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水闻香

吟离乡之幽思,叹岁月之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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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时经历的几个尴尬时刻

(2024-03-22 08:44:11) 下一个

读了思韵在王府征文里,关于她在中学化学课上如鱼得水的记述 (我最喜欢的一门学科 - 博客 | 文学城 (wenxuecity.com)),让我回忆起自己在高中化学课上的一次傻气十足的尴尬时刻。

说起来,我的化学课成绩还是不错的,是我在当年北京市中考时七门科目中,除了数学之外的唯二满分。我们高中的化学老师是一个特别有个性的老师,嘴角常常带着戏谑的微笑,偶尔说的话有点儿小损,但课教得好,又是一个很为学生着想的老师。他曾经劝导学生报考大学不要选化学专业,因为不好找工作而且有安全风险。

在一次化学课上,我被老师叫到前面,在黑板上解题。我写完答案以后,觉得就这样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似乎欠妥,脑子飞转地想该怎么下台,一时没有好方案,结果在大家看来我就是傻傻地呆站在讲台上,足足有十来秒。于是我越发窘迫,越发不甘心这么灰溜溜地下去,最后竟然憋出来一句:这是我的想法,如果有不正确之处,希望老师、同学们指正。说完,在同学们的窃笑中,红着脸返回到座位上。

我太尴尬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不记得化学老师有什么评论。更可笑的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从来不举手发言的我,竟然在回到座位后,举手抢答下面的一个问题,结果答案还是错的,哎,当时的感觉就是有个地缝就好了。

按照年龄倒着捋捋,在初中还有一次让我感到 “屈辱” 的经历。

初中二年级的寒假过后,我因为生病被迫休学将近三个月。身体修养好时已是四月下旬了。返校后,教生物的班主任老师找我父母谈话,意思是说我耽误的功课太多,担心我跟不上,是不是考虑休学一年。我父母当时表态说试试看吧,如果到期末时考试不理想,不反对跟下一级重读。

我返校第一周的政治课上,政治老师提问背诵,点了几个男生都没有背出来,不知怎么就叫到我了。那时大概一周一次政治课的样子,政治老师一人教好几个班,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休学,前面的课并没上过。我茫然地站起来,却背不出一个字,也不知到向老师解释一下,只是窘迫地站在那里低着头。政治老师冷冷地说了一句现在看来政治不正确的话:男生不准备功课,难道女生也不准备功课吗?我是个脸皮薄的人,何曾当着全班的面挨过这种批评?听了这话,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之后我就按部就班地上课,也没有特别下功夫补课什么的。我初一期末成绩是全班前三名,初二期末各科成绩出来后,我竟然保持住了的这个名次,而且是年级前十名。学校让我在全校广播里介绍学习经验,这一结果大大出乎班主任老师的意料。政治老师后来也知道了我的情况,还特意要我在初三时做她的课代表,想来也是好笑。

再往前数就该是七岁那年,转学时经历的尴尬事儿了。

我虽是出生在北京,却在二十六天后由未出月子的母亲抱到了沈阳的姑姑家。只因当时父母由于工作原因两地分居,没法带我,就把我交给了姑姑。我是跟姑姑家的表哥、表姐们一起长大的,也正是如此,我虽是独生子女,却没有在童年时期有任何“独“的感觉,以致后来接触到我的人都说看不出我是独生子女。

我是在七周岁的时候随母亲调工作回到北京,和一直在北京工作的父亲团聚的。那时我已在沈阳上了小学一年级。可当时东北好像是春季入学,而北京是秋季升学,在对应入学年级上有个时间差。我转学到北京时,学校要我从一年级重新开始。我父母觉得那样就等于浪费了一年,况且我父亲所在的设计院里,很多同我年纪相当的孩子都在读二年级了,他们坚持让我插班从二年级读起。

校长说如果想插班读二年级就得参加跳级考试。可能是父母对我还有些信心吧,也可能是他们觉得行不行都试试呗,就同意了。

现今想起来那时候的学习环境同如今完全不一样,哪里会想到找人辅导之类的。父亲从他单位同事那儿借来人家孩子读过的一年级语文和数学课本,交给我说考试前把这两本书看看吧。我又何尝知道怎么准备呢,也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复习。翻了翻数学课本,好像都看得明白,语文课本查查生词,把课文当故事读了一遍,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上了考场。

数学考下来觉着还可以,题都会做。语文考卷填空、造句什么的都没问题,可是最后一道大题让我傻眼了。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道题是默写《邱少云》一课的第一段落。我哪里知到要背诵课文呀?只当故事读了一遍的课文,讲讲大概内容还行,默写可是实在无从下手。最终这道题交了白卷。在我的考试生涯里,这次裸考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道交了白卷的题,简直就是一道横梗在我心里的伤疤,让我耿耿于怀很久。

下了考场,把情形跟父亲一讲,我们都觉得希望渺茫。谁知等结果出来,我被告知可以跟二年级就读。一家人自是高兴不提。及至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老师检查是不是所有课本都按照要求包了书皮,我因为一本薄薄的音乐课本没包(因为父亲说这么薄,不用包了),被老师叫起来罚站。那可是我转到这个新学校的第一天呢,真是难堪极了,记得那时也是流了眼泪的。

从小到大,我大抵可以说是个好学生,上面这些瞬间大概是我读书时最丢脸的经历了。这些“尴尬”瞬间似乎在记忆里扎了根,到了现在还是很清晰。可是如今看来这算什么呢?随着年纪、阅历的增长,年轻时经历的尴尬事儿都不是个事儿。人老了,脸皮也厚了,讲起以前的尴尬事儿,都能云淡风轻,一笑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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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21)
评论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花似鹿葱' 的评论 : 原来花姐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虽然你的学业被文革耽误了,可是感觉你多了不少书,自己补回来了,就像你当年插班一样。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我也曾经落下一个学期课,不让我插班要降一级,坚决不肯。教导主任说那就跟跟看。我不但跟上了,也成了年级第一。遗憾接着就文革,没学上了。。。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混迹花草中的灰蘑菇' 的评论 : 一个认真、要强又有点腼腆的学霸小姑娘啊,难怪你的那些手工艺品做得那么精致,追求完美的学霸做啥都优秀。想起来我的中小学可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的,因为妈妈是小学老师,打小上学就“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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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漫不经心”地读出个博士来,你是个不显山露水的真学霸:)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亮亮妈妈' 的评论 : 都是好回忆好故事。我也记得小学一次转学的事情。老师让我去读三年级。因为我在原来的学校读三年级。可是我知道我的邻居生日和我差一天就在小学读四年级。所以和班主任老师说让我读四年级吧。老师真同意了。半路转进去恶补英语。邻居同学的父亲给我和他一起补,最后期末考试我考的分数比他好。不过那个学期都考完后大病了一个星期。太累了。问好疏影,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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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妈,真佩服你敢闯的性格,小小年纪就敢跟老师讨价还价了。我当年被政治老师训的时候,都不敢为自己辩解 :(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baladirk' 的评论 : 博主故事讲的好。接着讲。这些故事都是博主自己亲身经历,很有趣。文学城有好多博文都是东抄西凑而来,而且不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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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话,发出这篇后还有些担心,絮絮叨叨地讲这些小事儿恐怕没人感兴趣。能够收到新朋友的留言,希望接着讲,很是欣慰,谢谢鼓励!
窃以为写博客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原创。东抄西凑,打卡一般,为了发文而发文,如果不是有任务要求,图个啥?点击率又不能兑换个啥东东,没利可图;图个虚名?如果想成为一个名至实归的名博,恐怕要靠文章的质量。仅凭点击率排名,抑或小编的指认,即便是第一,在大家心里也是没有分量的。这一点上,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有头脑的读者都心知肚明。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无法弄' 的评论 : 我学英文的,是因为一次我英文考试和一个男同学一起在班里垫底儿,老师找我谈话,我那时脸都没地儿放了,发誓要赶上去,也因此丢弃了美术,其实那才是我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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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家都有过丢脸的经历,可谓是:人生自古皆丢脸。LOL,
弄弄能够发誓赶超,那么你这次经历让你博得了人生更大的面子。才知道美术是你的最爱,即便是那时丢弃了,现在捡起来也不晚,希望你拾起爱好,尝试创作,时常在这里给大家秀秀。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晓青' 的评论 : 那时候的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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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向领导汇报一下,到现在脸皮也没厚起来 :(
就拿在这里开博来说吧,要是被众人揪出来指责,恐怕早就钻地缝了 LOL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傅江歌' 的评论 : 同意可可,疏影从小到大就是学霸!这几次‘丢脸’其实一点也不丢。化学课解答和回座位前一番话非常可爱啊。政治课那次完全是老师不了解情况,腼腆的疏影又不和老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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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反应在我身上是矬子里拔高个,到了高个如林的地方,我就是完全看不到的那个 LOL
“腼腆”倒是从小到大一贯如此。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思韵如蓝' 的评论 : 疏影啊,你这个敏感又要强的好学生,你列举的这些“尴尬”,是不是类似于奥斯汀笔下的“茶杯里的风波”啊?:)
我俩真的蛮像的:我也一直是好学生,但是也有过脸红和流泪的记忆。你在化学课上下不来台的例子,说明你比绝大多数人都向往体面和完美,虽然你是生涩,稚嫩和害羞的。我有过非常非常相似的经历,事实上,我经常“画蛇添足”,因为我总是傻乎乎地想做得“更好”。:)
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犯傻”和“想好”,让我们成为了今天的自己。爱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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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韵,你总是这么敏锐,你的洞察力如同一把尖刀直抵事物的本质。“向往体面和完美,虽然你是生涩,稚嫩和害羞的”。知我者也。哈格,哈格!
看来咱们都是爱“画蛇添足”的人 :D

可不是嘛,年轻时的波波折折,回顾起来往往都是 Tempest in a teapot,但当时的那种囧状却是会留下不灭的阴影,就像下面禾儿说到的”人对自己丢脸的事情,记忆非常深刻,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混迹花草中的灰蘑菇 回复 悄悄话 一个认真、要强又有点腼腆的学霸小姑娘啊,难怪你的那些手工艺品做得那么精致,追求完美的学霸做啥都优秀。想起来我的中小学可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的,因为妈妈是小学老师,打小上学就“漫不经心”:)
亮亮妈妈 回复 悄悄话 都是好回忆好故事。我也记得小学一次转学的事情。老师让我去读三年级。因为我在原来的学校读三年级。可是我知道我的邻居生日和我差一天就在小学读四年级。所以和班主任老师说让我读四年级吧。老师真同意了。半路转进去恶补英语。邻居同学的父亲给我和他一起补,最后期末考试我考的分数比他好。不过那个学期都考完后大病了一个星期。太累了。问好疏影,周末快乐。
baladirk 回复 悄悄话 博主故事讲的好。接着讲。这些故事都是博主自己亲身经历,很有趣。文学城有好多博文都是东抄西凑而来,而且不注明出处。
无法弄 回复 悄悄话 疏影是真学霸!我学英文的,是因为一次我英文考试和一个男同学一起在班里垫底儿,老师找我谈话,我那时脸都没地儿放了,发誓要赶上去,也因此丢弃了美术,其实那才是我的最爱……
晓青 回复 悄悄话 这还不是学霸?
晓青 回复 悄悄话 那时候的脸皮薄。
傅江歌 回复 悄悄话 同意可可,疏影从小到大就是学霸!这几次‘丢脸’其实一点也不丢。化学课解答和回座位前一番话非常可爱啊。政治课那次完全是老师不了解情况,腼腆的疏影又不和老师解释。书太薄真不好包,你爸爸是对的。被老师罚站不是你的错,是不近人情的老师问题!
喜欢疏影最近几篇回忆文,让我看到了一个学霸是怎样炼成的,对我家大宝很励志,哈哈!
思韵如蓝 回复 悄悄话 疏影啊,你这个敏感又要强的好学生,你列举的这些“尴尬”,是不是类似于奥斯汀笔下的“茶杯里的风波”啊?:)
我俩真的蛮像的:我也一直是好学生,但是也有过脸红和流泪的记忆。你在化学课上下不来台的例子,说明你比绝大多数人都向往体面和完美,虽然你是生涩,稚嫩和害羞的。我有过非常非常相似的经历,事实上,我经常“画蛇添足”,因为我总是傻乎乎地想做得“更好”。:)
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犯傻”和“想好”,让我们成为了今天的自己。爱疏影!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燕麦禾儿' 的评论 : 哈哈,让禾儿见笑啦。当时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没有第一时间转身下台,越拖越尴尬,越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下去。所以说见好就收,有台阶就下,否则错过时机,就只能在台上凉着了LOL。禾儿也有当着全班面被老师数落的经历呀;)
燕麦禾儿 回复 悄悄话 哈哈哈,读了疏影少年时代的囧事儿,笑晕了!别的都好理解,只是上黑板去解题后,下台前,为什么要说点什么呢?我觉得什么都不说,写完了转身就走,没有不妥呀。:)

人对自己丢脸的事情,记忆非常深刻,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我最囧的一件事情是在小学二年级时,语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批评我说,别总是把自己看成一朵花,把别人看成豆腐渣。长大后我挺感谢那个语文老师的,她教会了我如何做人。
疏影浅斜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可能成功的P' 的评论 : 哈哈,真算不上学霸,因为那时候上的是普通中学,只能说是矬子里拔将军。高中考进重点中学以后,才发现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霸:D 可可你和物理老师兜兜转转后,近距离相守,多大的缘分啊,羡慕!
可能成功的P 回复 悄悄话 学霸学霸,鉴定完毕。我最尴尬的求学之事,是物理测验错得一塌糊涂,老师在上面写“太惨了” LOL 不过,我的物理老师很喜欢我,最近她搬家到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我们常去看她。这缘分也是没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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