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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县委副书记(038)

(2024-02-10 08:58:46) 下一个

这个环节告一段落,大家每人都倒了些酒,共同举杯以示庆贺。

接下来进入到给黄河龙窖藏酒征集广告词的环节。唐旭知道,这广告词儿是越简单、越精炼,越朗朗上口的就越好,但要是在酒桌上张张口就出金句,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就提议这个环节不应再按顺序来了,谁想好了谁就说。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觥筹交错间,说了好些句子,却都没有让人们只一听,感觉眼前一亮的好句子。

刘莺一开始就坚持不喝酒,别人喝酒,她就端杯,只是沾沾唇。其间,刘莺想了一句广告语:“黄河龙窖藏,五千年文明成就一瓶好酒。”在所有人说的句子里,这是相对来讲最好的一句了,韩帅就提议,这句话暂且作为今晚广告语金奖的候选作品。

唐旭因为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即使是喝得多了点,也不会招来老婆孩子的反感,再加上喝的又是过年酒,三五知己凑在一起如此开怀畅饮也不是平时想办就能办到的,心里没有了负担,喝起酒来就格外豪爽。他跟韩帅是前后两任市委书记的秘书,两个人有心较较劲,酒就越喝越多。

刘莺担心唐旭喝得太多,第二天早上醒来难受,就轻轻捏了一下唐旭的胳膊,意思是叫他少喝一点。唐旭自然知道刘莺的好意,就笑着附在她的耳边说:“放心吧,一年也就是放纵这一次,不会有事。”

唐旭显然是有了不少酒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把控不住,跟刘莺的脸贴得就有点儿近。刘莺明显感觉到唐旭嘴里吐出来的酒气。

韩帅刚给唐旭和自己倒上酒,见状就打趣说:“你们这一对珠联璧合,在说悄悄话吗?”

唐旭哈哈一笑,朗声说:“哪有什么悄悄话,刘科长是担心我把你喝趴下,叫我让着你。”

韩帅看着刘莺问:“是吗?我怎么觉得老唐是在吹牛呢。”

刘莺脸一红,急忙为自己辩解:“你别听他的,我是嘱咐他,叫你们都少喝点。”

韩帅说:“唐县长酒量有限,我看,是可以少喝点。”

唐旭端着酒杯说:“笑话,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说罢,把韩帅刚刚给他倒上的酒,一口喝干,放下酒杯,仿佛意犹未尽,随口就说:“这黄河龙窖藏,可真是饮不尽的豪爽!”

唐旭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众人都没有在意,刘莺却说:“唉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这一问,反倒把唐旭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竭力回想刚才说过的话,却又想不起来说了什么。

韩帅对唐旭说:“你刚才好像是说,喝黄河龙酒真豪爽。”

唐旭说:“对,我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刘莺说:“不对,刚刚唐旭说的那句话是,‘黄河龙窖藏,饮不尽的豪爽。’”

刘云峰说:“饮不尽的豪爽,饮不尽的豪爽……妙啊!”

于是,“饮不尽的豪爽”和“五千年文明成就一瓶好酒”分获广告语征集大赛金奖和银奖。

酒场散后,刘云峰安排的商务车将众人一一送到家门口。因为刘莺是唯一一位女士,大家坚持先送下刘莺。刘莺下了车,跟众人挥手道别,刘云峰安排司机将一箱黄河龙窖藏给刘科长搬到电梯口。

刘莺说:“我又不喝酒,给我送酒干嘛?”

刘云峰说:“这是我们厂给贵宾提供的品鉴酒,我知道刘科长不喝酒,是给你家的那位尝尝,提提意见。”

刘莺说:“那就谢谢了,我自己搬上去就行,你们先走吧,时间不早了。”

透过车窗,唐旭看着刘莺茕茕孑立的身影,心头怅然若失。

公元280年,晋武帝司马炎灭东吴,结束了几十年的割据局面,统一了中国。晋武帝司马炎为了巩固一统,采取了有效措施,其中之一就是广揽贤能,极力笼络西蜀与东吴的一些遗老故臣,笼络不成,就设法除去,以达到不为我用也不许为我害的目的。同时,把“以孝治天下”作为其伦理总纲,提倡孝父母,敬老人,抚恤孤寡。

西蜀故臣李密引起了司马炎的关注。李密六个月时丧父,四岁时母亲何氏改嫁,靠祖母刘氏扶养成人,西蜀时,官居尚书郎,是个不大不小却很重要的官。晋统一后,蜀地先后有两名地方官推荐了李密,可李密因故国难忘,不肯出仕。司马炎亲自下令,地方官日夜严逼,声称如再迟缓,就要下狱治罪。竹林七贤中的嵇康被杀,刘伶装疯,李密也处在同样的环境,一边是情,一边是仕,一边是忠义,一边是存亡,这使李密左右为难。经过深思,他写下了《陈情表》,呈给了司马炎,说他年幼时“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多亏祖母把他抚养长大。而今,他才四十四岁,报效国家的日子还很长,祖母却已经九十六岁,又长年卧病在床,孝敬祖母的时间已不多了,恳请司马炎体谅他的苦衷。司马炎看了很受感动,为了笼络人心,索性派了两个女仆帮他侍奉老祖母。

想到这里,唐旭微叹一声,心想,李密为了情义二字,连太子洗马这么大的官职都辞去了,自己却还沉迷于这官场浮沉,追名逐利,忘乎所以。说到底,自己仍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虽然此生无法够跟刘莺生活在一起,但是,互为彼此的精神伴侣,便是放弃这一官半职又当如何?

正月初六,唐旭提前一个工作日回到清河,先以个人名义前去看望慰问了县里几位退职的老干部和困难职工,当晚,他在县委接待处的住所泡了一包方便面。吃完,看了会儿新闻联播,关掉电视,想着一个人在书房里面看看书,写写字。刚刚铺好宣纸,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了摆放在书桌上的那件笔筒,想起了明清古街上的李志坚来。上次随着李玉明去拜访志坚兄长,临走时,志坚送了他这件出自于清末民初的笔筒。对于志坚,他心里始终是存着敬仰,很想趁机再去会会,哪怕只是喝喝茶,谈谈古今,都有收获。

唐旭于是拨打了李玉明的电话。振铃声一直响着,几乎快要到了自动挂机的时刻,李玉明这才接起电话来,只听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阵杂七杂八的各式声音,着实热闹。

李玉明说:“喂,喂,唐县长,我这边太噪杂,听不清楚,一会给你打回去。”

过了约有三五分钟,李玉明打回电话,先是抱歉地说:“今天晚上我们李家兄弟们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搞了个家族聚会,喝过年酒,无论是兄弟们还是妯娌们也都是好久没聚到一起了,加在一起二十几口人呢。人多话多,我这赶紧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随后又问:“唐县长找我有什么事?”

唐旭说:“也没什么事,我想写写字,看到了志坚兄长送给我的那件笔筒,就想着去看看他。”

李玉明说:“那太好了,今晚志坚哥也参加了,只进行到一半,他说自己年龄大了,不愿意凑热闹,就跟大嫂一起先走了,估计这会儿正在明清街上。其实我也想早走,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正好接着你这个电话,我倒可以提前解放了。”

不多时,一辆白色小车开到了唐旭的住处,唐旭拉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副驾驶位子上的李玉明连忙向开车的媳妇介绍唐旭。

唐旭赶忙说:“嫂子过年好!”

李玉明的媳妇是县工商局商标广告科科长,身为副县长的太太,她在这小小的清河县里始终是有着强烈的心理优势,为人处事很强势,局领导也都是处处让着她。她这一年来一直久闻唐旭大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唐旭的形象,却没见过唐旭本人。好几回,她在县电视台的新闻里,看到自己的老公跟唐旭并排坐在一起,两下一比较,无论从形象上还是气质上,差别就比出来了。今天见到了年龄比自己老公小,职位比自己老公高的唐旭,一下子就没有了傲慢的底气,面对着唐旭,心里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嘴里只有机械地回应着:“唐,唐县长,过,过年好。”

因为天黑,又是坐在后面,唐旭自然没有看到李玉明媳妇的尴尬表情。其实,他也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只是想着今晚一定要去见见志坚。唐旭是一个不肯浪费时间的人,跟志向相同的人在一起,即使是闲聊,他也能够学到许多东西。

志坚早已经接到了李玉明的电话,估摸着他们快要到了,提前站在聚友斋门口恭候着。明清街是一条步行街,车子开不进去。唐旭和李玉明夫妇就提前下了车,并肩而行。节日期间的明清古街,处处悬灯结彩,喜气洋洋,不远处,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爆竹声,更进一步地烘托着节日气氛。

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李志坚,唐旭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拱拱手,给志坚兄拜年,说:“志坚兄,过年好啊。大冷的天,让您在外面等着,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志坚也朝唐旭拱手还礼,嘴里说着:“哪里哪里,贵客光临,真是让敝所蓬荜生辉。自从上次跟唐县长一别,我心里十分想念,总盼望着你什么时候再来,咱们再泡壶茶,叙叙旧,今天有幸得以如愿,请。”

唐旭在前,志坚随后,李玉明夫妇跟在后面,依次走进聚友斋二楼的小会客厅。志坚问:“唐县长,今天喝什么茶?”唐旭想了下说:“这个时节还是喝红茶好些,今天我就尝尝您这儿的金骏眉吧。”

不一会,大嫂端上来了泡好的金骏眉。唐旭捧起茶杯,任由丝丝弱弱的热蒸汽飘进自己的鼻息,看上去很是享受的样子,之后才轻啜了一小口,美美地说:“不错,不错,这是地道的武夷山金骏眉。”

听唐旭这么一说,志坚朗声一笑,说:“不错,这确实是武夷山金骏眉,原本十分难得,不想,唐县长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唐旭说:“志坚兄,咱们之间不必客套,今后千万不必再称官职。其实我之前喝过不少金骏眉,却从没有喝到过地道纯正的武夷山金骏眉,刚才只是斗胆推测而已。”

志坚说:“那就请唐老弟说说,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唐旭说:“一观此茶,色泽乌润,绝无浮质。二闻此茶,兰香扑鼻,气味纯正。三尝此茶,入口瞬间略有味苦,但转瞬即逝,苦尽甘来,香气长留。我之前也喝过上等的金骏眉,但总不及此茶,我想,能够堪称绝品的,也只有武夷山的金骏眉了。”

唐旭之前从未喝过此茶,却能够作出精确推断,志坚不由得对唐旭更加另眼相看。一旁的李玉明夫妇也是惊羡不已。特别是李玉明的媳妇,感到自己找的这个老公,跟眼前这个玉树临风、谈吐优雅、风度翩翩的唐旭一相比较,那简直就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品茶闲聊,唐旭发现,上至先秦诸子百家,下至近代民间杂玩,志坚或是知晓,或是精通,尤其讲到这清河往事,历朝历代,重要节点,重大事件,无不清晰地印在脑海,显示了极其渊博的学识和阅历。李玉明的媳妇坐在一旁,一开始还想着学一些深奥的知识,将来也好拿出去卖弄一番,可越听越觉得没趣,直听得昏昏欲睡,差一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打了个呵欠,就缠着大嫂要去看大哥收藏的那些宝贝。大嫂看了看志坚,志坚点点头,妯娌俩就肩挨着肩上了楼。

小会客室里面就只有三个男人了。志坚问唐旭,工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唐旭说,他对新来的曹永麟书记还把握不准,不过,自己有幸遇上了李玉明这样的好帮手,有李玉明在县委那边任二把手,自己又是在县政府这边主政,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阻碍。接着,唐旭向志坚简要介绍了年内准备完成的几项工作目标。

志坚听后,略一沉吟,缓缓地说:“能花钱办好的事情,都算不上什么难事,所以你刚才说的高速公路选址、省道S301改扩建,还有包括县域内企业上市等等,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所担心的倒反是基层换届选举和城乡教育一体化均衡发展的问题。”

唐旭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还请志坚兄长明示。”

志坚却没有直说,而是讲了个故事。

《汉书》中记载了这样一段故事,刘邦打败项羽平定天下之后,有一天跟手下谋士闲聊。刘邦说:“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意思是说,论谋略,他不如张良。论治国理政,他不如萧何。论指挥打仗,他不如韩信。三个副手都比老大强,他凭什么当一把手?说到这里,刘邦话锋一转说:“此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他们仨都是牛人,但也得管我叫老板,给我们老刘家打工,这就是我的本事。

志坚说,这个故事其实是暗含着三个原则。

第一个原则,一个领导有没有水平,不要看他做了什么事,而是要看他用什么人做事。刘邦水平高,一是他用人的水平高,二是他手下这些人水平特别高。别看项羽多么英勇顽强,壮怀激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你瞅瞅他手下有几个能人?韩信原来曾经是项羽的人,让项羽给气走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人范增,还让他给气死了。

第二个原则,领导干活用能人,员工干活用能力,这是本质区别。有些领导很能干,但是他不会用人,里里外外就自己一个人干,比如说项羽,号称“万人敌”,一个人顶一万个人。可是他不会激励,不会沟通,不会选拔,不会任用,只会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最后落得个自刎乌江。这样的领导看起来很厉害,其实比较差。

你再看刘邦,彭城决战的时候两军对垒,刘邦三十万大军队阵项羽十万大军,项羽骑着乌骓马手提大枪点着刘邦说:“刘季玉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刘邦说:“你要是不偷袭我,我就过来。”项羽说:“我是顶天立地大英雄,我不会使阴招。”

刘邦过来之后,项羽对他说:“你往后边看,你后面那些人都是抛妻别子来到战场上的,我身后的人也都是有家有业,丢下老婆孩子来到战场上的,你我二人打来打去,生灵涂炭,旷日持久。我有个解决方案,咱俩都下马决斗,你要赢了,我后面的队伍都归你,天下就姓刘,我要把你杀了,你的人都归我,天下姓项。咱们一阵赌输赢,今儿就把这事情解决了。”

刘邦听了哈哈一笑,回头一指说:“我身后有八百员战将,你要想决斗的话,我让他们轮流上来跟你打,你打死一个我就再派上来一个,我就不信弄不死你,反正我不跟你决斗。”

许多人认为刘邦这是耍流氓,实际上是刘邦更加懂得管理的规律,真正做大事不靠你个人这四两半斤的,真正做大事要靠你的队伍,所以员工干活用能力,这是项羽的思维。领导干活用能人,这是刘邦的思维。

第三个原则,解决好和谁在一起的问题。志坚说:“我知道你熟读史志,但我不知道你发现中国文化思想史的特点没有,《三国演义》第一章是《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提到一个词叫‘结义’。《水浒传》里梁山好汉做第一票生意那章叫《赤发鬼醉卧灵宫殿,姚天王认义东溪村》,提到一个词叫‘认义’,《西游记》里说的是‘收徒’,《红楼梦》里说的是‘认亲’,其实这四本书说的是一件事,先有队伍后有事业,找对人就找到了方向。找到张良就有了谋略,找到韩信就懂得了打仗,找到萧何你的团队就稳固了。大清朝风雨飘摇,江山马上就要崩溃,慈禧太后找到了曾国藩,立刻就中兴了。关键岗位用关键人才,才会产生出关键动力。工作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幸福生活不是你怎么过,而是你和谁在一起过,成功的道路不是你怎么走,而是你和谁一起走。

聆听志坚说完,唐旭感慨不已,今后的工作怎么干,心中已然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志坚其实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有些事情再难,但是只要选对了人,用对了人,都会迎刃而解。

唐旭真诚地说:“这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结识志坚兄长,我唐旭三生有幸。”

志坚哈哈一笑,说:“人哪里有什么三生啊,能够把这一生活明白就不容易了。再说,我只不过是讲了个故事而已,至于你工作上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

又转过脸去,对李玉明说:“玉明啊,你要是相信我这个大哥的眼光,就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唐老弟品行忠厚纯良而又饱读诗书,有思想,有才干,是个难得的英才,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携手干出一番事业来,莫要辜负这大好时光。”

在志坚面前,李玉明是弟弟,在唐旭面前,李玉明是下属。所以当志坚讲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听着,始终没有插话。听志坚这样一说,立刻表态说:“大哥,我跟你的看法是一致的,我和唐县长一定会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为清河县的老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旭内心里已经充满了十二分感激,他说:“志坚兄长请放心,我唐旭一不做庸官,庸庸碌碌,尸位素餐,二不做媚官,奸佞谄媚,欺下瞒上,三不做贪官,搜刮民脂民膏,贪图享受。我一定会和玉明处好关系,遇事多多商量,给清河县的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造福一方。”

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志坚的目光里充满了无限欣赏和怜爱。

就在此时,大嫂和李玉明媳妇手拉手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媳妇的手里多了一只首饰盒,李玉明忙说:“藏书阁里的每件东西可都是宝贝,怎么能拿大哥家的东西呢?”

志坚爽朗一笑,说:“弟媳妇轻易不来一趟,既然来了,总不能叫弟媳妇空手而归吧。”

李玉明媳妇不屑地说:“大哥说的很对,那么多宝贝,我这当弟妹的,只不过就拿了这么一小件而已。”

唐旭心说,李玉明的媳妇只不过是县工商局的一个小科长,股级干部,要是换了刘莺,一是绝不会这么做,二是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下里一比较,立马就分出了品格的高下。自己当有必要找个适当的时机提醒一下李玉明,千里之堤,往往毁于蚁穴,人一旦有了贪念,是很难刹住车的,要是管不好家里的媳妇,迟早要栽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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