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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脑联络图

(2007-11-11 06:23:20) 下一个

        朋友路过写了篇科学随想 《我思我不再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18080 借用不同的科学materials来表达她自己的某些想法。路过的思维和叙述风格明显有“瓦尔登湖”影响,比较发散,比较自由。对认识主体的思考本身就沾上了哲学味道。

       文章涉及学科广泛,科学概念只是粗线条掠过,哲学命题也是浅尝辄止,对“我”的诠释不能算很成功。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三百多年来对笛卡尔的哲学命题“我思故我在”的各种诠释汗牛充栋,还不是莫衷一是?

        我读这篇文章,着眼于路过的思维和思路,一个活泼的心智活动总是让人欣喜的。在网上讨论中,神经科学家小炉匠(可不是林海雪原的栾平)写出一篇《人脑联络图》,报告我们神经科学领域前沿正在发生的精彩,转载如下:

        人脑子里大约有一千亿个神经细胞 ,百分之六七十住在大脑皮层里。这么多神经细胞互相连接,传递信号,构成了一个复杂无比的网络。因为这个网络的活动是我们思想意识的源泉,它常被人们称之为宇宙中最复杂的系统。

        把皮层里的神经电线(轴突,树突)一根根接起来可以从地球连到月亮。在芝麻大小的一块(1 立方毫米)的皮层组织里,含有有几公里长的轴突和树突。有这么多电线,细胞间的连接方式一定很复杂,不知道包含有多少密秘。因此就有喜欢大工程大战役的人提出在人类基因工程基本完成后,下一步目标就是要搞清大脑皮层里神经线路的结构。摹仿人类基因工程(human genome project)这个名字,有人还搞出了个吸引人的名字“人脑联络图工程”(human brain connectome project)。

        这人脑联络图可绝对不是小炉匠可以搞到的。轴突树突细到微米以下,细的部分比光的波长都短,只有用电子显微镜才能看见。目前的电镜要能看清楚一定要切很薄的片,这样几毫米厚的皮层就可能要切成几十万片,然后在每一片中把千万根轴突,树突一根根标记好,最后把每片中标记好的轴突树突在几十万片切片中一片片地对起来,才能搞清每根电线的走向和接点。

        其实在1980年代,就有人突发奇想要搞清一个神经系统的全部连线。当时看电镜片子完全靠人工,由于工程的艰巨选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动物标本,线虫(C. elegans),只有270个神经细胞。 这工作于1986年发表,文章长达340页,厚厚的一大本。我那时侯刚当学徒,跟着导师给研究生上讨论课,大家一步一步地阅读讨论这篇文章,曾被其深深地震撼。

        到了今天技术已经发展了。由德,美两个小组合作,制成了大尺度的超薄切片机和专门看大片的电镜。即使如此,要读出那切出来的大批片子还是为人力所不可及,只能以毒功毒,靠专门设计的机器脑(神经网络)来读片。这机器脑可以在人的指导下不地断学习,纠正错误,最后达到高度可靠和独立地看电镜片子,24小时连续工作。

        在今年刚刚闭幕的神经科学年会上,一位科学家演讲时放了一段“大脑联络图”的电影。这虽只是一个缩影,只有头发丝那么粗,纸那么薄的一小片组织。电影中神经细胞之间复杂的三维连系,配着悸动的现代音乐,在巨大的屏幕上一步一步地展现出来。全场万众被这宏伟的图像感动得欢声如雷,即使在看不见演讲者的分会场,观众也对着电影屏幕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俺挤在这如醉如痴的大众之中,除了感到文革运动般的狂热,还想到些什么呢?

        这个计划最大的弱点是只能造出一张地图. 一张城市地图虽然可以包括很多信息,但却并不能给出每一个街区,每一个大院,每一盏灯光之下正在发生的故事。大脑皮层里有上千万亿个突触,即细胞和细胞之间的联系点。随着我们的所闻所见,随着我们心猿意马的思想,每一个突触都在不断地变化,联系强度加强或减弱,用这种方法记录下我们的思想,并用这个记录来处理新的信息。在组织被固定,准备电镜切片的一瞬间,发生在突触上的所有故事会嘎然而止,只留下考古遗迹般的痕迹。

        要想知道这些突触上正在发生的故事,就必须看到他们的动态变化,也就是说在地图变化之后要再做一张,才能找出因为思想造成的变化。每秒钟要做几百张这样的地图才能赶上我们犹如电光石火般的思维。组织切片了就不会再有活动,因此要看动态地图一定要有先进的影像技术而非先进的电镜技术。

        最后,让我们假定所有技术困难都能克服,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看到大脑皮层里产生思维的一切活动。那么是不是就能揭开思维的秘密了? 答案很可能是不行。因为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远远超出人类大脑所能理解的容量。可能对人类思维过程的最后理解发生在机器里。争论人类能不能理解自己的大脑,对许多人来讲已经是个过时的哲学问题,现在时髦的讨论是,还要有多久人脑就可以被硅文明理解。或者说,什么时候能把人类的全部文明上传到互联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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