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25)
2014 (3)
秋
西风卷袖,秋是沾着些雨点来的。蟋蟀缩在青石缝和凋黄的草叶里,高一声,低一声,瑟瑟的扯紧喉弦,凉意顷刻就压城了。
天远了。一竿日影移上了窗,从遒缠错落的槐树枝间,筛成细腻的光的萝蔓,种匝满地斑驳的清辉。池塘里,卷卷的青衣莲蓬,隔着一巷夜雨,都成了苍苍老旦。
遛早的老人,手里提着木架的鸟笼,一摆一摆的从胡同里转出来,迎面见到同好的,远远的就吆喝一声:“吃过了您呢?”彼此的口中喷着稀薄的白气,仙人吐雾一般。
早点铺子开得早。闲的人,抱着收音机匣子,坐定了,点一碗热豆腐脑,一根油条,半个晨时的光景就耽耽过了;急赶的人,抓起刚出炉的糖三角,或是一个白扑相的豆包,拨着自行车铃声,一溜烟就没了。
秋是丛淡墨的旧事。一勾白月,或是晌午的半枕艳阳,都细仃又拖着短匆的影子。矮房檐下躲寒的麻雀,四合院里一棵,两棵空静的枣树,偶然的,一截蛙声扑通的跌落在井里,捞不起。
街上起了白烟,是架锅的糖炒栗子,一毛钱换半纸口袋,热脆,好过冷梆梆的江米条。纸包点心要挨到中秋,细麻绳一系,拎着走遍亲戚。月饼是磨刀石,吃一口心上嘴里都要咯登一声,要不得。讨馋的是酥皮戳着红印的猪油点心,一边吃一边簌簌的落,总续有下文。
桑葚紫了,柿子树红了。秋是个清瘦君子,然而袖里也藏了一两件艳事,无法淡描成。
郁达夫写《古都的秋》,念念不忘的是“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却独独忘了香炉的红叶。
或者他就是要避开那热闹罢。偏要在那一橼破屋下啜一杯茶,望一望天白。《菜根谭》里所谓说:(酉农〕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
还没回到家哪?注意身体。
天舒姐姐,多保重,一人在外,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