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写过一篇小文关于父亲年轻时候和一位抗美援朝战士的故事。现在看到关于抗美援朝大片《长津湖》热播,我也想起来这个事。
父亲在南开大学读书的时候正是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的报告文学发表之际,当时学校号召大家给前线的“最可爱的人”写信,爸爸也写了信。一位连长看了父亲娟秀的字迹,落款的名字里还有一个“玉“字,就浮想联翩,和我爸爸开始了通信,几次来回通信后,这位连长就随信寄了一张英俊潇洒的照片,并要求我父亲也回寄一张 “玉”照,父亲应命赶快去照相馆照了一张书生气十足的两寸照片寄去,没想到这位连长的回信竟然十分愤怒,说没想到父亲会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战士,用一张别人的照片来回绝他的”爱情“,他在信中悲痛和伤心痛苦的情绪让父亲非常担心,赶快写了一封长信解释真相,告诉他自己的确是一位男生,写给”最可爱的人“的信是抒发对战士的热爱和憧憬,并没有半点欺骗的意思。在战场上的连长并没有读到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的报告文学,不知道全国人民的抒情是没有性别区别的,竟然单方面觉得写得那么情谊绵绵的文字的大学生,一定是一位温柔的女生。后来误解消除了,父亲还千方百计为这位连长作红娘,企图弥补自己对这位“英雄”的伤害。他们断断续续的通信持续很多年,后来父亲被打成右派去了北大荒,这位从朝鲜战场上负伤复原的“连长”也在文革中被连续审查所谓“被俘变节”问题,落魄到流离失所的地步。他们的通信也从此中断。
我家的相册中一直放着这位“连长”英姿飒爽的黑白上色照片,父亲把照片从天津带到北京,带到北大荒,又带到我的出生地大西北。小时候我翻看照片的时候问爸爸“这个人是谁?”,父亲给我讲了这段往事。如今93岁高龄的父亲已经作古,这位连长恐怕更早就离开了人世。朝鲜战争,这个给中国许多普通人带来痛苦回忆的伤疤,也随着《长津湖》的故事,再次回到我们的生活里。
比如许世友,好哄好骗。
就知道打打杀杀,跟今天的塔利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