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坚峰

彩虹那头寻找狐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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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驼姆妈

(2020-03-11 03:41:57) 下一个

小时候家里三孩子,我和妹只差一岁。父母都是双职工。在我上还没有到幼儿园的年龄之前,我和妹交托给一个阿姨带。阿姨住我家不远,每天白天来我家里,母亲教我们喊她驼驼姆妈。
记忆中驼驼姆妈面色苍白消瘦,一条腿是残疾的,走路一拐一拐,每一步迈的都很费劲。因一条腿瘸着抬不起来,整个身子往一边下沉,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找到这位阿姨的。驼驼姆妈的家在南长街马路对面,一间有石条门坎的宅门里面的一个小间,环境昏暗老旧,起居空间狭窄的刚刚可以容人转身。暗屋子里坐着她男人,一个操外地口音,脸上皮肤松垮,眼泡鼓肿,眼袋挂下来的老男人,见到我们小孩子她男人满脸堆笑和蔼可亲的样子。长大后母亲告诉我,驼驼姆妈是在麻风病院里和她男人认识的,两人患的都是麻风病,但属于早期症状,病情不重,入院后原先的家庭散了,后来两人先后离开医院生活在一起。病虽是好了,但两人都有一些手足后遗症。
现在想起这事儿,当今有哪个年轻父母敢找一个有麻风病史的人来照管自己孩子的?我这样感叹没有责怪母亲的意思,我感叹的是如今孩子养的娇嫩,个个宝贝疙瘩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们小的时候没那么讲究,也没有那么多宠爱。麻风病怎么了,麻风病医治好了就是一个正常人,照样可以做保姆带孩子。
驼驼姆妈带我时间不长,没有多久我就上幼儿园了,她一直没有生养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与她或他的病史有关。后来我知道在带我的时候,原来她在家里也同时领养了一个小男孩,年龄跟我相仿,取名叫小平。
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时间的流逝,我家又搬了住址,两家联系越来越少。一直到改革开放后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小平突然摸上门来找我父亲。他通过了市政府的招聘考试(那时候还没有公务员这个名称),想让父亲找人帮帮忙安排一个工作,后来我从父亲那里知道小平在市政府信访办做了一名秘书,这正是他希望的一份职业。那时候不知道他的养父养母——我的驼驼姆妈是否还健在。他来我家的时候应该会和我父母说起的,但大家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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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坚峰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OldJohn_02' 的评论 : 时间不能倒流,过去的人和事留在记忆里就很美好。有人说的好,人这一生没有遗憾是最大的遗憾。
OldJohn_02 回复 悄悄话 年紀大了,常會想想念以前的人事物,所想的人事物多半無法再看見,剩下的就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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