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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张成坐在宽大厚实的皮椅上,眺望窗口外浦东的景色。周围高楼幢幢,拔地而起。远处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巍然屹立,高矗入云。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与张成在美国那间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不可同日而语。张成从小就梦想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在运筹帷幄的决策阶层挥洒自如。
回到中国,张成的许多梦想得以成为现实,身居高位,一展抱负。上海日新月异的变化更使他怦然心动,能够置身其中,身同感受这种变化,使他非常激动非常自豪。可在此同时,他也经受了所谓的逆向文化震憾。对张成来说,主要是企业文化震憾。以他的资历和背景,应付工作本没有什么困难。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工作,而是来自人。公司有个副总辽伟刚本来是主管技术的,张成来抢了他的位置,他对张成一直耿耿于怀。他热衷给张成出难题,在其他老总或下属面前让他难堪,对张成的提议总是百般责难。国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于一出校门就到了美国的张成来说一时难以领会。他最大的感觉就是累,繁重的工作量不说,还得化很大的精力来应付人为的阻力,这两年他身体也透支得很厉害。他摸了摸额上的头发,已经开始显现早秃的趋向。
电话铃响了,是李晓月柔和悦耳的声音:“我今天做了好多菜,过来吃饭吧?”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小姐亲自下橱。”张成打趣道,听见晓月的声音就使他轻松。
“你来我再告诉你。”晓月带笑的声音。
张成开车来到晓月的住处,一进屋子,就看到满满一桌菜,看的他胃口大开。“开饭喽!洗手去。”晓月见到他就笑眯眯地命令道。张成乖乖地洗了手,过来拣了块鸡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他一面嚼一面说。
“坐下好好吃。”晓月笑道。她穿了一件宽大的孕妇服,五个多月的身孕已经藏不住了。
“好好好。”张成在晓月的身边坐了下来:“来,告诉我,今天有什么好事。”
晓月的脸上满是笑容:“是这样的。第一件好事呢,我今天去做来B超,你知道BABY是男孩还是女孩?”晓月看着张成停了一下,激动地叫道:“BABY是个-女-孩!我就想要女孩,梦想成真喽!”张成听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今天他本还想再劝说晓月去把孩子流掉的,可是就如以前一样,晓月兴高采烈的样子总使他不知如何去说服晓月。
“这第二件好事是我把工作辞掉了。以后就不用费尽心思穿肥大的职业装来遮掩了。好喜欢这宽宽松松的孕妇服。我穿着好看吗?”晓月接着说,还转过身拉开孕妇服给张成看。
“好,你穿什么都好看。”张成敷衍着夸了一句,不过晓月穿着大园领的孕妇服确实很可爱。张成接着又说了一句:“你辞职了?”他想晓月真是铁了心要生这个小孩了。
晓月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以后我就天天在家里,给BABY听音乐讲故事,都说BABY在肚子里已经可以学习了。还有就是给你做饭吃。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好好地吃好好地玩好好地学习,好不好?对了,我菜做的好吃吗?”晓月的眼里盛满了甜美。她平常很少做饭,他们大都是上外面用餐的。
“嗯,不错。”比起宋晴来,晓月的烹调技艺略为逊色,不过张成还是点头赞赏。
“才不错啊。”晓月聪明过人,知道张成的称赞有保留,她不满地嘟嘟嘴。不过她马上又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要求高。可我这才开始学做菜,我买了好多烹饪书,我天天做,过一阵没准这水平可以就赶上餐馆了。”
“哈哈,好,到时你找不到工作,就可以去开餐馆了。”
“我们老板给我停薪留职。我哪会找不到工作,名校学外贸的,大家抢着要还来不及。”晓月一皱鼻子扬着头说。
张成喜欢晓月的调皮自信,他微笑着点头:“我们的晓月大才女大美人,肯定是大家抢的喽。”
“坏!”晓月简单说了一句,就管自己吃饭了。“哪里坏了?”张成凑过去问。这男人一听女人笑嗔一句坏,就全身发酥。晓月冷不防就伸出手呵张成的痒痒,一面呵一面说,这儿坏,这儿坏,哪都是坏。晓月的孕妇服特别宽大,她弯下头的时候,露出一大片荷藕般洁白的后颈和浑园诱人的肩头。张成忍不住一把抓住晓月的手,他的嘴轻轻啜了啜晓月纤纤的手指,便把她拉近自己,嘴唇落在她雪白的脖子和肩头,手也开始在晓月宽松的衣服里扶摸。晓月不再闹了,她温柔地由张成爱抚,软绵绵地如水一样。然后她开始回吻张成,她的吻轻柔地从张成的脖子顺流而下,滑过他的身子。她的手轻轻地解开张成的衣服。她跪了下来,一点一点地吻着张成的每一寸身体,没一寸皮肤。张成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颠簸在无际的大海上,他感到他快无法呼吸了。“晓月,晓月。”他喘着气叫着晓月的名字。
晓月拉着他走向卧室。“来吧。”她躺了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句。他们一起在浪花中翱翔,然后飞入云层,在互相呼吸的芬芳中冲过仙境,大朵大朵的雨露洒落在晓月光滑的肌肤上。“我爱你。”晓月呻吟似的说了一句。“我也爱你。”张成抓住晓月的手。
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张成的手轻轻地捏着晓月的手,他真的不舍得她。他知道世界上不会有比晓月更倾心于他的人了,也不会有比晓月更让他快乐的人了。他的任何提议,晓月总是热烈的响应他。不象宋晴,一大堆的计划规矩,吃完饭要先洗碗收拾,何尝有过如此即兴的快乐,激情的享受。想到宋晴,他的心里不由得漫过一阵不安的云雾。
“你知道吗?其实我去流产过。”晓月突然说道,张成惊讶地看着她。“可是我走到手术室的门口,听见里面女人痛楚的叫声,我犹豫了好久,我没法进去。我怕疼。我没法进去。”一滴晶莹的泪水从晓月的眼角流了下来,张成心疼地搂紧晓月浑圆的肩。“从我有这个孩子起,她就好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杀死自己的孩子。”晓月噙着泪水的眼睛里流露出坚决,张成看着她,他知道他无法阻止晓月生下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