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好久不见,有空给我的杂志投个稿吧。
B:你不是干导游的吗,现在改去杂志社工作了?
A:是我一手创办的杂志,名叫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ature and Science.
B:名字可够唬人的。在哪儿租的办公楼?
A:也没再另租地方,跟“老王酸菜”share一个办公室。
B:为啥找那么一个合作伙伴?
A:这不都是在俺自家地下室嘛。
B:那印出来的杂志有地方放吗?
A:这年头谁还打印,都是纯online publication,一台电脑足矣。
B:怎么不买多两台?
A:买多两台,那我的酸菜坛子往哪儿搁啊?
B:那其他人坐那儿啊?
A:哪有什么其他人。网站上那些editorial board里的都是等着拿绿卡的千老,凑数的。从约稿到proofreading到前台电话都我一人包办了。一三五办杂志,二四六卖酸菜。
B:干嘛要分开做?
A:一开始两个一块儿干,结果有一次收到publication fee后,我给寄了十坛子酸菜过去。
B:搞混了。那审稿意见也是你杜撰的?
A:说什么呢?咱是peer review的杂志,能扯谎吗?搞科学的清贫,只要多给点儿报酬,总能找到人审。文章发了再从publication fee里拿一些出来补回就行了。
B:那要是文章被拒了呢?
A:怎么被拒?每个审稿人只给三个选项:Excellent, Good, or Acceptable after Minor Changes.
B:没有不接收的选项。不过作为一个新杂志,你怎么吸引到顾客的?
A:这里面可有窍门儿了!凡是在这里发一篇文章的,都要签个协议,保证三年内至少发展三个投稿的下线,否则撤稿。所以我们的杂志是越办越火啊!
B:传销那一套都出来了。问题是你们杂志发的文章,有人引用吗?
A:引用率还不错。比如最近Science的一篇文章就引用了我们的一篇。
B:说啥了?
A:说我们的结果是错的。
B:这么个引用率啊!
A:甭管怎么引用的,反正Impact Factor是有了。后来我们每年还办个conference呢。
B:有人去吗?
A:这你不懂了吧,开会全看你选在哪儿开了。找个旅游胜地那不就是公费旅游嘛。
B:那你们在哪儿开的?
A:拉斯维加斯。
B:这不合适吧?
A:租了一个五星casino,主会场分会场好几个呢!这边是海鲜组,那边是家禽组。还得照顾中东来的vegetarian搞个素食组。早中晚都有buffet 摆着呢。
B:光吃去了?
A:谁说的!每个厅里都有poster,有些人是一边啃着龙虾一边讨论学术的。
B:都讨论些啥?
A:比如这个全球变暖现象,由于海水温度升高,使得波士顿水域的龙虾的钳子正在逐年缩小。
B:研究的都是 real-life problems.
A:晚上还搞workshop。人家搞的整天有听众犯困。咱们这里可精神着呢,掌声不断啊!
B:讲的好?
A:每半小时就来一拨跳脱衣舞的。
B:看脱衣舞能学到啥啊?
A:学写proposal啊。一个好的proposal,就得像脱衣舞一样,不紧不慢把意思一层层的剥下来,才能讲清楚。还要把精彩的留在最后,人家看了才会乐意给钱。
B:那组织这么个会议花费可不小啊,你能挣回本儿吗?
A:这你又不懂了吧?会议第三天搞个豪华一日游,用大巴将与会者拉到郊区的Outlet买衣裳去。买够了我就有提成。
B:那要是买不够呢?
A:车就不开回来呗。
B:不愧是干导游的老本行。
A:会议接近尾声时,我们也来个最佳paper的颁奖仪式。
B:这最佳paper是怎么选出来的?
A:篇篇都差不多,怎么选啊?干脆到老虎机上转一转。得奖的paper作者,每人发一个十斤重的大奖杯。
B:这可是空前绝后啊!
A:可不是嘛。俺的奖杯不仅好看,里面还装着好东西哩。此物乃华夏大地瑰宝,可即食可久放。盖子一开,那是满屋子叫好,芳香扑鼻啊!
B:陈年佳酿?
A:俺自己腌的酸菜啊!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