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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大唐盛世 第二十三章 上海之行

(2023-06-11 22:48:35) 下一个

第二十三章     上海之行

  

   金秋十月,岷大唐来到上海参加为期三天的中国国际矿业大会。大会是在上海新锦江大酒店举行,有三十多个国家代表参加。

   作为这个行业新人的岷大唐一个人也不认识,第一天,他在各种会议讲座和展厅里,独自一个人来来去去,和那些三五成群的、忙于交际的与会者,对比鲜明。

   第二天下午,在一个商务会议上,因为岷大唐坐在标有呼延矿业的桌子前,那些认识呼延鼎的人开始对岷大唐产生了兴趣。

   “岷大唐,你是呼延鼎什么人?”一位抗着大肚子秃顶的中年男人盯着岷大唐问,他胸前的挂着的会卡上写着:山西烽火台煤业集团董事长和总裁,葛芝窝。

   “员工。”岷大唐犹豫了一下说。

   “员工?你这么年轻,他能让你参加这么高档的会议?”

   岷大唐有些尴尬,红着脸没有说话。

   “你是呼延鼎的儿子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凑过来说,“两个月前

我给呼延老兄打电话,他说他儿子会来参见这个会议。”

   老者说着,伸手和岷大唐握了一下。

   “他姓岷,怎么会是呼延鼎的儿子。” 葛芝窝对着老者讥笑着说,“呼延鼎的儿子我见过,这个不是。”

   “你真的不是呼延鼎的儿子?我看你和他长得很像。”老者盯着岷大唐的脸问。

   岷大唐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唐,你父亲昨天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矿业协会。”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这时也走过来,和岷大唐握着手说。

   岷大唐认出来,这位是西南矿业的总裁杜奇岩,他们曾经在电话里通过话。

   “杜总, 你好。”

   “我可以把你的名字报上去,如果通过了审核,他们会通知你。”

    “多谢了。”岷大唐对这个协会没有太多兴趣,但他还是客气地回了一声。

 

    “我叫丕谷晨,和你父亲是老朋友。” 杜奇岩走后,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的老者又过来拉住岷大唐的手说。

   “丕叔,你好!”

   “你真是鼎哥的儿子?鼎哥到底有几个儿子?我一直以为他只有一个独子——呼延鑫铭。” 葛芝窝和岷大唐握着手说,“我和鼎哥多年前有过合作,也算是老朋友了。”

   岷大唐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大唐,你多大了?” 葛芝窝见岷大唐没有说话,又问。

    “38。”

   “胡扯八道!”

   葛芝窝和丕谷晨都一脸的不相信。

   “38?只比我小5岁?我看你至少比我小20岁。” 葛芝窝在岷大唐背上拍了一下说。

   这时又有几个认识呼延鼎的人过来,看着帅得出奇又十分木讷的岷大唐,好奇地问这问那。

   这些人邀岷大唐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去逛街,岷大唐很快意识到他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了。

 

    岷大唐小心谨慎地拒绝了多个社交邀请,开完会,独自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旅馆房间。这是岷大唐第一次来上海,透过大玻璃窗,看着绚丽的上海夜景,岷大唐心里颇有感慨:中国这些年经济发展真是太快了。

   岷大唐掏出手机,正要给家里打电话,手机先响了,是云疏打来的。

   “盛世醒了!!!盛世醒了!!!” 云疏激动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爸爸,爸爸,他第一声叫的是爸爸。”

  岷大唐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抛进了天堂,巨大的冲击气浪让他无法呼吸,他紧紧靠住墙,喘着气。

   “大唐,你没事儿吧?”

  “妈,我只是太高兴了!”

  听到妈这个字,云疏浑身颤了一下,手机从她手里掉了下来,她抱住呼延鼎失声痛哭起来:“他终于叫我妈了!”

  岷大唐紧紧靠着墙站着,喘着气,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盛世!盛世!”岷大唐看着眼前繁华的上海夜景,默默地念叨着,心中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我要马上回家。”岷大唐心里想着,正要起身收拾东西,有人敲门。

   打开门,岷大唐怔在那里,刚才的惊喜一下子散去了一半。

 

   “大唐,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岷大唐看着达仕昌,一脸的惊讶。

   “大唐啊,你知道我们多想念你吗?你看我的头发都白了。”

   岷大唐注意到 达仕昌头上稀疏的头发确实白了不少。

   “大唐,你日子过得不错呀,看着年轻了十多岁,脸上的伤疤也没有了。”

   “达教授,您找我有事儿吗?”

   “岷大唐,你不觉得你做事儿太绝情了吗?” 达仕昌说着,一脸怒容。

    “想一想,当年我是怎么对你的。”

    怎么对我的?岷大唐心里想着,往事一幕幕快速地浮现在眼前。

 

   十多年前,被秦贵人伤得遍体鳞伤的岷大唐想赶快回美国,但他的F1签证已经失效,他已经辞了职,若要去美国,还得重新申请工作和签证,这些都需要时间。

   岷大唐困在绿洲市,心灰意冷,不愿和任何人说话。这时,达仕昌确实帮助了他。达仕昌让岷大唐先在他的实验室里工作,并答应帮他回美国。

   岷大唐在达仕昌的实验室里干了不到两个月,就拿到了哈弗一个实验室的工作邀请,但他的签证却迟迟办不下来。岷大唐后来才知道,这都是因为达仕昌。达仕昌口头上许诺,岷大唐在他实验室的工作是暂时的,可以随时离开,但书面上却实5年的合同,岷大唐当时因为相信达仕昌,没有细看,就随手签了所有文件。

 

   像许多中国北方城市一样,在绿洲市,人第一次见面就会刨根问底,从年龄,学历,出生地,毕业学校,婚恋状况,兄弟姊妹,父母,以及他们的职业,都会被问个遍儿。

   岷大唐最怕回答这些问题,他总是能躲就躲,尽量不和人说话,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那时的达仕昌可谓竭尽全力帮助岷大唐,不让他为这些事烦扰。为了能让岷大唐完全封闭起来,达仕昌破例给岷大唐在实验室旁边改建了个宿舍,供岷大唐睡觉和休息。

    在北方城市,人们的一大嗜好是关心一个人的婚配。看到新来一个单身,周边所有的人都能立马做起红娘。特别是那些上了点岁数的女人,感觉不把自己身边的单身消灭掉就是自己失职一样。

   刚在这里工作的岷大唐虽然不怎么说话,但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不断。岷大唐不胜其烦,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有时实在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见面。

   令岷大唐意想不到的是,一年之后,情况突然变了,再也没有人和他介绍对象了,而且人们好像都有意躲着他。

   岷大唐只想把自己全部投入到科研里,忘掉以前的不幸,这些突然的改变让岷大唐感到特别舒服。

   拼命做实验,拼命写课题,拼命写论文,数年下来,岷大唐给他们所申请到的经费已经远远超出绿洲大学其他科研机构科研经费的总和,更有多篇论文在世界有名的医学杂志发表。

   达仕昌的实验室成了全国分子生物学重点实验室,达仕昌成了全国分子生物学领域的知名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西部科研的领军人物,中国生物医学理事会主席,政协委员,... ...

   不仅头衔多得数不过来,达仕昌也颇有经济头脑。他利用岷大唐的实验结果申请到了八个专利,给他残疾儿子开了家生物技术公司。

   根据绿洲大学的政策,博士毕业两年后,岷大唐升了副教授,但从此之后,岷大唐的职称就再也没有变过。

  因为所有课题都列在达仕昌名下,所有文章,通讯作者都是达仕昌。所有大会的发言者都是达仕昌。在外界,岷大唐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们所里有十几位研究生,虽然导师都挂的是达仕昌,但实际上都是岷大唐在指导。刚开始有许多优秀的研究生,岷大唐也乐于与这些年轻人交流。但后来让岷大唐受不了的是,达仕昌为了勾结权贵,招了很多平庸懒惰但有背景的研究生。

   这些有些来头的研究生,不仅不学无术,对岷大唐也没有一丝尊重。有一位叫吕粉的女孩,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来了一年多,连一个PCR也不会做,根本不听岷大唐的。

   为了去参加香港一个会议,她让岷大唐给她做两个实验。岷大唐因为在写一个课题,没有给她按时做出来,她对着岷大唐大吼:“岷大唐老师,这可是达教授让我交待给你的任务,你怎么就给忘了。”

   有一位因为个人问题与达仕昌闹翻的研究生,被开除后告诉岷大唐,是达仕昌告诉大家,岷大唐不仅是同性恋,更是爱死病患者。自此,岷大唐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躲着他。

 

    岷大唐很快从往事的回忆里恢复过来,他定了定神说:“达教授,你以前是帮过我,但我也算尽职了吧。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大唐,你知道,我们所不能没有你。” 达仕昌说着,语气大变,“你回去吧,我马上给你晋升正教授,给你副所长名头。”

   “达教授,谢谢您的美意,但我是肯定不能回去了。”

   “大唐,你私自离开国家重点实验室,这是要担法律责任的。” 达仕昌见软的不行,又来了硬的。

    “达教授,我走的时候,账目、实验结果和记录都列的清清楚楚,辞职信也给您发过,不知道有什么法律问题?”岷大唐以前吃过达仕昌的亏,他辞职前把合同好好读了一遍,觉得自己做的没有破绽。

   达仕昌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下,他突然又满脸堆笑地说:“大唐,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看作自己的孩子,这么久不见了,想你呀!走,我们去上面的旋转餐厅坐下来好好聊聊。”

  岷大唐低头想了一下,觉得一口拒绝达仕昌,他肯定不会死心,不如和他在聊一会,慢慢把话给他说绝了。

   他们两人来到白玉兰旋转餐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刚坐下,对面桌子上一个大肚子秃顶男子大喊:“大唐,你怎么没有和老丕他们一起去新世纪?”

   岷大唐抬头看去,原来是葛芝窝,他对面坐着一位穿着礼服的美女,背对着他们。

   “葛总,你也在这儿。”

   “是啊,这是我未婚妻。”

     那女子随着声音,优雅地一转头,岷大唐和达仕昌都惊住了。

    原来是达仕昌曾经的博士生和儿媳宫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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