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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思礼拜会后的感想

(2024-07-24 12:57:14) 下一个

过去这个周日,教会的诗班在礼拜堂献诗这世界非我家这首歌。说的是自己的眼光,不要只看到你看到的这个世界。有那么一天,你会坐火箭离开这个生你养你的星球。一阵烟雾,九层云霄过后,天使们看到你,会为你打开天门。进入后,你到了荣美的福地。那里没有疼痛,没有黑暗,没有脏污。那是洁白的、纯净的、鲜花盛开的新天新地,温暖的光亮,新鲜的空气,美好的终极。圣洁的圣徒,赞美的歌声,以及看不到边际的生命。

这首歌让我想起6/28日,在赶往首都华盛顿坐飞机去西雅图前,参加的一场追思礼拜。这世界非我家是当时的一首主题歌。当时参加完一小时的活动,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我突然意识到我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的时间最多只有二十多年。根据弗吉尼亚州亚裔人均寿命的数据,我的寿命应该是84。我现在过了56岁,正好还有三分之一,28年。28这个数字数字实在是一个不大的数字。没数几下,一晃就过去了。我这盏老灯,剩下这三分之一该怎么发光。是会光亮强度越来越弱,直至熄灭,还是会偶尔发出从神来的荣光。经常登山hiking的人都知道,在登顶前的行走,每一步都充满了探索、惊奇、惊喜、赞叹,或快或慢,总是充满了好奇心、未知数。下山时,则是百无聊赖、眼中无物,脚步匆匆,没有任何感想和体验。只想把这余下的路走完。希望这余生,不像下山。希望这后面三分之一,依旧充满了好奇,未知,每一天有新的探索,新的发现。眼目所及,能看到远山高峰;双耳所听,依然有赞叹和诗歌。

第二个问题是,人生的最后的两三年实在是垃圾时间。人生这场电影,你看到了日出、鲜花、绿树、蓝天、白雪,最后结尾处竟然是一处粪坑。你想replay重放人生的最初,却无法重放。我就想,如果能确切知道是哪一年哪一天要登上火箭,我就和上帝协商说我人生的最后一年我不要了,干脆捐献给某个人,尤其是那些健康的、有爱的、发光的。我在县政府工作的时候,就有捐献年假的一说,尤其捐给那些需要年假照顾家人的。我会给上帝说,最后这一年人生我捐了,请让我加塞,直接把我划入永生之列。

我极少听说有老人是寿终正寝的。最近我听幸福家园团契的姊妹讲,她奶奶活了104岁。有一次家族大聚餐。老太太还给大家做饭。第二天就没醒,睡梦中就过去了。我一听到这样的故事就有点泄气,我没有信心说上帝爱我如此,竟然给我这美好的人生结局。我肯定会像绝大多数人一样,在人生的最后,会是疼痛,会走过一片粪坑,弄得自己、家人到处脏污,臭气熏天。

人生最后两三年的关键词是失禁,生理失禁、情感失禁、灵魂失禁。生理失禁就是肌肉失去了最基本的扩张和收缩的功能,身上的脏物不受控制地流出。污了自己、脏了亲人,坏了空气。自己无奈,家人叹气。一生的尊严,一生的美好,一生的洁净,临走在白墙上抹了几处黄泥。

如果生理上的失禁还能被宽恕,情感失禁则更伤人。也许是衰残、或者疼痛,没有了微笑,没有了宽厚,想不到别人的好处,说不出关爱充满恩赐的话语。猜忌、怀疑、谩骂,痛苦的呻吟,烦躁的怒吼。

灵魂失禁是说没有了爱、没有了光、没有了上帝。不再是给人滋味的盐,却是一根儿苦毒辛邪的苦瓜。就像天文学上的黑洞,一切的光亮到这里都被黑暗吸走了,再也不可能发出光,表现出爱。

我不希望在我的追思礼拜上,人要花很大的力气,从记忆的深处,遥远的过去、去挖掘出那个曾经健康的我,曾经光亮的我。我祈求上帝,请让我每一天、包括最后的一千天,都充满力量,发出光亮,有着从你而来的大爱和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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