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Birmingham惊魂之六
Newtown的治安应该真不怎么样。晚上楼下经常传来门窗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我每天下班回家, 间或有人开车尾随,甚或有人拿出他们的身份证告诉我他不是坏人,希望交个朋友。尾随者多是黑 人,而拿身份证的全是白人。这种现象在英国的其他城市没遇到过,除了Hastings。 这是后话。
刚开始我还比较愤怒和害怕,第一次被纠缠后回家向英姐讨教对策,她哈了一下,说她被尾随的次数多得去了,听语气好像有点魅力大比拼的架势,赶紧住嘴,应和着听她讲故事,暗自琢磨着办法。
左试右试,后来发现不理他们,不说话也不看他们,当他们不存在才是最有效的。可能是他们多少还识一点趣吧,不再骚扰。
邢先生反复强调说这个区虽然住的大都是黑人工人老大粗,素质是不高,但人家纯朴啊。我只笑笑,不发表任何意见。英姐经常加班到晚上9点多才回家,邢先生每次都要去车站接她。我晚上不出门,他让我帮着照看一下他女儿,有时辅导一下她功课。
英姐他们是有一辆车的,但她还没有拿到驾照,邢先生的驾照是国内的,第一年来的时候买的这车,开了一年车就扔那了,因为他得重新考英国驾照才可以再上路。可他英语不好,也就一直没打算去考。英姐说她得尽快拿到驾照,自己开车去上下班会方便很多。她休息的时候她的英国朋友过来带她出去练车。
小女孩子学习不太用功,成绩不理想,夫妻俩每天额外强制她学一会儿中文,但效果甚微。熟了以后,有次我跟她开玩笑,说别的功课不好还情有可原,那数学不好可就说不过去了,咱中国孩子可不能在数学上输给英国佬。
最回那句话招来英姐满脸的不高兴。她说咱囡子的英语还是呱呱叫的。我自知多嘴,从此噤声。
周六下班,付大夫带着儿子赶过来为魏姐送行。他穿着考究合体的西服,虽然身材比较魁梧,仍旧书卷气十足。
他们共事多年,陡然这样分别,无限伤感。老板老板娘那边没有只言片语,魏姐说好歹是圆满完成任务,对得起他们两口子了,其他的也就懒得说了。
魏姐的儿子和付大夫的儿子同岁,14 岁,都是一米七几的小伙子了,小平头,瘦高瘦高的,已透露出几分清爽儒雅的范,看不到一点国内有些独生子女的骄横和叛逆。
魏姐的儿子戴付黑框眼镜,他5岁就随他们夫妇来英国,能说中文,但读写已经很难了。付大夫的儿子活波些,特喜欢笑,他两年前随付大夫来的英国,他妈妈在国内,是个大公司的高管,工作丢不开就一直没有过来, 小伙子就负责起付大夫的起居,能理发,还烧得一手好菜,让人刮目相看。
一行人在中国城吃火锅,图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付大夫坚持他买单,他说我也快离开了,同时也是给我送行吧,希望我以后平平安安。
我谢过他,看着这一桌的人,也不知道以后何时能再聚。回头再看看这两个月所发生的一切,国内天南地北的几个人,跑到这里才相识,让我特别感叹缘聚缘散这个东东。当时以为付大夫所说的平平安安只是客套话,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是最真诚的祝福。
兰姐周日来上班,提到魏姐离开的事,感叹了半天。她才把儿子接过来读书,她父母过来帮她带,小家伙6 岁,责怪她老是上班不陪他玩。兰姐苦笑,不上班拿什么养活他—— 一家老小的花费光靠她老公的那份工资有些吃力。她在学校的图书馆还有一份工。 我说等到她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希望就在眼前。她笑,说我真会安慰人,也就这个盼头了。
兰姐原来学中药的,大学毕业分到医院,在中药房抓了两年的中药,一不甘心就出来了。好在她老公支持,一直在英国打工陪她。孩子以前就一直放在她父母那。
原来以为老板会来电话安排我回伦敦的事(以前说好的),一直等到下班都没有消息,打电话过去,关机。兰姐说看来你是走不了了。让我给老板娘打电话看看。
电话接通,她说她也不知道,老板回国去了,让我再顶一段时间等老板回来后再安排。挂了电话,觉得好笑,唬谁呢,怎么老板娘会不知道老板的安排?
兰姐却说有可能,因为他们夫妻各管一摊,老板管奖金的发放和大夫的安排,老板娘管工资和前台的安排,还说他俩各是各的账户,公司的利润夫妻俩按比例分配。
我有些愕然。夫妻俩之间不沟通的吗?那如何管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