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有回国了,故人和故人总是频繁出现在我梦里。在此贴一篇回忆奶奶的旧文。
奶奶的忌日快到了,翻找她的照片竟然没有找到一张清晰些的,她在我成家之前就去世了,并没有机会像爷爷和外婆似的跟曾孙们留下合影。
在记忆里搜索奶奶的点点滴滴,她总是在爷爷背后默默操劳。她会编竹篮,会编草鞋,会做皮蛋,咸蛋,会包粽子,会做酒酿,会织各种花纹的毛衣,会做布鞋,棉鞋。一切农家女能做的她都能做得更好,是个心灵手巧,非常聪明的女人。
她还在自留地里种了各种水果农产品,隔几个周末就背着沉沉的麻袋搭车送出来,骑车去车站接奶奶是件快乐的事。
有正式工作的爷爷有些大男子主义,即使在小辈面前也常有训斥奶奶。暑假回乡下住,干点活,奶奶总是小声过来阻止说,快放下,不然爷爷又要骂我了。
爸爸是奶奶领养的,也许因为不能生养导致她总是默默忍受爷爷的坏脾气,照顾爷爷的生活可谓无微不至。这份渗入生活的关怀直到她去世,爷爷才深刻感受到,曾在我面前提起奶奶放声大哭。
奶奶是得急性骨癌去世的。那时候爷爷正因为饮酒过量,胃穿孔,大口大口吐血在医院抢救。奶奶一直忍着自以为是腰病的疼痛没有告诉我们。后来爸爸在医院接到村里人打来的电话,说奶奶走不动路了。想像当时,因疼痛走不动路,坐在自家门口盼着有人路过给儿子带口信的奶奶,那样的奶奶好凄凉。
爸爸接到电话就去乡下接了奶奶直接上医院,诊断出来是骨癌晚期。大家都傻眼了,这该是位多能忍痛的老人
癌症晚期的痛苦是不能用笔墨形容的,发生在亲人身上,连回忆都会有痛楚。那个时候,奶奶总说腿好胀,我们除了帮她起夜,大多时候就是揉她那两条失去水份变得干枯异常的腿。
住院仅十天,奶奶在快天亮的时候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见她眼角留下了一滴泪,突然就很崩溃,扑上去大喊奶奶。那只手前一秒钟还是热的,后一秒钟就冷却了。应该是灵魂走远了。
奶奶的忌日离国庆很近,我还记得那一年她病床窗口灿若繁花的国庆烟火。这一份美好连同奶奶的美好刻在了比照片更能保存的记忆里。
奶奶,想念您。
想起了我的奶奶。快九年了,我一直养着奶奶留给我的蟹爪莲。每年蟹爪莲开花的时候,是我最想奶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