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系列制度常识篇(第三章)》
乌托邦的回声:当自由社会忘记了恐惧
众议院议长麦克约翰逊说美国主流政治中正出现一种重新包装的马克思主义
一、导言
在近日一场演讲中,美国众议院议长麦克约翰逊谈到纽约一名公开自称社会主义者的地方议员时,发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his brand of Marxism is truly a bellwether for the Democrats nationwide。
这句话意在警示美国主流政治中正出现一种重新包装的马克思主义,一种以社会正义、公平、气候、包容为名的新式乌托邦信仰。
对于多数曾经来自专制社会的移民而言,这类言论并非夸张。因为他们熟悉那种从理念出发、以善为名、最终走向权力崇拜的制度循环。正如托克维尔所言:最危险的时刻,不是压迫最深的时候,而是人们开始呼吸自由的时候。
当美国年轻一代把社会主义当作浪漫理想时,那些从极权体制中走出的灵魂,却感到一种深切的 dj vu(似曾相识的恐惧)他们听见了制度的回声。
二、制度恐惧的记忆
对于经历过威权社会的中国大陆移民来说,制度并不是哲学名词,而是切肤的经验。
它存在于户籍、审查、表态、集体动员与政治沉默的每一个环节。
他们逃离的,不只是一个政权,而是一种能控制意义的结构。
于是,当他们在美国看到某些政治群体高举全民医疗财富再分配教育公平的旗帜时,直觉中会涌起一种熟悉的寒意那不是理念的差异,而是历史的倒影。
他们明白,一个社会一旦开始用道德来取代制度,用善意来取代自由,那条道路的终点往往并不在天堂,而在某种新的纪律机器里。
这种警觉,来自记忆;这种记忆,本身是一种文明免疫力。
三、乌托邦语言的回潮
今日的美国左翼政治,不再使用阶级斗争计划经济等旧词,而是换上了新的词汇外衣:
Equity取代了消灭阶级;
Social Justice成为共同富裕的温和版本;
Universal Basic Income呼应按需分配;
Climate Justice让生态议题道德化为一种新信仰。
语言变了,逻辑未变。
这种语言的本质是以国家和道德的双重权威,重新塑造个体与社会关系。
它以包容为名削弱分歧,以正义为名要求服从,以公平为名重新分配自由。
于是,马克思主义不再以红色旗帜出现,而是以绿色、彩虹与人文主义的姿态,重新进入制度核心。
四、自由的免疫危机
自由社会的危险,不在外部敌人,而在内部遗忘。
自由主义的两大支柱对权力的恐惧与对责任的自觉正在老化。
当一代人未曾亲历压迫,他们便误以为制度无需防范;
当国家代替个体承担道德,他们便相信制度能代替自己行善。
于是,一个自我怀疑的社会逐渐消失;
一个以公共利益名义重塑秩序的国家正在复活。
乌托邦成了新的政治合法性来源,正义成了新的统治语言。
而当人类以理想的名义行恶,恶就变得神圣这是汉娜阿伦特在上世纪的警告,如今再次应验。
五、制度余响
人类的文明史,就是制度与信仰交替驯化彼此的历史。
当信仰幻化为制度,制度又被理想点燃,循环不止。
今天的美国,面对的并非一次普通的政治分歧,而是一场制度记忆的流失。
那些来自专制社会的人,看到了自由的脆弱;
那些从未经历专制的人,却只看见理想的美丽。
真正的自由,不是被保护的权利,而是对权力的持续怀疑。
当制度不再恐惧自己,文明就开始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