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汉是美国国庆诞生的,好处是他以为过生日就有烟花放。坏处是找不到小朋友一起庆生,人家都早已安排好,我们只能择日再请。独立日那天,他醒得很早,还拿了自己的毯子跑到我们卧室,睡眼惺忪地说:今天我五岁了,对吧?我快点给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轻生说:小甜心,生日快乐!他羞涩地钻到我们的床上,满脸的幸福,不一会儿又睡着了。五年,只是一瞬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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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汉的爷爷生活在德国乡间,静谧清新,森林环绕。夏天的早上,五点多就天亮了。因为不热,可以卷着被子,听着鸟鸣,舒服地再睡两个小时。然后慢慢地起床,从容地看着窗外的阳光照在邻居的墙上,一片金黄。周围除了鸟唱,静静的。每当这种时候,我总有种错觉,回到小时候的上海。
那时的我八九岁左右,暑假的早晨从窗前一棵大树上知了鸣唱开始,阳光透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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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回来,休息两天,就飞到华盛顿特区,参加邻居女儿的婚礼。耀汉第一次坐出租车,从激动不已到就是这样而已。不过,华盛顿的美丽让我吃一惊。干净整齐不说,那些地标性的建筑接二连三呈现在眼前,各类广场比比皆是。我们到的那天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去酒店换了衣服,就去晚餐的饭店。
美式婚礼通常两天,头天是Rehearsaldinner,新郎家请至亲,规模比婚礼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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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次见邻居的外孙凯勒时,他十六岁,一头卷卷的金发,骑着山地车,时不时地耍些酷酷的车技。他的外婆说如果我们家有什么杂活,需要劳动力的话,可以让他干。正好我们需要在后院里种花,我就请了他来帮忙。小孩人不错,就是得有人督着,否则他不会用常识去做判断。比如挖坑种花,你不能一气儿告诉他什么花种哪里。你得陪着他一盆盆地种,否则他要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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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大舅舅顶替外公进了食品厂工作,小舅舅在闵行的技校读书,阿姨还没孩子。稍得些空的外婆在小姐妹的介绍下,去十六铺的香蕉库房熏香蕉。那时上海流行芝麻香蕉,就是蕉皮上有黑点点的,被认为是甜和熟的。其实所有进上海的香蕉起初都是青的,要经过一两天密封烟熏,才会变黄成熟。外婆要从早上六点做到下午六点,大概是十块钱的报酬。从那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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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生母从我记事起一直住在天目西路老北站的对面,所以我们叫她北站外婆。关于妈妈的身世我们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一种说法是十八岁在纱厂做工的外婆爱上了写字间的大学生,有了妈妈。但大学生不知道,留洋去了,后来太平洋战争爆发,当然也就没了音讯。外婆一人无力抚养,就托广东老乡给孩子找个可靠的去处。于是我妈妈就到了横浜桥外婆家。大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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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我和弟弟回广东老家,那是17年后再一次回去看爸爸那边的亲人。等我们回来,外婆他们竟开始打包,要搬迁了。这一辈子,我统共回韶关两次,可每次回来,外婆都要搬家。他们地处四川北路黄金地段,发展商看中,要推了造商厦。之前有风声,但没影。没想到春节前就真的来了,阿姨一家正好要和外婆舅舅分开过,所以快快签了协议,春节后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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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也在四川路上,山阴路口。有时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就去看看她,和她聊聊。八十年代初,她已经七十多岁,从不出门,坐在窗口。我问她干点啥,她说要照看我的表弟,照顾他的午饭。表弟那时在川公路一小,离家很近,每天外婆在窗口看着,如果到点不回来,她就开始心焦。初二的时候,父母分到新村房子,终于可以告别十个平方的亭子间。那个夏天,在我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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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海,外婆搬了家,因为阿姨结婚了,要有自己的房子,其实是要有自己的一间屋,和外婆分开。房子还在虹口区,就是这次要过横浜路桥。外婆和病退回上海的二舅一间屋,隔壁是阿姨一家,厨房五六家公用。外婆住二楼,下面有个很大的院子和幼儿园。每次去看她,她都坐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等着我。
小学两三年级的日子很不快乐,邻居们都说爸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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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清明,想起我的两个外婆。一个是我妈妈的生母,一个养母,但对我来说,一样亲。院子里剪的报春花,送给在天国的她们。小小的黄花,最早告知春天的到来,优雅坚韧,犹如她们。
亲外婆18岁诞下妈妈,不能独自养活。襁褓中的妈妈就这样到了养母家。养母那时快三十岁了,生下来的孩子保不住,全死了。算命的说,你需要抱养一个,这样你自己生的孩子才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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