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下午在斯德哥尔摩登上轮渡,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到达了芬兰首都赫尔辛基(Helsinki)。旅店在火车站附近,离轮渡站约2公里,同伴说拉着行李步行不方便,我俩便决定打车去旅店。
轮渡站停着几辆出租车,有个司机来拉客,听说路程才2公里,露出不情愿的样子,随后说,如果给50欧元,就带我们去。另一出租司机过来,他用芬兰语跟那位讲了几句,那位说可以带我们去,车费60欧元。真把俺俩当冤大头了。
天气晴好,从轮渡站可以看到市中心的赫尔辛基摩天轮(Helsinki Skywheel),我建议不如步行,还可一路看看城市风光。
说走就走,一条大路通往市中心,走出没多远,就看到了山坡上红色的乌斯别斯基大教堂(东正教堂,Uspenski Cathedral),教堂的斜对面是赫尔辛基摩天轮。边走边看,很快走过摩天轮,到了人来人往海边的大广场 (Market Square)。广场里有不少小摊,卖各种食物和手工艺品。穿过广场,跨过几条小马路,右边高地上一座雄伟的白色大教堂令人瞩目,那不是著名的赫尔辛基大教堂吗?
两座大教堂,有人称为白教堂和红教堂
露天市场
这会儿,我们行走在市中心繁忙的购物街——Pohjoisesplanadi 大街上(那么多字母,不知怎么发音,简称“波街”吧)。波街两边的建筑宏伟大气,不少建筑有精美的雕刻,富有历史感。沿街商店林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十分繁华。这条街很宽,走了一段,街道更宽了,街中央有个街心花园,郁郁葱葱,还有不少雕塑,原来那是埃斯普拉纳迪公园(Esplanadi)。就这样,我俩不知不觉瞥到了赫尔辛基几个最著名的景点。虽未驻足细看,却也知道了这些景点的位置,打算放下行李,便回来好好观赏。
街景
埃斯普拉纳迪公园
旅店在波街旁边的一条狭窄小街上,饭馆酒吧林立。我们的房间在五楼,面向小街。老式木窗又高又窄,天花板很高,房间的两端是三角形的壁橱和洗手间。最令人难忘的是旅店的小电梯,没行李的话,可以挤进去三个瘦子,带行李,只能塞进去两个人,胖子可以一人独上独下。不过,住在这样的老建筑里,是不同寻常的有趣体验。
在旅店遇到两位美国年轻人,也是来观光的,我们互问了观光计划,这两位跟我们一样,觉得景点比较集中,计划在这座城市随便走走。
我们从旅店出来,去上述景点兜了一圈,顺便还去看了火车总站、火车站旁边的国家剧院、赫尔辛基大教堂前的议院广场。看完有点饿了,便去露天市场找特色小吃。
赫尔辛基的天气让人捉摸不定,街上阳光强烈,穿两件单衣还嫌热,但是到了海边广场,冷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找出绒衣穿上,却为时已晚,感觉自己又受凉了。
火车站和附近的劳动者雕塑
国家剧院
议院广场
在冷飕飕的露天市场,不少食品摊出售的热乎乎芬兰三文鱼汤很是诱人,我俩也点了热汤,坐在简陋的棚子里,食客还挺多的。鱼汤10欧元一碗,内有土豆、韭葱、胡萝卜,外加两块指尖大小的三文鱼。这些小摊贩也太抠了吧?餐后才发现,广场旁边有特色的老建筑是老市场楼 (Old Market Hall),进去一看,原来是个美食市场,这下知道该去哪儿用餐了。
老市场楼
因我和同窗前几天嗓子不舒服,带来的大批润喉糖所剩无几,决定去补充一些给养,顺便买点感冒药。走了两家超市,才知芬兰的超市不卖润喉糖,需要去药房购买。
药房在一个购物中心的地下室里,药品包装都是芬兰语,我正寻找包装上画有鼻子喉咙之类的药片,来了一位和蔼的中年女药剂师,穿着白色的制服,用英文问我们需要什么。问她有无控制发烧、打喷嚏、流涕、喉痛、咳嗽等症状的感冒药。她称芬兰没有这样的综合感冒药,但是有针对一种症状的特效药,比如这是缓解喉痛的,那是抑制咳嗽的,边说边从货架上拿下三种药给我们。询问了每种药的用途和用法,发现两种是喷剂,最后买了治疗喉痛的消肿药(不是抗生素,就是消肿),以及她推荐的最强效润喉糖。不得不说,药房的服务太好了,药剂师友好耐心。在日常生活中,能得到专业周到的服务,减少了焦虑和担心,或许这是芬兰人富有幸福感的一个因素?
联想到美国,怎么感觉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人手不够呢?超市商店饭店旅店雇佣的人越来越少,难以找到可以提供帮助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那位可能是一问三不知。美国人的烦躁不安,也可以理解了。
在赫尔辛基的两天,我们坐上了绿色的老式有轨电车(无论哪路车,都是同样的绿色),去了著名的岩石教堂。这座教堂建在坚固的岩石上,教堂内部是直接开凿坚硬的岩石建造而成的,自然光从环绕四周的天窗射进来,透过天窗可以看到蓝天。据说由于这座教堂音响效果极佳,经常在此开音乐会。
岩石教堂
趁着一个傍晚,不冷不热,我俩走过好几条林荫大道、僻静的住宅区、绿化地带、国会大厦、以及赫尔辛基中央图书馆,来到了芬兰作曲家西贝柳斯的纪念碑。纪念碑是一座大型的现代雕塑,由600多根空心钢管组成,钢管被焊接在一起呈波浪状。在这座雕塑的旁边,是西贝柳斯的雕像(不知他头像旁边的代表什么)。
西贝柳斯纪念塔
中央图书馆大楼现代简洁的外貌很吸引人,进入图书馆后,更喜欢其明快的风格和宽敞的空间了。图书馆有三层,不同于塞满书架的传统图书馆,中央图书馆更像是“社区活动中心”。入口旁边的多张桌子上,摆放着国际象棋,老老少少坐着下棋。环顾身边的美国人,现在有几个人会放下手机,开动脑筋,慢悠悠地下棋?
底楼流线型的空阔地带是开放式的学习休息区域,有人看书,有人玩手机,有人躺平,随心所欲。底楼的咖啡店和简易餐厅出售甜点、色拉、三明治等。不少人来图书馆用餐,我们也享受了甜品。
二楼梯形空间里有不少年轻人,戴着耳机,握着手机,捧着笔记本电脑,也有的在低声聊天。二楼还有几个“城市工坊”和会议室。工坊提供了现代和传统设备,如3D打印机和缝纫机,帮助喜欢动手的居民完成他们的DIY工程。之所以建立工坊,是为了鼓励人们一起动手,交流经验,促发更大的创造力。
三楼格外明亮宽敞,书架之间距离较大,一整面的玻璃门窗,门外是巨大的阳台,阳台上有不少人在看书、聊天、晒太阳。玻璃墙里边的那些沙发,看上去非常舒适,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要是冬天能坐在沙发里晒晒太阳,多么惬意舒服。可是,不是说芬兰的冬天很早就暗了吗?且不管这些,只要看到图书馆的贴心设计,就会明白芬兰人为什么幸福感满满的了。
赫尔辛基中央图书馆
在赫尔辛基的第二天,我们坐轮渡去了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历史遗产名单上的芬兰堡(Suomenlina Fortress)。芬兰堡占据了赫尔辛基海港入口处的一组岛屿,这些岛屿由桥梁连接起来,组成了芬兰堡。这座军事堡垒建于18世纪下半叶,根据不同地形,用岩石建造了不同的防御系统,展示了当时的欧洲军事建筑。如今,芬兰堡已改为民用,有一些居民区,小区里的砖房显得颇有年代感。
芬兰堡
哦,后来我们去老市场楼吃了两次饭。第一次去,见不少食品摊位出售驯鹿肉,想到圣诞老人坐的驯鹿爬犁,驯鹿(尤其是卡通驯鹿)多可爱啊!怎么能吃它们呢?我俩正在议论,卖驯鹿肉的小哥热情地问我们,要不要尝一尝,我俩连连摆手。他却不折不挠,坚持递过来两小块加了奶酪、果酱、以及不知什么调味品的驯鹿肉。尝了一下,跟牛肉差不多。同伴决定买一份以示感谢。小哥拿出土豆泥,放了驯鹿肉,让我们选“浇头”,浇头有腌黄瓜、腌辣椒、各种腌制素菜、青豆、玉米、果酱、辣酱、番茄、奶酪等十多种。小哥很实在,拼命往纸盒里加料,我俩好不容易才吃完一份。
第二次,我决定尝尝芬兰的生鱼片拌饭,似乎跟旧金山的味道差不多。同伴不吃生鱼,再次点了芬兰三文鱼汤,里边鱼很多。看来这老市场楼的食品比露天市场的靠谱,而且两处的价格相差无几。
吃喝玩乐似乎还少了个“喝”。尽管我俩不喝酒,但是芬兰人喝啊。旅店房间对着一家啤酒吧,一家酒吧和一家餐厅。望出去,总有人坐在室外的餐桌边喝酒,晚上十点多,打算睡了,望望对面,还在喝。因屋子里烧得太热,开了点窗,半夜醒来,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窗帘拉开一条缝,天全黑了,有人坐在昏暗的灯光里,边喝边聊。一直到早上三点,天亮了,酒吧熄灯打烊,喝酒的人也回家去了,小街空无一人,终于安静下来。
图片均为原创
鹿肉我们倒是经常吃,朋友经常打猎,但是感觉鹿肉有点老,不觉得好吃。三文鱼汤我倒是挺喜欢的 ,学邮轮上经常做。
游记很精彩!:)
那三个国家把芬兰看成是不同文化的“另类”。
挪威、瑞典、丹麦基本上说同一种语言(印欧语系里的日耳曼语族)。
虽然在语言学里把它们划定为三种语言,但其接近程度比北京话和上海话还要近。
而芬兰语不是印欧语系的成员。
芬兰语、爱沙尼亚语、匈牙利语组成一个小语族,在欧洲属于印欧语系以外的“另类”。
芬兰的人种和那三国也不太一样,有些亚洲人的特征。
芬兰北部还有游牧的 Sami 族,比芬兰族的亚洲特征更强。
那个公墓有两个大门。那条人行路线从一个门进,从另一个门出。
那天正好是我进了一个门以后,出另一个门以前,他们要关门。
后来我每天白天都穿过那个公墓。
公墓里树木茂密,郁郁葱葱,比起汽车道来,既凉快,又没有噪音。
有时还能看见园丁浇水,看到这幅画面顿使焦虑度降低。
很赞同你的旅游方式,我也喜欢边走边看,走不动了就坐公交。好像有点“沉下来”的感觉,跟当地人的接触多一些,比坐在旅游车上看窗外有意思多了。
跟海风一样,吃驯鹿肉这事,也让俺很意外 @/@ 。驯鹿神秘而美丽,一直是圣诞老人的好帮手,与西方小孩儿的美好童年紧密相连,这么大鸣大放地公开吃,小朋友们能受得了吗?
片片真好看,张张小巧恬静,非常的享受:))
赞海风姐好游记,照片很漂亮。
这也是我的旅游模式。
我在赫尔辛基没有坐过一次出租车或公交车,从火车站到旅馆,从旅馆到轮渡码头,全靠步行,没烧一滴汽油。
由于这个模式,也观察到了赫尔辛基城市设计一些独特的方面。
赫尔辛基有不密集、但四通八达的人行专道。
有时候,这些人行专道并不是设计在汽车道两旁,而是有自己独立的走向,一会儿穿过森林,一会儿穿过公园,甚至偶尔会穿过公墓。
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其他城市学习的设计。人行专道不建在汽车道两旁,使健行者或走路去办事的人不用听车辆的噪音,还能呼吸森林的新鲜空气。
我第一次沿着人行专道去旅馆是晚上,天已经黑了。进了一个敞开的铁栅栏门。走了一程,一辆警车停在我旁边,警察小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我正在往这个旅馆走。警察小哥说,这是一个公墓,马上要关大门了。于是我从原路返回大门,沿公墓外墙走半圈,再接上人行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