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德成后裔癸巳大聚会始末

叶德成后裔癸巳大聚会始末

 

叶梦华

 

2013年6月

 

1. 起始

 

本来，国有国史、家有家谱是件正常的好事。国史给家谱中每个成员的一生经历以历史的大背景，家谱中每个成员一生的经历则给国史提供个体微观的具体事实。名门望族可望通过家谱激励后代光大家庭传统。一般家庭也至少可以预防有血缘关系的后代通婚。无奈在我们成长的年代里，历史成了可以任意按需编造和篡改的东西，家谱成了反动的禁物。我们不但成了不了解真实历史的愚民，而且被鼓励和逼迫去做一个六亲不认的人，成千上万的家庭悲剧实为民族的莫大不幸。

 

家中前辈和祖上的事从父母那里零星听到一点。父母双方的亲戚只有少数人和我们有些来往。有些亲戚早年有来往的，后来也没有了来往。更多的亲戚从来没有来往过，我们甚至不知道很多亲戚的存在。这种扭曲的亲戚之间的关系，也许只有我们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和体会出其中世态炎凉的滋味。现在算是亡羊补牢。

 

丁丑（1997年）夏我应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大同盟的邀请访问台湾时，有幸在台北见到肇华哥。肇华是大伯伯叶桂馨的独子，可谓我们爷爷叶文萃这一支的长子长孙。他把叶德成于光绪十年写的《蕃奕堂宗支簿》给了我。他对我说：“我们从小生活太优越了，所以都不成器。这本家谱我留着也没用，你拿走吧。”

 

得到这本家谱，我当然是喜出望外。但当时正整天忙于养家糊口，一晃就十几年过去了。

 

庚寅（2010年）因为为父亲叶南薰百年冥寿准备材料，一时想起贵阳二伯伯叶兰馨一家亲人大都没有见过。这样大姐蕴华和我专程去了贵阳，保华哥也专程从武汉去了贵阳，由此而有了庚寅六月贵阳亲人的聚会。计有二伯伯叶兰馨家大儿子叶保华、二儿子叶正华及夫人周恩明、三儿媳妇邹德珍、四儿子叶向华、大女儿叶敏华、二女儿叶昆华及丈夫高建仪、我们父亲叶南薰的女儿叶蕴华和儿子叶梦华；还有下一代叶正华的女儿叶平及她的丈夫傅余平和女儿傅文宣、叶士华的儿子叶涛及他的夫人郑小燕、叶向华的儿子叶凯及媳妇陈睿、叶敏华及其女儿潘薇和儿子潘龙、和叶昆华的儿子高晓韵和媳妇尹小霞，共21人。

 

翌年秋，辛卯（2011年）11月，三个爷爷的部分后代在南京瞻园相聚。计有大爷爷叶文华家的孙女叶菊华和她的女儿周宁、叶跃华和夫人童锁琴，二爷爷叶文藻家的外孙端木怡昇和他的女儿端木勤，以及我们爷爷叶文萃家的孙女叶蕴华和叶蓉华、孙子叶梦华、外孙朱伏生和他夫人潘世英共11人。

 

我和大姐蕴华手持肇华哥给我的叶德成于光绪十年写的《蕃奕堂宗支簿》专程拜访了90岁高龄的大表哥端木怡昇向他请教叶家旧事。回到美国后即将《蕃奕堂宗支簿》打印出来，加注加序后分寄各位已经联系上的亲戚。接着开始着手编撰《叶德成后裔叶氏家谱》。

 

我们顺藤摸瓜，与叶振华叔叔联系上，从而有了壬辰（2012年）七月北京与振华叔叔一家人在东四孔乙己酒家的聚会。计有叶振华叔叔、刘彩萍婶婶，振华叔叔的长女刘霖、外孙王楠、及王楠的女友刘佳，振华叔叔的次女叶霏、次女婿李铁军、外孙女李奕霏，以及叶蕴华和我，共10人。振华叔叔不是“华”字辈的，他是“章”字辈的，原名叶章亨，后自己改名为叶振华。

 

最后我们通过振华叔叔与鹏飞叔叔一家联系上了。鹏飞叔叔家的16名亲戚们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和鹏飞叔叔家大聚会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鹏飞叔叔的原班辈名为叶章利。

 

至此，叶德成的后代所有人员的姓名就全部收集齐全了。换言之，如果按叶德成为叶逵系第38世算，第39世辈（即我们的爷爷辈）、第40世辈（即我们的父亲辈）、第41世辈（即我们这一辈）、和第42世辈（即我们的下一辈）的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名单已经齐全了。第42世辈的下一代的姓名则难免有所疏漏。

 

2. 癸巳南京之大聚会

 

癸巳南京大聚会由菊华姐、大姐蕴华和我发起，得到振华叔叔的鼎力支持。大聚会的主宾理所当然地是鹏飞叔叔及其家人。我们选定5月19日星期天中午以便外地亲戚和尚在就学的后代们都能参加。地点由菊华姐选定秦淮区武定门公园内夜泊秦淮酒家馨远厅。

 

是日，计有鹏飞叔叔一家15人：叶鹏飞叔叔，徐伦英婶婶，大女儿叶秋萍及其丈夫王明龙和儿子王博，二女儿叶秋惠及其丈夫郑金陵和女儿郑璐，三女儿叶秋玲及其丈夫侯存俭，四女儿叶红及其女儿叶小钰，以及小女儿叶小丽及其丈夫杨学锋和儿子蒋震宇；振华叔叔一家从北京专程前来的九人：叶振华叔叔，刘彩萍婶婶，大女儿刘霖及其丈夫王荣祥和儿子王楠儿媳刘佳，二女儿叶霏及其丈夫李铁军和女儿李奕霏；菊华姐和跃华哥家八人：叶菊华及女儿周宁，叶跃华及其夫人童锁琴、儿子叶云、女儿叶萍和女婿朱钟雨；大姐蕴华和梦华家三人：叶蕴华及长女李海弘，和叶梦华；总计共34人参加了大聚会。

 

5月19日11点前叶红及其女叶小鈺率先到达夜泊秦淮酒家馨远厅。蕴华的大女儿李海弘为每位来参加聚餐的亲戚写了名签贴在每人胸前以利识别。菊华姐和海弘又分别带来了大量的红酒、啤酒和其他饮料。

 

餐前合影之前，叶霏向所有亲戚们发放了丝巾，以为此次聚会之标记。合影拍摄于夜泊秦淮酒家园内馨远厅外。

 

我在馨远厅内展示了我在东山和上海收集到的部分有关叶家家世的文献。

 

聚餐会由菊华姐致词开始，振华叔叔和鹏飞叔叔接着也给大家讲了话。振华叔叔的讲话见附件一。其后大家边吃边听我讲述了东山寻根和叶家旧事。

 

聚餐会后部分人员又在夜泊秦淮酒家门外合影留念。这次相片中有了上张相片中缺席的周宁。

 

这次聚会中的一件遗憾的事情是忘了请每家每人自我介绍一下。叶蓉华虽一家均在南京，但因正在她丈夫孙钟秀的丧事之中故而没能来参加。

 

叶霏收集并编辑了《简易通讯录》，见附件二。贵阳二伯伯家成员的通讯录也为方便起见作为附件三附在本文之末。

 

3. 东山总聚会之建议

 

我们都从老一辈那里知道，我们的老家在苏州东山。今年五月我专程去了东山，结交了几位研究东山家族史、对叶家家世有专门研究的专家。我在东山和上海收集到了很多有关叶家家世的文献。目前，我正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希望能把我们南京这一支与东山老家的家谱衔接上。我计划将另写一篇题为“癸巳寻根”的文章记录有关的情况。

 

我计划明年（甲午，即2014年）在南京图书馆查寻资料，希望能找到有关叶家在南京的文献。

 

其后，我建议我们所有叶德成的后代在东山总聚一次，或在南京和东山两地总聚一下。我们可以用一到两年的时间来准备，成立筹办小组，确定时间日程，作财务预算，筹集资金等。

 

最后，我希望能把已经初见雏型的《叶德成后裔叶氏家谱》编完定稿，每人一份分寄所有叶德成的后裔。同时将连同叶德成于光绪十年写的蕃奕堂家谱分别捐赠给南京图书馆家谱室，上海图书馆家谱室，吴县档案馆和东山有关部门等处。

 

再以后的事就留给叶氏叶逵系42世及其后代去做了。

 

 

附件一  叶振华在2013年5月19日南京聚餐宴会上的感言

 

参加今天的聚餐宴会的，都是蕃奕堂叶氏家族中，叶德成在南京和北京的后代。

 

一百多年来，我们国家反复历经内战外战、社会动乱，叶德成的后代生存维艰，在这些大动乱中被打散了。所以今天在场属大房的菊华、跃华，属二房的我和鹏飞，属三房的蕴华、梦华，还有分散在南方和台湾的，彼此之间极少联系，无联系，甚至互不知情。我们得感谢梦华，虽然他在美国的大学任教，可是多年来利用假期回国，花时间，花精力，花费用，在大陆各地和台湾，调查访问，查阅资料，分别找到所有当事人，并追本溯源，寻找我们家族的来龙去脉，乃至找到叶氏家族千年前的源头。

 

正是他的努力和倡议，并由他和菊华当东道主，形成今天南京和北京我们这群叶家家族的聚会。

 

叶德成家族后代经历的差异太大，太不一样了，即使仅仅把今天所谓大房、二房、三房各自不同经历叠加在一起，差不多也近似于我国近一百多年历史的缩影。

 

大房菊华、跃华的父亲叶章和，可以说是遵循和传承我国儒家文化中修身齐家、中庸之道以及诗礼传家，等等这些优秀传统的典型。抗战开始后，日寇侵占南京，他洁身自好，专注于在学校里教书讲课。那时我所属的二房已完全解体，我住在他家。叶章和这时不仅要赡养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还要加上我，还要加上四叔和姑妈。他是“教书匠”，为多挣点工资，每天要在好几所中学讲课，疲于奔命之余，在书房里不是吟诗就是练字，院子里地面上常常是铺满在旧报纸上书写的毛笔大字。小时我从未读过唐诗，后来见到《唐诗三百首》，其中有些我竟然能背出来，曾经很奇怪，想想原来是因为叶章和的经常吟诗之声，留在我无意识的记忆中。 

 

那时叶章和应该是在四十岁之内，可是与他分别之后留给我的印象，他是儒家“老夫子”式的文化人。对于他后来遇到完全想像不到的挫折和打击，应该是属于他的价值观念、价值取向，为当时社会主流所不容，意识形态的差异被极端化，被无限上纲。而菊华、跃华后来对社会无私的表现和奉献，突出的杰出的社会业绩和社会成就，这些同时都应是叶章和文化遗产的再现，都是叶章和人品的再现。

 

三房我只见过叶南薰家，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记得我曾在他家住过几天，是在金陵大学的南秀村，给我留下的印象，这是一个思想氛围现代化的很有文化修养的家庭，南薰回到家里所聊的，全都是学校里教学的事，印象中好像还谈起过学校里关于伙食管理方面的问题，他是全身心地关注学校的教学和管理。

 

走向现代化，是我们这个民族，我们国家，一百多年来贯彻始终的话题和持之以恒为之奋斗的目标，而走现代化，首要是人的问题，是人才问题，人才首要的是办学和教育问题，无数有识之士为之献身于我国教育事业。叶南薰这一家人主要在教育科研战线上工作，并且十分突出，蕴华任教于北京大学，蓉华任教于南京大学，蒨华在石油部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工作，因公殉职，英年早逝。梦华任教于美国华盛顿附近的圣马利大学院，现任经济系系主任。

 

有一年，好像是在《知识就是力量》这本杂志上，见到我国实现了“人工合成牛胰岛素”的报道，这个项目在国际上也是高水平在世界上影响很大的科研成果，而实现这项成果的科研小组成员名单中，见到有“叶蕴华”三个字，会不会是南薰家的那个叶蕴华？后来打听，果然是！

 

八十年代偷听“美国之音”，突然听到播音员说叶梦华的什么讲座，会是南薰家的那个“叶梦华”？果然也是！

 

对他们的情况我几乎完全不了解，但仅仅是非常偶然听到的这两点，也足够说明问题。叶南薰这一家，在教育教学领域，一脉相承，且专业和业绩十分突出。

 

还需要提到的是，文革结束不久我出差经南京时，叶南薰对我说，在西安交大的梦华，文革中因为反江青被判刑关押，逃跑时骨折。是在这之后，梦华去了美国。而南薰，被作为“反动权威”，文革中当然也得挨“整”。在那个历史阶段，叶章和是因为意识形态和政治取向的差异而被作为异类。叶南薰的政治取向与主流完全一致，可一度也并不顺利。回顾我们国家一百多年的历史，在文化界学术界各学派流派，历经重大对立、分歧、争论，然而他们大都有着共同的基点：都是在找寻和坚持复兴中华的路径。我们这个国家，就是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前进。

 

我和鹏飞的二房，包括异母姐姐叶静明，因为家庭没有了“主心骨”，打抗战开始，为了生活，东奔西散，母亲出去帮佣一度下落不明，叶静明记得当时是领着孩子住进免费提供食宿的慈善机构“救济院”，鹏飞被三舅带走，我是先是在几个亲属间“流浪”，后来住在叶章和家中。从此，二房的这个“家”，解体了，作为“家庭”不复存在，且几十年间彼此互不联系互不知情。

 

我的经历是从“漂泊”到参加革命 —— 新四军，参加过“解放战争”，参加过“抗美援朝”，从“新四军”到“解放军”，我主要是在宣传文化部门工作，后来转业到轻工业部政治部。参军前，从小学到中学，中间断断续续在校念书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六年。大概是因为我毕竟在叶章和家中生活过几年，叶氏家族的文化基因在我身上没有间断，文革后期，被调到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任系党支部书记。进入院校专业管理领域，是我一生中的重大转折。自改革开放始，意识到西方发达国家的工业设计专业，在我国计划经济时期基本属于不需要不可能得到发展，但却是现代工业建设和国际市场竞争中必不可缺的，于是联合发起并被委派主持筹建中国工业设计协会，促进高等院校设置工业设计专业，促进工业设计的社会实践，一直致力于这个领域，直到今天。

 

鹏飞是1937年日本占领南京的前夕，被舅舅带到西安，住在外婆家里。也就是他六岁时就离开叶家，叶氏家族的文化基因在他身上断裂了。大概是外婆家也是生活艰难，加上抗战期间的种种混乱，鹏飞不仅基本没能上学，还被国民党军队抓了“壮丁”，后来又当了解放军的“俘虏”，1949年后复员到南京。鹏飞也是坎坷一生，但他的第二代比第一代强，第三代又比第二代强。

 

忘记是哪一年，叶南薰对我说，叶菊华被评定为南京市“劳动模范”，被授予“五一劳动奖章”、“三八红旗手”称号，报纸上有非常突出的事迹报道，在南京影响很大，建议我去找到她。

 

由于种种原因，直到我办理离休手续后，才去南京寻找除叶南薰之外的叶家其他人，首先找的是叶菊华。那时我不知道菊华住在哪里，记得好像是走出南京火车站，找了辆出租车，询问司机知不知道南京有个“叶菊华”？结果不仅知道，还把我拉到南京玄武门9号叶菊华家。通过叶菊华见到叶跃华。那时已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

 

九十年代初我在广州南方工业设计事务所，急需要有熟悉机械、能解决产品研发中非常规技术结构、且能在机床上自己动手制作的工程师，在社会上招聘就是找不到。那时国内正是绝大多数国营企业由于技术设备落后等问题，几乎都面临危机和被淘汰，叶跃华被请到广州，这解决了南方工业设计事务所一大难题，因为在研制的产品设计中，所有非常规的技术和结构问题，没有一项能难倒他。这里需要特别提到的是，叶跃华因为受叶章和所谓“问题”的牵累，他没有任何正式学历，他所有的知识、能力，主要是甚至是全靠他在艰难的成长历程中和后来在工厂中自觉的自学，他是自学成才，而且他那一套技术和机械结构等方面的技能，在他所接触组织机构范围，达到无人可取代的程度。

 

我是共产党员，并且曾经在人事部门工作过，我很清楚，我们党对于一个人的入党、提干，至少是我还在工作岗位的那个时期，对其家庭情况、出身成分和社会关系的审查，是十分严格要求非常高的。叶菊华能入党，能当上园林局局长，能在南京建委任总工程师，绝对是非同小可，绝对是要有超凡的表现。而她在南京市的城市建设和规划中，在城区景区规划以及一些重要的恢复明代建筑和民族形式建筑的设计中，发挥极重要的作用，有着杰出的成就，这绝非一般人一般水平能达到的。这条路，当初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所以，上世纪八十年代底，在南京玄武门9号她家中第一次见面时，就特别关注询问。她当时向我介绍了她和她家在最艰难时期的状况，以及一些令人辛酸情节，后来每当我为了激励，在亲属中重述这些情节时，都是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讲不下去。总之，一棵脆弱的树苗，被压在庞大的石头之下，顽强地生长，在石缝里挣扎出来，成了一棵苍天大树，几十年的勤奋努力，在南京的城市建设中留下了她的里程碑。

 

我在前面说，把今天在场的大房、二房、三房各自不同的经历，叠加在一起，应该不是“近似”，实际就是我们国家近一百多年来历史的缩影。而我们这个民族一百多年在多灾多难中，始终奋发图强，自强不息，今天终于真正成为一个屹立于世界的大国，且重绘了世界经济版图。如果把叶菊华挫折曲折的历程，奋斗的一生，把它说成是我们这个民族奋发图强历程的缩影，我想，这并不过分夸张。

 

叶菊华的奋斗的一生，也为我们叶家树立了一个榜样，对于蕴华插话说菊华的业绩也是我们叶氏家族的光荣，我很同意。

 

叶德成的子孙，特别是“华”字辈们，他们在专业领域，在教学领域，在不同的工作中，都作出了杰出的业绩、成就和无私奉献，叶德成的后代无愧于我们这个民族！

 

附件二 叶霏2013年5月29日编《简易通讯录》

（略）

 

附件三 贵阳亲戚通讯录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