘老不见你俩出来玩,所以和你们也不惯。’我唯唯诺诺地说。‘我们到日本又不是来玩的。’生硬的回答把我的下话都给挡了回去。‘出来借的钱还一大堆没还完呢。我还好点,他比我欠的还多。’说着看了一眼另一个更沉默寡言的人,‘这个小地方,挣点钱真难。’‘那你们还喝酒?’我即刻反驳到。‘男人嘛!’
又是长久的沉默,道不同不同于谋,看来我们还真不是一路上的人。我正寻思着是否可以告辞了,一直没说过话的那位突然开腔了‘我们村挺穷的,全村就一个电视接收器,在村长家。看电视的时候,都得跟着村长看,他家看哪个台,我们就看哪个。……他儿子可爱看动画片了……’说完苦涩的一笑。我钉坐在椅子上,一时没法分辨他说的是故事还是真实。就算如今我们聚集在同一所大学里,可过去的我们竟然是如此不相同。
生活啊,你让我学会了思考和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