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赵健民被监护
(一)武装小分队四面出击
珠玑街属218号信箱的宿舍有两栋四层的楼房，四个单元，每个单元每一层四户，外走廊，共计64户。规格各异，有三套间、两套间、一间的，均带厨房。有十户是砲派，其余为八派。东方泥住在一栋一单元二楼，隔壁是劳绍平，居文田、库尚波住三楼、周屾住四楼。二楼的四家都是八派的。自从新华山被砲派占领以来，大家也很少集中学习了。吃罢晚饭，市面上枪声一响，有的人就不约而同地来到东方泥家门口走廊里闲聊，互通情报，分析形势，下面是最近议论到的情况：
驻守新华山的干部，大部分是某些厅局及所属单位部分未被军代表支持的“捍砲”。他们在本单位处于少数，又比较孤立，还十分地不服气，一定要打“翻身仗”，铁了心地要血战到底。他们进驻新华山比较方便，熟悉自己厅局的办公室(人事处有档案、机要室有文件、武装部有枪、财务处有钱、打字室有油印机)，有各办公室的钥匙(有的虽未上山进驻，可提供办公室的钥匙)。这些人多参加文班子，只有少数人带枪参加武斗。至于进驻新华山的武装人员，情况就复杂了，他们跟各厅局过去没有什么关系和联系，是受调令来到山上的，有一部分是工役制部队的、有某些工厂砲派的的工人、进城的农民等。这些人毫无顾忌，他们是讲好条件的，抢了、打了就走人。
自从砲派占领新华山以来，为扩大外围，巩固“砲管区”，新华山砲派武装小分队四处出击。他们冲下山来，从平正街红十字会医院后门进入，强行占领了医院，引起医院极大的混乱。顿时，医院的病人和医护人员纷纷逃离。青年路红十字会医院离新华山较近，砲派指挥部的头头原打算占领红会医院，便于救治砲派的伤病员。殊不知，医院的医护人员大多数是八派，全跑光了。乘下的砲派人员是政工干部和少数几名医护人员，完成不了救治任务。而且原来医院里的两派曾经签过协议，无论什么病人送来医院，不问派别都得救治，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的天职。即使是战场上，打着红十字旗的白衣战士都是受到保护的，况且该医院是正儿八经的“红十字会医院”。八派的医护人员跑光了，占领了这个医院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该医院砲派的头头，立即上新华山找到指挥部反映情况和要求。随后，武装小分队撤离了现场，红十字会医院这才灰复正常运营。
不久新华山武装小分队又下山来，强行占领了青年路与圆通街对接的路口处省木材公司的大楼。住在大楼里的八派多数户又跑光了。他们知道，如果小分队武装人员得知他们是八派，被抓上山去，不是死就是伤。临走时给留下的几户砲人恳请道：“我们的家就拜托你们几位照看了。”毕竟大家都还是多年的同事，有的过去的关系还不错。现在虽分成两派，只是在一些认识上的分析，当然也有些厉害关系和个人利益的因素在里面，但还不至于要互相打杀的程度。而且砲派的人也知道，这些小分队的人杀红了眼，手脚也不干净，他们是些什么人？一点也不了解。出了事，他们一走了之，你到哪里去找人？责任还是落在他们自己的头上。所以他们坚决反对武装占领省木材公司的大楼。武装小队又不得不撤退了。
厅《红炮兵》指挥部得到一分材料，分发给各战斗队内部传阅，全文如下：
康生、谢富治等中央首长接见昆明部队在京负责干部和部分革命群众代表时的重要讲话。
时间：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一日
(群众代表到会时，谢付总理正在讲话)
谢付总理：形势发展很好，但有些紧张，谈判费这么大劲，为什么武斗这么厉害？二、三号起一直从昆明打到下关，是破坏行为，是犯罪！把军代表、一个团的付政委杀了，到现在不交凶手，又破坏了一平浪煤矿，又砸了盐矿，到下关杀了一百多人，这哪是文化大革命？
康老：这是造无产阶级的反。
谢付总理：这样的反有人支持。文山就是在边疆，我们同美国作战，援越抗美。武斗一个组织最厉害的就是《援越抗美》，这个组织不要脸，他这是破坏！什么《援越抗美》？不管什么派也不行！上次总理、康老讲过要悬崖勒马，如果这样下去，比李成芳的错误更大。王非，何德庆你们机关就是不听话，云南就是不执行十一月十四号决议，王非你派人到部队去串联。
康老：你们到底执行谁的计划？打着革命的招牌进行反革命活动。
谢付总理：今天叫赵健民来参加会，过去我们希望你站出来揭问题，贴几张大字报也好嘛！但你辜负了毛主席、党中央的希望。你出来干了许多坏事，你片面支持砲派，出了许多坏点子，你现在还在那里指挥。
有那么一些人，就是不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话。我们完全是为了革命利益，我们只能听毛主席的话，听党中央的话，听中央文革的话。谁跟毛主席、林副主席、党中央、中央文革走，我们就支持。否则，就不支持。我们就是一派，不管你是砲派也好。
李成芳、胡荣贵、张子明有错误，中央调离他们。如果你们乱搞，不跟伟大领袖毛主席走，搞个人的，那是不行的。我看最近有些行动，是幕后有人指挥。
(二)收审赵健民
康老：赵健民，你是什么时候到北京来的？
赵健民：十月二日。
康老：你脑子里还有中央吗？谁叫你来的？是中央叫你来的吗？
赵健民：我是来向中央反映情况的。
康老：你可以请示一下嘛！不请示你自己来，还是化名的。(问陈康)听说有几个都是化名来的，有没有这个事？(陈康答：有)谁叫你们来反映情况的？我听说赵健民来了很吃惊。你是省委书记，不是个小孩子！刚才谢付总理讲，你支持砲派出了许多坏点子，是不是？
赵健民：(诡辩)我没有支持砲派的错误行动。
康老：你的话不要说死，你不要骗我们。刘少奇才骗我们，叛徒、特务才骗我们。你说你没有片面支持砲派干坏事，你给我写个条子。(赵健民写条子)你说你没有支持砲派，你考虑考虑。你是个省委书记，在京西宾馆还打电话指挥砲派，还说没有支持。对你这个人在文化大革命中是个大考验。考虑一下再写吧！(赵健民把条子递给康老)写好了？怎么写的呢？(康老念：“我没有支持砲派的错误言论和行动……。)甭同我们搞外交。如果你要是支持了怎么办？
赵健民：我支持了受党纪国法处分。
康老：要澄清一个问题。上次有人讲支持赵健民是毛主席批准的。完全没有这回事，那是昆明军区有个报告，对解决云南问题提了些意见，中央批是批那个报告。有人到处招谣撞骗。我问你，你在白区工作是那一年被捕的？
赵健民：一九三六年。
康老：几月被捕的？
赵健民：九月。
康老：那时你做什么工作？
赵健民：当组织部长。
康老：那时你和黎玉接上了头没有？
赵健民：接上了。
康老：你被捕后押在什么地方？
赵健民：押在XX(未听清)。
康老：供出你的那个叛徒叫什么名字？
赵健民：叫XXX(未听清)。
康老：他怎么认识你的？
赵健民：我去视察工作的时候，他认识我的。
康老：被捕后审问过几次？
赵健民：韩复渠审向过一次，还有XX(未听清)审问了两次，还有……。
康老：是叛徒供出了你，怎么一年多就出来了？
赵健民：那时，日本人来了，很混乱，国民党逃跑就放了我。
康老：你在监獄里是怎么自首的？
赵健民：我没有自首。
康老：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还欺骗大家。你是个叛徒！我再重复一遍，你是个叛徒！
赵健民：我保留意见。
康老：好！你保留吧！你写个条子！你的行动不是偶然的。一个叛徒，一个叛变分子，混在我们党里来，想乘文化大革命把边疆搞乱。国民党特务云南组，我看了他们的计划，你的行动就是执行他们(指美蔣)的计划。你上次来北京，几次写信找我谈话，我觉得一个省委书记来了，不管怎么忙也得谈谈。你那一次谈话，我向中央反映了，你那次谈话，是反毛主席、反党中央、反文化大革命的。你认为我们党没有民主，代表大会常期不开。这是谁的话？是赫鲁晓夫的话。
谢付总理：刘少奇也是这样讲的。
康老：我批评了你，你说要辩论，同志们想一想，如果我们开了九大，刘少奇、彭、罗、陆、杨那些乌龟王八蛋，就选到我们党内来了。你赵健民就是要把刘少奇、邓小平、彭、罗、陆、杨那些混账王八蛋再选进我们党里来。你赵健民就是为这个目的。
赵健民：我那次谈话是有记录的，可以公布记录。
康老：很好！你是费了心思的。你那个谈话，半天一个字半天一个字说出来的。你要公布记录，我们要把你的东西全揭出来，不仅在云南，而且要在全党公布。大家听到了没有？这是他要求的。答应你这个要求。赵健民，你要开党代表大会，这个话你讲过没有？
赵健民：讲过。
康老：那就对了，我没有造你的谣。你对刘少奇讲过没有？
赵健民：讲过。
康老：那一年？
赵健民：一九六三年。
康老：什么地方？
赵健民：在昆明，刘少奇以越南回来时讲的。
康老：嗬！六三年就讲啦！你还同别人讲过没有？
赵健民：没有。
康老：不见得。这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英明预见。要是按党章的话，五年开一次，开了“九大”，那就槽了，这是一切反革命修正主义的一张王牌，如果六七年开这个会，刘少奇会怎么样？彭、罗、陆、杨会怎么样？叛徒、特务一大堆还留在党內！用合法的手续，来隐藏他们叛徒的面目。他们总是要改变面目混进党里，篡夺我们党的领导权。毛主席英明，文化大革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光把一堆叛徒、特务揪出来，就有很大的意义。
赵健民！你不要用以前的办法骗我们，现在是文化大革命，毛主席红太阳照得红彤彤，牛鬼蛇神都照出来了。把那些叛徒、特务照得原形毕露。
谢付总理：谁捣鬼都逃不过，谁不跟毛主席、不跟毛主席司令部，搞自己那一套，不管你怎么巧妙，都要暴露出来。
康老：李成芳、胡荣贵、张子明有问题，我们要严肃处理。
谢付总理：会都不让他们参加嘛！你赵健民也不能混水摸鱼。
康老：在现在的形势下，云南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成那个样子，没有黑手才怪呢！我相信河南、山东支边的绝大多数是好的，就是那些黑手、特务、叛徒、走资派在那里挑动。你赵健民来北京干什么？你就是为了在北京安安静静地指挥。你就是这个目的来的，在昆明不方便。我问你，你来反映情况，你向主席、林副主席写了什么报告？提过什么建议？
赵健民：十一月初，我写了一个报告，有情况，有建议。
康老：你反映的什么？
赵健民：我反映云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主要是李成芳错误搞乱的。他不揭省委的阶级斗争盖子，他整我的黑材料，他拉一派打一派。
谢付总理：我问你，我们到云南去，叫你做两大派的联合工作，到现在你做了些什么工作？
赵健民：八·二三、砲兵团的我都做了……。
谢付总理：你说假话。
康老：你的建议是什么？
赵健民：我建议李成芳停职反省。
谢付总理：那中央早就决定了，八月份就调离了李成芳。
赵健民： 我建议两大派到北京来谈判，把形势缓和一下。
康老：还有什么？
(赵健民没有回答)
康老：怎么样？你的建议里军队这一条就没有提。
谢付总理：“抓军内一小撮”就是你在那里支持。
康老：我找你谈过两次话。我凭四十多年的革命经验，有这个敏感，你对毛主席、对党中央、对我们有刻骨的阶级仇恨。军队的问题，那么重要，你没有提。你想把云南文化大革命搞垮那是痴心妄想！我相信工人、学生、农民没有人跟着你走的，就是阶级斗争盖子没有揭开，揭开了谁跟你走？
我希望军队的同志，昆明军区也好，云南军区也好，空军的也好，我们把中央的“底”告诉你们，你们有什么意见请讲讲。(康老念赵健民的条子：“我没有支持砲派的错误言论和行动，如果支持了砲派的错误言论和行动，愿意受党纪国法处分。”)
XXX等：这是假的，这是靠不住的。
(XXX揭发赵健民调支边工人到昆明搞武斗，搞反革命经济主义，对抗中央等罪行。)
(当揭发赵健民调支边工人到昆明组织《援越抗美》搞武斗时)
谢付总理：抗美援越是打美国人的，怎么打群众？什么《援越抗美》，把这几个字污辱了！
(当XXX揭发赵健民答应给支边工人每月每人四十块钱，不回原籍，就地分配工作时)
谢付总理：这是搞反革命经济主义！
康老：(把赵健民的条子拎起来)你们看，这几个字值多少钱？
赵健民：那是造谣！
(XXX念了赵健民发的一个电报，再次证明赵健明支持《援越抗美》的错误行动时)
谢付总理：要偷偷摸摸的办了，是不行的。
赵健民：对支边工人问题，错的是你XXX，对的是我。
(当XXX又一次证明支边工人是愿意回原籍的，赵健民蒙蔽支边工人到昆明搞武斗时)
赵健民：(疯狂地)造谣！造谣！
康老：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以来，我遇到两个人最顽固，你一揭他的问题，他就说，造谣！造谣！一个是内蒙的王逸倫，一个是你赵健民。本质问题就是留下来搞武斗。
赵健民：中央可以审查。
康生：一定要审查，一定要审查！你是比较疯狂的，疯狂地向无产阶级司令部进攻！
XXX：(问赵健民)你为什么八月二十四日上新华山？
谢付总理：(对赵健民)你就是支持一派打一派。
赵健民：(又想诡辩)……。
谢付总理：你不要多说了。
康老：(对赵)你不是要求中央审查吗？
赵健民：我要求。
康老：你写一写。
谢付总理：(拿到赵健民的条子后)中央决定，把赵健民监护起来审查，立即执行！
(两个解放军把赵健民押离会场)
谢付总理：军队同志不要上坏人的当，你们要好好学习，要提高警惕。就是有坏人、有黑手要破坏解放军的团结，破坏造反派的团结。不要上他们的当。文化大革命已经一年多了，不要上当。
还有赵健民的秘书也要监护起来审查。
文化大革命一年多了，形势一片大好，就是云南不好。你们要好好学习，克服派性，紧跟毛主席伟大战略部署，坚决停止武斗，停止机关“四大”。简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打个电话回去，就说是大毒草。军队是毛主席亲自缔造和领导的，是林付主席亲自指挥的。军队也有人总想把部队搞乱，什么也不听指挥！你们不要上坏人的当。不管哪个犯了错误，改了就行。伟大领袖毛主席说了，有错误改了就行，不要再顽固坚持，都要注意。你张力雄同志，过去我们支持你，但你风格不高，团结工作作的不够;让你当军管会付主任，陈康也是付主任，但要批评你两个。
康老：人民解放军，最听毛主席的话，不管谁有了错误都不要坚持，不要搞到派性里去，一搞到派性里就没有真理了，不是贯彻执行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而是为派性服务。你们的会要好好地开，你们有进步，但进步不大。陈康同志是不是比刚来时有进步？
(陈康答：有点)
赵健民在京西宾馆，还在活动，(军委办事组的同志：在这儿做尽了坏事。)在这儿表演，你们看像不像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把我们当阶级敌人看待。王逸倫也是说：造谣！造谣！和赵健民一样，结果一审查是苏修特务，国民党特务。
谢：刚才总理给我打了电话，你们(指云南军区)要告诉工八团迅速地停止武斗。周总理说了，他们(指工八团)这是完全违背了文化大革命，是破坏文化大革命。如果立即放下武器，我们还承认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好的，是革命的，不然就用军队包围起来，强迫交枪。
罗元发：我们相信工八团大多数同志是好的。
康：这次我们讲了派性的问题，司、政、后机关的同志刚来，我们今天劝一劝你们，主要的要你们参加这个会议，今天接见你们一些代表。我们之所以没有很快接见你们，是要你们在这里在毛主席身边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提高思想，提高觉悟。
谢：要改变立场！
康：要把部队稳定下来，做好“三支两军”工作，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解放军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亲手缔造的，林付主席亲自指挥的。解放军在各次革命运动中都建立了丰功伟绩。这支军队是毛主席用马列主义武装起来的军队，他和中国广大人民一起，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代表工农利益的，是保卫我们文化大革命的最主要的支柱。我军是举世无双的军队。伟大领袖毛主席告诉我们，要相信和依靠人民解放军。军队有的单位在一个时期是犯了错误，改了就行了。林付主席八·九讲话提出要勇于改正错误，总是希望军队干部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为人民立新功。希望他们好，不希望他们垮台的，在陈再道、钟汉华问题上真正体现了毛主席的伟大思想。现在他们都在这里学习，还是希望他们改正错误。得到群众的谅解以后，还是可以做工作。解放军有个优良品质，不但有丰功伟绩，而且有了错误能很快改正。能够消灭敌人，这是丰功伟绩，有错误很快能改正。列宁在《左派幼稚病》那本书里说：不犯错误的人不是有能干的人，有能干的人在于不犯大错误，犯了错误能很快改正。我们解放军就是这样。
今天晚上的会很有意义，是毛主席指示支左一周年。一年多来，支左、“三支两军”工作，解放军作出了很大成绩，支持了地方文化大革命，宣传了毛泽东思想，提高了自己的觉悟，锻炼了自己，暴露了缺点，改正了错误，信心更提高了。不管那个机关犯了错误，我们解放军支左是有伟大成绩的。伟大成绩是主流。但是不认识支流还是要犯错误。上次说了，有人要在十三军、十四军肃清薄一波余毒，这个口号是错误的。十三军、十四军是党的军队，是毛主席的军队，难道是薄一波的军队？所以提出要在十三军、十四军肃清薄一波余毒这个口号是错误的。解放军是毛主席缔造、林付主席指挥的嘛！支左有伟大成绩嘛！这是主流。不管那个干部犯错误，是一个共同的，是暂时的，是支流，是能改正的。个别干部犯错误决不能动摇我们这个信心，但要看到，由于社会上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派性，或多或少的反映到军队中来了。某个时期，某个问题上犯了错误，这虽然是支流，但必须严肃地注意。广州军区总结了一条经验，军队干部沾染上派性，比地方红卫兵还难克服。广州军区支左成绩很大，他们总结了七、八条经验，中央有个批语，你们回去可以看看。为什么昆明军区和云南军区没有总结几条经验？难道我们的派性比别人少一点吗？不！因为自己有派性，看不到自己的派性。……《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的元旦社论提出要打到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派性，增强无产价级党性，增强革命性，大家要好好学，克服自己头脑中的派性。军队同志要猛省啊！此外，希望同志们还要注意一个问题，我们从阶级斗争规律看，敌人要破坏革命，要破坏我们党最重要的手段是从内部来搞破坏，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来攻破的。同志们，看，刘少奇这个叛徒为什么能在党内隐藏这么多年，还当了党的付主席，做了国家的主席，为什么彭、罗、陆、杨这些叛徒、特务在党内隐藏这么多年，还篡夺了党和国家、政府的重要职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主席讲的：他们打着红旗反红旗。什么叫打着红旗反红旗，就是用两面派耍两面手段。什么叫两面派、两面手段？刚才赵健民的表演就是一个例子，他还理直气壮哩！他说我们党内没有民主，长期不开代表大会。完全是修正主义的理论。你同他谈，他还说他的讲话有记录，可以公布记录，要是不了解他的情况，还叫他给吓住呢。他自传上写着是自首出来的，他今天说不是，还要保留意见，这就叫两面派、两面手段。你们大家都知道了吗？罗瑞卿就没有入党。他给主席的请罪书上说的，他根本就没有加入共产党，罗瑞卿讲起话来咬牙切齿，好像他非常无产阶级革命化哩，这就是阶级斗争。
不要睡大觉了。但也不要怀疑一切，怀疑一切是陶铸的叛徒的东西，怀疑一切是错误的。
谢：对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对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就是要坚信不移，要誓死捍卫毛主席，誓死捍卫林付主席，誓死捍卫中央文革。要相信群众，相信干部的大多数，相信解放军。
康：这是一个很大的常识，老的两面派揭露出来了，阶级斗争会不会产生新的两面派？有阶级斗争就会产生新的两面派。要对解放军、对群众组织天天进行教育，千万不要搞两面派手段。这是敌人、叛徒、特务搞的，是刘、邓、陶、彭、罗、陆、杨的东西。派性还能表现出来，这种东西不容易暴露。赵健民就是个两面派，不要相信他，一月九日他还在京西宾馆打电话指挥砲派哩。
谢：那是搞特务工作。
康：同志们不管有多大错误，千万不要搞阴一套，阳一套，千万不要耍什么两面派，敌人总是要要两面派的。
刘少奇是敌人，玩弄两面手段。今晚为什么要开这个会？云南的工作近一个月来有点发展，昆明的武斗基本上停下来了。可是几次都是昆明好一点了，下边的就严重起来。这好像是一个规律了。这个问题要注意，这个问题相当严重的啰。我们得到一个消息，昆明工八团成立了一个滇西挺进纵队，元月一、二日从昆明出发，四日到禄丰，还带有1400件武器去支持那一方面搞武斗，把一平浪煤管局的军总代表、一个团级干部打死了。
谢：到现在没有交出凶手。
康：他们的枪口不是对敌人，最近苏修还运武器给缅甸。他们枪口不是对敌人，不是对反革命，而是对人民解放军，对人民子弟兵，对着军管干部，这不值得深思吗？工八团九日占了一平浪，把煤矿破坏了。15号占了楚雄，14日在某地抢了3500件武器，16、17号攻占了下关，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值得严重注意。同时在永平已发现了电台。
谢：发现敌人的电台。他们由昆明到达下关，目的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抢那么多枪？
康：我们要相信，他们(指工八团)多数是好人，是劳动人民的子弟，但是有坏人。因此，我们的确想到，赵健民是利用了这个问题了，不管是直接、间接的，这只黑手就是他。
赵健民说云南的问题在李成芳，李成芳有错误，我们知道。云南就是一个李成芳吗？还有赵健民哩！两派中间都有少数的坏人，但一个突出的是砲派，要警惕。我们不是支持一派的。
谢：最近这个砲派的行动特别值得注意。
康：我们有个经验，坏人有时他两派都支持，他要把水搅混，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云南搞得那么混乱，要引起我们注意。云南是边彊，担负着那么多重大任务，支援越南，支援其它兄弟党，任务越来越重，你们知道了，我们要支持越南，支持老挝、缅甸、泰国，还有印度。把云南文化大革命搞好了，不仅对中国而且对世界革命都很重要。因此要搞得更好。在毛泽东思想的基础上统一起来，大家都要有批评和自我批评，要克服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派性。毛主席讲了，为什么为一个小派别服务，不为一个七亿人口服务呢？云南乱得差不多了，问题暴露得差不多了，到解决问题的时候了。你们大家要赶快团结起来。统一思想，行动一致。军队一致了，地方就好解决了。同志们看看全国，能一点也不动心吗？广州黄司令员来了，向中央报告广东要成立革命委员会。
别的省都来报告成立革命委员会，可是云南还在搞武斗，还坐上汽车打五百里。不过一讲清楚了，我们相信你们会跟上去，赶上去的。
谢：要统一到毛泽东思想上来，军队里有什么八派观点，砲派观点，都是错误的。
康：现在面临一个工八团问题，怎么办？同志们想一想，我看有四条：第一，深入地做政治工作，十四军的同志去做。经验是首长亲临现场。
谢：政治工作要耐心，要观点明确，指出错误。
康：河南空十三军解决开封化肥厂的问题就解决得好。
谢：要耐心，要注意不要轻易开枪打死人。主席讲，军队要准备几千人伤，几十人牺牲。一场伟大的文化大革命，总会死些人，还是像林付主席说的：胜利最大最大最大，牺牲最小最小最小。那个团的付政委牺牲了，我们是同情的，但不要在这上头作文章，不要开追悼会那一套。希望两个军加紧政治思想工作。
康：领导要深入，要有一个信心，毛泽东思想一定胜利，毛泽东思想、毛主席的政策和群众见了面就会生效。第二条，要说服他们停止武斗。第三条，收枪。第四条，说服他们把抓的人释放出来，工作无效就用军队包围，搞政治攻势。
谢：强迫交枪。
康：最后我相信，是毛主席讲的，哪个地方乱透了，哪个地方的问题就解决的好，云南乱得差不多了。不乱，赵健民是看不清的，以前对赵健民认识不清嘛，对他还抱有希望呢！
谢：康老讲了很重要的话，这对大家是最大的关怀，最大爱护。总理很关心，刚才还打了电话，劝同志们下最大的决心，尽最大的努力，关心云南的文化大革命。不要继续发展下去，当然天塌不了，但不要造成更大的损失。要用最大的热情对待毛主席，对待党中央，对待中央文革，要热爱，要紧跟。大家要下最大的决心，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要听毛主席的话，要听党中央的话。每个人都要自我批评，不要有私心，要公，要按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按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指示办事，要迅速地、坚决地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不要再糊涂了。要把昆明出现的好形势坚持下去，要坚决反对派性，要坚决制止武斗。武斗两派都有，但主要是砲派。为什么对赵健民采取这样的措施？就是他片面地支持砲团。这是犯罪。希望支持砲派的同志要觉悟，要猛醒。你是砲派观点，他把你拖到错误的道路上去。什么八派观点、砲派观点，都是派性作怪。少数人武部动员农民进城搞武斗，这是犯法行为。
我希望张力雄、李明采取坚决措施，制止砲派的武装进攻行为。八派也一样。我看丁荣昌去东川制止武斗不力。他发来的电报都是片面性的。电报多是假的。
是派性作怪要注意，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会上当。司令部两个付参谋长、政治部付主任、后勤部长，你们为什么要搞“四大”？你们就是要防害军队支左嘛！你们搞得军队什么发言权都没有。
康：要维护解放军的威信嘛！
谢：要坚决把东川、下关、文山等地的武斗停下来。
康：王非，刚才讲的很重要，这件事是犯法行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谢：希望你们把会开好，学习好。在毛主席身边，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毛泽东思想、党中央、中央文革领导下，把军队搞好，哪一派也不能搞派性，都要自我批评，刚才会上讲的，只在内部讨论，不准打电话回去，统统保密。
康：关于赵健民的问题，不要打电话。
罗：不要打电话，据说北京还有昆明的百把人。
谢：一律反对假报告，反对只告别人，不讲自己。什么电报每天一大箩，我说电报就是派报，每天电报多得很，像快报一样。司令部机要局就像个公共汽车，谁都可以使用，谁都可以发电报，就有人批。今后军队问题一律不能上街，不准通到社会。鲁瑞林、田维扬、两军的同志，都要作检查。
康：今天对砲派讲得比较多，对砲派观点的批评比较多。我们有个经验，对一派批评多了，另一派再过两天就要犯错误。八派观点的同志要注意。还有一条经验，要保密，能不能做到？(众答：能！)会上答应容易，就是做了保证但做不到。对司、政、后机关来的同志是一个考验。你们可以不赞成，但赞成了要保证做到。
谢：原来说，两派有协议中央支持，武斗基本停下來，两派就到北京来签字，可是武斗就是停不下来。八派也好，砲派也好，都是跨行业的，全省连起来的，最容易被敌人利用，这是最头疼、最难办的，所以要采取坚决措施。
领事馆、国际旅行社，给越南的影响不好。旅行社是八派干的，还有一个越南领事馆，搞得影响不好，这两个地方都是八派干的。
你们要高度警惕，文化大革命一年多了，不要有个人主义，不要有私心，首先要把部队稳定下来，统一认识，克服派性，要坚决按毛主席的指示去办。不要让违背毛主席指示的东西再发展下去了。
(接见到此结束)
(严禁外传)
(三)为赵健民辩护
四喜拿了几份砲派的小报和传单给东方泥，东方泥翻了翻，多半是揭露八派抢枪，打、砸、杀的一些消息。东方泥说，这样的消息太多了，是真是假很难说，除非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其他的我并不完全相信。亲身经历武斗的人大多没有写文章，写文章的笔杆子大多不参加武斗，有些情况是靠采访得来的，遭了灾的人说起来带点情绪，夸张一点，写文章的人再加盐加醋，这就难免有出入了。
随即东方泥把刚拿到手的这份重要讲话递给四喜，让他看一看。四喜说，他已经看过了。他知道这份材料是讲云南的问题，特别是对赵健民监护起来审查，让他看的目的是要他转变立场。
四喜坚定地说：“赵健民说他没有自首。”
东方泥说：“你是听中央首长康生的呢？还是听赵健民自己说的？”
四喜辩解地说：“康生说赵健民是叛徒，却没有拿出证据来。把赵监护起来审查，说明对他的问题还没有做结论。结论是要在审查之后才做的，那么凭什么说赵健民是叛徒呢？另外，我得知砲派的某些领导干部对康生的意见大得很，说他爱整人，文革中他点了不少人的名，点一个倒霉一个。还说他早在延安时期就是‘帽子公司’的总经理，‘打手’……”
“四喜，”东方泥忙打断他的话说，“这话你千万说不得。”
“不是我说的，是那些老干部悄悄说的。”四喜忙解释道。
“老干部他们敢说，你说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的身价不同。老干部是共和国的功臣，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有关系，有后台，有人替他们说话，保护他们。”
“我只是跟你说这个话，我不会当着其他八派的人说这个话。”
“当着砲派的人也不能说这个话。共产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中都有叛变的，莫说是你们砲派这种群众组织。形势一变，你别以为就没有人出卖你。即使这话是出自一些老干部之口，你传播了，到时候你就是替罪羊。中央的人和事，特别是对当权的人，一律不要随便议论和表态。”
“是是是，我以后注意。”
街头出现砲派写的打倒赵健民的大幅标语。
《一月风暴》战斗队和单枪匹马的孤光正，在机关走廊里贴出打倒大叛徒赵健民的标语。
“耶嘿！你们怎么也要打倒赵健民了？”宿大勇在走廊里冲孤光正大声喊道。
东方泥赶快挽着宿大勇的胳膊说：“走，走，”到了办公室又才说，“你那个‘也’字用得不对。”
“咋的啦？”宿大勇不明白。
“这说明关于赵健民的事，你知道了，他们‘也’知道了嘛！”
“啊！中央首长要求保密。康老要求部队领导打电话回来制止武斗，但不要提赵健民的事。若要追查起来咋办呢？………我就说是看到他们写的大标语，是他们洩的密。”
“唉呀！这些事保不了密。”门友昰不屑一顾地说。
十二、解放军围剿《滇西挺进纵队》。
(一)“滇挺”从昆明一直杀到下关
住在二栋四单元的黄永进(三局搞基本建设的科长)，才从下关回到昆明，站在宿舍楼前，仍然带着惊恐的神色激动地说，砲兵团派出“滇西挺进纵队”，全副武装，元月一号乘汽车从昆明出发沿滇缅公路西前进，十八天，挺进了四百多公里，攻占了禄丰、一平浪、楚雄、南华、祥云、下关等城镇。到处打、砸、抡、杀。抡夺战备仓库的枪砲、弹药，冲击国防枢纽部和军事机关，横冲直闯，到处抓人、清乡、抓着八·二三的人就严刑拷打，有的甚至公开枪毙、砍头。我从下关逃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院子，从院墙里突然甩出一个人头来……，啊！太恐佈了。他们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他们在所占领的城镇里有内应，有人点水……”他周围站着一群人静听着。
“你说这种话有什么根据？”竹立青不太相信他的话。
“他们杀了一平浪煤矿的军事总代表郭顺兴，难道你还不知道？就是在一平浪杀害的。根据就是昆明军区付司令员陈康给周总理的请示报告。幸好在下关没人认识我，若有人点水，那就完蛋了，我回不来了。”
“情况这么严重，为什么省军管会不采取行动？”有人问。
元月二十三日中共昆明军区委员会发了文件。全文如下：
中国共产党昆明军区委员会(文件)
关于处理昆明“砲兵团”派出
“滇西挺进纵队”的问题
两军、云南省军区、空指、总字一二二部队、各师、民族一、二支队、各分区、军区直属各大单位：
(一) 昆明砲派所属工役制工程八团一部，在走资派和少数坏人操纵下，组成所谓“滇西挺进纵队”，于元月一、二日从昆明出发，全副武装，乘坐汽车，沿滇缅公路西进。仅仅十八天时间，西进四百五十多公里，攻占了禄丰、一平浪、楚雄、南华、祥云、下关等重要城镇，严重破坏了重要工业生产和交通运输，枪杀了省煤管局付总军事代表、一平浪煤矿总军事代表郭顺兴同志(当地砲派个别坏人干的)，抢夺了战略仓库枪炮数千件，弹药数十万发，冲击了国防通讯枢纽部和军事机关，打伤解放军干部战士，向当地驻军多次发出“通谍”。横冲直闯，到处抓人，打散了沿途“八·二三”派和其他革命群众组织，打死群众多人，仅下关一地已发现尸体二百余具，并打死抢救受伤群众战士和修华等二同志，搜山，清乡抓扣群众千余人，并严刑拷打，有的甚至公开枪毙。
在全国人民遵照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夺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胜利的时候，在昆明两大派进行谈判并初步达成停止武斗的情况下，工役制工程八团一部受走资派和某某坏头头的挑动和指挥，不听毛主席的话，不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不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不听多次警告，不听沿途驻军的多次耐心劝阻，继续进行武斗，严重地干挠了斗争的大方向，破坏了国家财产，危及人民生命安全。他们所作所为是非常恶劣的，是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罪恶行为。
(二) 为了捍卫伟大领袖毛主席最新指示的全面落实，夺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为了保障国家财产和人民生命安全，特宣佈：“滇西挺进纵队”所作所为是完全错误的，必须立即承认错误，改变立场，放下武器，释放被抓人员，交出坏头头，迅速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
(三) 全区部队，要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坚决打倒派性，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严格执行党的政策。必须明确干了这些坏事是走资派和少数坏人操纵和指挥的，要把走资派、少数坏头头和广大受蒙蔽的群众区别开来，把参加武斗和不参加武斗的区别开来，把“挺进纵队”和整个砲派区别开来。决不能利用这件事作文章，压制工役制部队和“砲兵团”。工役制部队和“砲兵团”绝大多数群众是好的，要把这笔账记在走资派和少数坏头头身上。
各级党委、领导机关和“三支、两军”人员，都应从中吸取教训，克服派性，增强党性。教育当地革命群众组织，立即进行谈判，停止武斗，恢复交通，立即停止挑动民兵、农民进城武斗，立即停止破坏国家财产和危害人民生命的行为，立即停止违背毛主席最新指示和党中央、中央军委、中央文革一系列指示的行为。全体同志一定要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全面落实毛主席最新指示，为夺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立新功。
各单位应把这一精神，向全体干、战、职工、家属和当地群众组织负责人，立即进行传达教育，并将教育情况即时上报。
中共昆明军区委员会
一九六八年元月二十三日
大街上出现大量《坚决支持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昆部队的一切革命行动》、《砲兵团广大战士和八·二三联合起来揪出破坏部队稳定的黑手》等巨幅标语。
元月二十五日云南省军事管制委员会发出通告。全文如下：
最 高 指 示
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整个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云南省军事管制委员会通告
在全国人民遵照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夺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性胜利的时刻，在昆明两大派进行谈判并初步达成停止武斗协议的情况下，工役制工程第八团一部分人组成“滇西挺进队”，不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话，不按毛泽东思想办事，不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不听来自各方面的多次劝告，于元月一、二日，全副武装，从昆明出发，沿滇缅公路，向滇西挺进，煽动当地某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组织的部分人员，配合他们的行动，仅仅十八天时间，先后攻打了一平浪、楚雄、下关等重要城镇，抡夺国防仓库，破坏滇西工业生产，打死打伤许多革命群众，危及国家财产和人民生命安全。他们在滇西的所作所为，是破坏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犯罪行为。
“滇西挺进队”的行动，是受了走资派的操纵的，是混进他们组织里的极少数坏人从中挑动的，这个组织里绝大多数群众是受蒙蔽的。
为了坚决捍卫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捍卫伟大领袖毛主席最新指示的全面落实，保障国家财产和人民生命的安全，夺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伟大领袖毛主席亲手缔造和亲自领导的，付统帅林付主席亲自指挥的，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驻云南部队，立即派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坚决地、积极地、广泛地宣传毛泽东思想，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使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和广大革命群众见面，坚决规劝和制止“滇西挺进队”的错误行动。
我们希望他们：承认错误，改变立场，放下武器，交出指挥武斗的坏头头，坚决与走资派和坏头头划清界线，迅速回到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
我们相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要革命的，是能够按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办事的,我们一定要按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正确处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
要把坏头头、混进群众组织的极少数坏人和多数受蒙蔽的群众严格区别开来;
要把工役制工程第八团参加武斗的部分人和没有参加武斗的广大群众区别开来;
要把工役制工程第八团参加武斗的“滇西挺进队”和其他没有参加武斗的工役制工程团区别开来;
要把“砲兵团”派“滇西挺进队”和“砲兵团”派其他组织及广大革命群众区别开来;
我们要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条条落实、全面落实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新最高指示，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紧紧掌握斗争大方向，要斗私批修，拥军爱民，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搞好革命的大批判，实现、巩固和发展革命的大联合和革命的三结合，夺取云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
打倒派性，斩断黑手，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
坚持文斗，不用武斗！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胜利万岁！
战无不胜的伟大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南省军事管制委员会
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五日
武成路小西门一带出现大量的标语和传单。内容是：“向工役制部队八团战士学习！向工役制部队八团战士致敬！”，“誓和工役制部队八团战士团结在一起，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王砚泉谎报军情，欺骗中央罪该万死！”，“为纯结长城而战！”等等。
新华山砲派广播了所谓“对滇西挺进纵队问题的五点建议”。混淆事实真相，把矛头指向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元月二十五日下午，两派谈判代表乘专机离开昆明。
八·二三派十名代表为：黄兆琪、杨树先、金彝旦、王希倫、安炬祥、张贤忠，邹世浩、王汉生、周伏祥、陈志祥。
砲兵团派十名代表为：李毅、楊凯、丁大勇、李万林、李元寿、杨建铭、高堂义、徐盛孝、贾玉玺、沈参雄。
元月二十七日，云南省军事管制委员会，就“滇西挺进纵队”问题再次发出通令。全文如下：
最 高 指 示
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矛盾的性质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同。简单地说起来，前者是分清敌我问题，后者是分清是非的问题
我们是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大众的立场。对于共产党员来说，也就是要站在党的立场。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
云南省军事管制委员会通令
在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英明领导下，“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整个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全国各省市革命委员会一个接着一个成立，出现了革命大联合、革命三结合的高潮。云南同全国一样，也是一片大好形势。全省无产阶级革命派，正在努力学习和全面落实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紧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开展革命的大批判，实现、巩固和发展革命的大联合、三结合，为夺取云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奋勇前进。
但是，就在这样大好形势下，出现了所谓“滇西挺进队”。
“滇西挺进队”自一月一、二日以来，在阶级敌人、党內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少数坏人的挑动、操纵下，不听毛主席的话，不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不跟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不是把枪口对准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各国反动派和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而是对准革命群众。“滇西挺进队”在滇西大搞武斗，破坏生产、抡夺国防仓库，危害国家财产和人民生命安全。这是与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背道而驰的。是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犯罪行为。
为了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保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进行，保证国家财产和人民生命安全，根据中央指示，特发如下通令：
一、“滇西挺进队”绝大多数群众是受蒙蔽的，你们必须立即猛醒，赶快觉悟，同阶级敌人、党內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少数坏头头，划清界线，反戈一击，不要再上他们的当了。
二、“滇西挺进队”所有人员，必须立即放下武器，撤除工事，交出抡夺的一切军用物资。
三、立即撤出矿区，迅速返回原单位参加文化大革命，搞好本单位的革命大联合、三结合和斗批改。
四、所有人员不能以任何借口破坏煤矿;
五、矿区砲派革命群众，要积极协助军管会贯彻上述各条。
以上各条，希望你们立即执行。否则，我们将采取严厉的专政措施。
云南省军事管制委员会
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七日
黄兆琪在北京向大联合指挥部来电说：转告指挥部常委会，要常委做工作，下死命令，抓的人要放完，以后不要再抓人。对一平浪问题要严格区分三个界线，特别是要正确对待砲派广大战士。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作文章，更不要翘尾巴，这是罗元发同志反复强调的。
(二)“滇挺”最终被全部缴械
元月二十九日，砲派“滇西挺进纵队”在西路一带作恶累累，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包围在一平浪附近。这次围剿“滇挺”实际是三线指挥，第一线是谢富治副总理，第二线是鲁瑞林副司令员，第三线即最前线是梁中玉军长。是毛主席司令部下的命令，其方针是：军事包围，政治攻势，不战而胜。由于有这个方针，部队尽量想办法做到不战而胜，没有强攻。于是有人说，三十七师是新兵，打不过我们工八团的老兵。他们把自己估计得太高了。解放军仍反复宣传中央指示，再三进行教育，要求他们放下武器，交出坏头头，然而这伙人拒不交枪，竟依仗工事进行顽抗，向解放军开枪射击，打死打伤数十人，猖狂到如此程度。周总理批评道，你梁中玉、成泽民打了几十年仗，连几百人也干不掉。解放军为了维护九·五命令和无产阶级专政，被迫奉命开枪还击，解放军冲上去以后，“滇西挺进纵队”已被全部缴械。
春城人民得到此消息后，无不拍手称快。街上到处敲锣打鼓。彩旗飘扬，八人走上街头宣传毛泽东思想，到部队慰问驻军，慰问烈士家属，到医院慰问病伤战友。晚上八·二三大联合指挥部在工农剧场举行“拥军爱民”联欢晚会。
而砲派有些组织的头头仍在砲管区又贴出如下的标语和大字报：
“八团无罪，梁中玉该死！”，“鲁瑞林是滇西大屠杀的刽子手！”，“打倒鲁屠夫！”“向李、周之流讨还血债，血债要用血来还，八团战士的血不会白流！”，“为八团烈士喊冤报仇！”，“红砲手誓为工八团报仇雪恨！”等等。
但是，砲派《云南工总司》、《共宣》、《联字二分队》却贴出了“坚决斩断伸向我派的黑手赵健民！”，“誓死打倒大叛徒赵健民！”的标语。
工役制部队八·二三战友，向砲派工役制八团广大战士发出呼吁，热烈欢迎他们反戈一击，回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
(三)砲派某些组织在鸡街伏击解放军
个旧、开远的砲团某些组织在鸡街火车站平交道口及铅厂、雨过铺三处伏击从个旧乘汽车出来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十八师某营，打死营长一人，打伤指战员48人，并抓走解放军指战员，抢走全部武器。
一九六八年二月一日凌晨零点十五分，中央发来关于鸡街、铅厂、雨过铺事件的指示，全文如下：
一、关于鸡街、铅厂、雨过铺发生伏击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事件，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严重政治事件。
二、必须交出鸡街、铅厂、雨过铺三个地方伏击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坏头头，而且要主要的头头。
三、必须指出，所犯错误是严重的，必须立即改正，如果不改，将犯更加严重的错误。
四、必须释放被抓的人员，交还车辆、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
中央首长指示：关于鸡街等地伏击解放军事件，中央要求两派都不要插手，由中央处理问题。
中央的指示是否执行，怎样执行的，也未见报道。
(四)两派的巷战和夜战
天一撒黑，昆明市的枪声就响了。东方泥家门口的走道里又聚集了几个人。在那里聊了起来：
周屾说：“砲派占领了昆明市的制高点——新华山，爬到新华山的铁塔上，昆明市一览无余。砲派的广播总站就设在新华山，高音喇叭就安装在铁塔顶端，白天黑夜只听见砲派攻击八派的声音。新华山以西，青云街、武成路、云南大学、民族学院、师范学院、三十中、西站，已经连成一片，形成以砲派势力占优势的“砲管区”。青年路以东，百货大楼以南是以八派势力占优势的“八管区”。圆通山以北，都是些大工厂，有砲派为主体的，有八派为主体的，砲派想清除北面的八派，使西北连成一片，形成更大的“砲管区”，但是很难做到。不管是“砲管区”还是“八管区”，都是相对而言的，每个机关、每个事业单位、各个工厂、学校都有两派，要想把对方全部清除，本派一统天下根本不可能，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有不少家庭，就分成两派，你怎么清除？有更多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战友也分成两派，都住在一个片区，你怎么清除？”
劳绍平说：“这种‘内战’不是国共两党那种内战，阵线那么分明。但是也动了枪砲、也打死了不少人，这是怎么形成的，它有什么特点。”接着他谈了自己的看法：
“一、傍晚开始定点射击。傍晚至第二天清晨，人们大部分都已停止活动。枪声一响，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八派和砲派的武装据点就开始互相射击，这样不致于打伤或打死路上无辜的群众。各武装据点都有砖墙、沙袋、经改建的射击口等防护设施。射击的目的，主要是打掉对方的高音喇叭，或者以较强的火力压倒对方，形成一种心理压力。一挨天黑，东面八管区的步枪、机枪就开始向新华山铁塔的高音喇叭射击。首先是弧光弹，一道道蓝紫色线划过长空，直射到新华山铁塔，找准了高音喇叭，然后就是步枪、机枪的点射。既节约子弹又准确。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双方都不乏复转军人，都可以选拔些神射手,新华山的高音喇叭多次被打哑了。新华山东大楼等楼顶的武装据点，就找准弧光弹的始发点，加以还击。因为是居高临下，下面又多为居民区，这就难免不误击到群众甚至是砲人。周屾住在四楼，家对着新华山的窗口曾遭到两次流弹的光顾。他后来就用砖头把窗户封起来。”
“是的是的，”周屾证实说，“珠玑街朝新华山这一面的窗口都用砖头封堵起来了。附近一处建房工地上的一大堆砖头都被偷光了……”大家笑了起来。
劳绍平接着说：“这样的对射，仅东部八管区根据弧光弹的线路可以找到四、五处。同在青年路一条线上的水利厅的八派和7216工厂的砲派就互相对射击过，都是打喇叭。
“到了白天，枪放下了。八人走砲派门前过，砲人走八派门前过，也许双方的枪手们还一起排队买粮、买肉，都相安元事。因为大家都不认识，身上也没有标志。
“这种晚间互射的情况大量地存在，似战争，不同于战争。
“二、武装小分队骚扰。发了枪、抢了枪，而且数量还不少，于是纷纷成立了小分队，多半以青工和中学生为主。骚扰一下对立面，教训一下手无寸铁的人。逞逞能，抖抖威风。多半在大街小巷里打，枪一响，两派的老百姓就躲起来。若两派的武装小分队相遇，互相射击一阵。四周的住户还有出来助威的，特别是十来岁半大的娃娃，伸头探脑地看‘打仗’，为本派观点的小分队呐喊鼓掌。在大街小巷动枪，哪会没有误伤和死亡的事。小分队只向对方的武装人员射击，顾不上打对方呐喊助威的人。谁的火力猛，勇敢些，谁就能把对方撵跑，当了胜利者，就撤退。也不清街清巷，追究呐喊助威的人。‘战场’又恢复了平静，八人与砲人面合心不合地共处。八派有点名气的是华侨补习学校从印尼归国的学生组成的‘觉醒战斗兵团’;砲派有点名气的是中学生组成的‘小红旗战斗兵团’。
“这种骚扰似遭遇战，不同于遭遇战。
“三、正面进攻战。据八派传单披露，十二月二十八日，砲派组织数十个单位，约七八千人对《11.3O》(西郊汽车修配厂)发起总攻击，开始时用不同口径的大砲从四周向《11·30》的厂房、职工宿舍等地猛烈轰击，发射砲弹200多发，随后又用轻重机枪逼近扫射，并在攻打的第一线使用了新式武器，5号和8号产品。攻打的子弹象雨点一般铺天盖地而来，《11·30》战士和XXX师一○九团解放军战士被重重包围遭到猛烈攻击，当场打死解放军二人，打死《11·30》战士数十人。打完之后，大量地抢劫国家物以及工厂职工的口粮。这样的进攻战两派都有，大量的死伤都是在这种战斗中造成的。
“打得规模最大的是‘滇西挺进纵队’与武装部队的对打了,虽说‘滇挺’最后全部缴了械，但也不是轻易举手投降的。”
“两派打的是内战吗?不像。”周屾说。
东方泥说:“叫做‘派战’比较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